靜水禪心

文學是一條尋找回家的路……
正文

曼哈頓(七)

(2013-06-13 05:36:20) 下一個

 

 《曼哈頓的中國村》

第七章  聖誕節

   (嬰子)
    如果不是苛月的話,他們的聖誕節會很淒涼。苛月在聖誕節之夜舉辦一個晚宴,高洋和安怡一早就過來幫忙。仁奇也過來照看僑僑了。孩子長得真快,已經滿地跑了,他跟叔叔大哥玩得開心,屋子裏一下熱鬧了起來。

苛月不知從哪兒搞來一棵聖誕樹,又搬來了一大盒子紅黃白綠的裝飾品,氣喘籲籲地折騰出來。

“嗨!怕老僑往下扯,還沒掛呢!仁奇,把樹給我挪到顯眼不礙腳的地方。”

這棵聖誕樹有一人多高,整個都是人工做成的,跟真的鬆柏樹一樣,簡直可以以假亂真。他們七手八腳把掉下來的植植杈杈又都插上去,真還挺拔了起來。再說這一 大堆破爛,東西還挺全,又是花又是燈的。高洋和安怡是第一次經曆聖誕節,什麽也不懂,苛月怎麽說,就怎麽做。樹立起來了,七零八碎的東西一個個往上掛,金 光閃閃的條穗往上一纏,模樣還真起來了。苛月滿臉歡喜了。

“別看這樹,能擺出樣的。下來也得百八十塊。我這是開春前就從 Garage sale上買下來的,總共才十塊錢。咱買不起新的買舊的,管是老貓新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

苛月逛 Garage sale上癮,還真買了不少象樣的東西。高洋開玩笑說:“你可以開舊貨店了,準保生意不錯。”

“等你想起這生意來,稀飯錢都掙不回來了!這巴掌小的曼哈頓,好幾家舊貨店,Garage sale 的東西都快被他們搶光了。要不廣告上怎麽總寫著 No early bird,就怕這些人早早敲門。人家辦 Garage sale不光是為了賣錢,閑著沒事找娛樂,本來一天的節目,一分鍾就讓人買光了,剩下的時間還有什麽意思?”

高洋從來沒有想過 Garage sale 還是個文化娛樂。她想起老熊車禍的事了,可過年的又不好提,便問:“老熊呢?”

    “別提了。撞了車,這不又買了個破車。趕用場了,天一冷就打不起火。出去買家夥修車了。成天見他瞎忙,家裏油瓶倒了都不知道扶。這還扯著個官司要打到底。 國際學生中心給提供了一些信息,請律師還要自己花錢。這不,準備自己辯護了,又是相片,又是圖解,上法庭的日期左等右等下不來。要我說就算了,咱們一個外 國人的,吃虧就當沾便宜、長見識。這老兄,左講右講就是不聽,整個一頭倔牛。”苛月歎了一口氣,廚房幹活去了。

    “要我講,就是該打這場官司,別怕他們洋人。美帝都是紙老虎,你強他就弱,你弱他就強。”高洋欣賞老熊的正義行動。

    “說起來嘴硬,”仁奇耳朵還紮在這邊,說:“就咱們國際學生中,出了多少起車禍,聽見誰打官司打贏了的?要我說也就算了,破財免災,別幹那些勞民傷財的事了。”

    高洋一聽這話心裏就煩,反駁到:“這哪兒是爺們說的話?男人活也得活出氣魄來。”

    “仁奇兄弟,你就跟你建法哥多向上帝祈禱祈禱,這官司還不嬴?”安怡不緊不慢地接上來,她話中有刺。

    “祈禱當然是要祈禱了,但凡事還得看的淡一些。人間多有災難,不幸中的萬幸,就是上帝的賜福。不可多求,才以求平安。”

    高洋問:“照你這麽說,是非可以不分,人家打你左臉,你把右臉再伸過去?”

    “對!”他斬釘截鐵答。

高洋簡直不敢相信,呆呆地望著仁奇小夥,又望望安怡,安怡點點頭。

高洋實在憋不住了,說到:“你們知道這種人叫什麽?蠢豬!”

    仁奇依舊樂嗬嗬的沒事一樣。

   “算了!算了! ”苛月覺得這個話題沒什麽意思,忙打了圓場。“你們以後也接受個教訓,買汽車保險的時候找大點的公司,多花一點錢,碰上棘手的事,人家也有個能力幫你承擔。再別幹我們這種沾小便宜吃大虧的事了。”

    今天她們的工作量很大,苛月例了一大張菜譜都得幹出來。安怡的話一直很少,她總是勤勤懇懇地做事。苛月極像個大廚子,四個爐眼緊著不夠用。高洋呢,勞逸結合,邊吃邊幹,有滋有味。

    “建法現在怎麽樣?沒想媳婦跑到餐館吧?”苛月問。

    安怡笑了笑沒做聲。

    高洋回答了:“比我老公有出息。一鳴奈不住性了,硬是鼓著建法去接我們回來。”

    安怡一聽,憋不住了,“撲哧”笑出聲來。她揀了一條毛巾抽了高洋一把,說:“你這家夥,嘴上從來不上鎖。”

“嗨!滿大街親嘴都不關門,自家人講話還上什麽鎖?中國人就是愛假正經。”她不以為然。  

安怡歎了口氣,說:“我都不願意跟他多說了,還能要求他幹什麽呢?我說我可以打工供他,讓他換專業,人家自己不要,偏說對物理又感興趣了。隨他吧!我也不指望他在物理上能有多大發展,能讀出個學位就行了。我自己管我自己了。”

    苛月話來了:“我就說兩口子都不能相互強迫,能幹什麽幹什麽。到這裏來的,要學問學問也不算少,要年齡年齡也都一大把,自己都有個主意了。省著點心,用不 著大動肝火。本來在美國就夠難了,兩口子再鬧個七零八散的,這日子過得是何苦的呢?要是在國內,不也就那麽回事,一起混日子?”

苛月也看得出,自打工以後,安怡不象從前那麽嬌弱了,反而精幹了許多,但話語比從前更少了。各有各的難言之隱。想當初自己不也一樣?丈夫回國觀光的時候, 帶給了她多少美妙的夢。誰能想到出來以後背起了這麽沉重的擔子。國內的時候,自己一個銀行的小科長,沒多大的錢,卻有不小的權,趾高氣揚眼不瞧地。跑到這 兒來,低頭做了老板的奴隸不說,人家開口大罵,你連回擊的語言都沒有。真是啞巴吃了黃連,有苦難言,窩囊啊!

再說安怡,在國內也是一個堂堂的大學教師,受人尊敬、受人愛戴。到了美國,跑到了一個小餐館裏給人家端盤子,點頭哈腰地靠小費生活,她心裏怎麽能平衡?悶著頭哭了多少次,高洋理解,苛月也理解。好壞她挺過來了,心中有個目標,要上學,要掙學費。

苛月再想自己,當初呢,連這個目標都沒有,除了掙錢還債,就是存錢回國,自己的前途哪裏撈得著想?一個學文科的人,要想在這裏上學,起步該有多難!再加上 驚人的學費,學校高貴的讓人眼都不敢往那兒瞧。打了一年工,什麽氣質、品質、程度、風度的,全打散了架,整個打出了一個掃大街、輪鋤頭的二大嫂。可悲呀! 這陣子家算安穩了些,日子過得也馬馬虎虎,隻是不敢細琢磨。承認不承認現實,兩口子認可了就平平和和。雖說是喊是罵,你一巴掌我一拳的,不過是家常便飯的 調料。熊牛勁上來了也把媳婦舉到天花板上取樂,娘倆把他當馬騎的時候也有的是。還要什麽?日子能過成這樣不錯了。

一家一個樣,一人一個性。高洋雖說從前也是嬌生慣養大家庭的千金,她就拿得起放得下。實際上也是逼出來的。

“高洋,你是不是要跟安怡作伴,一塊兒進學校,一塊兒搭親家嗎?”苛月問。

    “我?恐怕是不行。不同學校畢業的學生,程度就是不一樣,你不得不承認這一點。我是三流學校出來的,人家安怡是一流學校畢業的,學什麽上路都快,能比嗎?”

    苛月不以為然,說:“嗨!隻要入了學,咱們中國人個個都有出息。你看老熊帶的那個班,還大學生呢,問他二分之一加三分之一是多少,還當然是五分之二。”

    “洋人數學不行,其他方麵就大大超過我們。”安怡說,“首先,英語是人家的母語;第二,計算機運用比我們起步早。最主要的是動手能力強,思維方式跟我們死讀書,讀死書的人不一樣。以後很難說誰強誰不強。”

    苛月不知想到了什麽,自己在那兒笑上了,問:“哎!高洋,我一直以為你和一鳴是一個學校的同窗好友,趕情一鳴蔫乎乎的,手還伸的挺長,跑那老遠把你抓來啊!”

    “要說同窗好友,我們安怡和建法才是風雨同舟、誌同道合的一對。我們倆是撮和成的。一鳴是我老爹的大弟子,成天就聽我家老爺子叨叨他。還說,如果一鳴能看 上咱們家洋洋,那可是洋洋的福分。你說我那會兒,是球沒有不摸的,是杆沒有不爬的,膀大腰粗的樣。人家老先生文質彬彬,大家閨秀似的,能般配嗎?而且我最 煩男人沒個頭,結果煩什麽來什麽。”

    “這就是緣分!”她倆異口同聲地說。

    “苛月,你是銀行的,怎麽找了個學數學的?”高洋也開始刨她的根。

    “錢和數字不分家呀!自然就是一家了。”她狡猾上了。

    “我問你和老熊是怎麽認識的。”

    苛月嗬嗬一笑,說:“嗨!不比你們在學校裏自由,人家介紹的。我隻記著那天回來,我爸見我掛著臉,跟著屁股就往我屋裏來。這次怎麽樣啊?聽說學問還可以, 長得不怎麽樣,比我還醜?我沒好氣地說:一個半斤,一個八兩。我爸想,八成又要黃了。沒想到熊這小子步子還挺快,第二天就找上門來了。你看他手勤腳快的, 提著暖瓶打開水,跑到食堂買饅頭,和我那兄弟、妹子一打一個火熱,耳朵裏就聽他們左一個哥,右一個哥叫,叫得我那心煩呀!‘少他哥的,誰知道他是哪家的哥 呢!’我妹子一聽,急得火上眉毛:‘姐呀!可不敢再把我大哥蹬了,你看你一上火,爹都嚇得屁蔫屁蔫的,你那隻手,癢了就打人,也就我大哥能撐得住這勁 兒。’你們聽,我有多困難吧!就這樣,沒等我倆打起來,人家跑到了加拿大。別看長相不怎麽樣,字寫得挺瀟灑。嘴笨的跟豬腳,信寫得讓人鉤腸掛肚子。這不, 也是緣分?”

“說實在的,我真羨慕你們兩口子,一個主內,一個主外。老熊踏踏實實,不言不語的,你又那麽賢惠。”安怡說。

她講得是實話,高洋也想這麽說的。

    “我還賢惠?老熊還不言不語?”苛月轉過身來,眼睛瞪得跟牛大。“噓……,那家夥要說起話來,還不把你活氣死。成天說,走遍整個大中國,找了一個刁老婆, 恨不能吃飽了肚子就休老婆。你看他那德行,不知自己有多美,動不動就說:‘這一回到家,歸國、博士,還不上來一大群妞?’也就是能咋呼咋呼山溝裏臉上帶紅 二團的山妞。城裏人,那個不知道這幫窮人?嘴裏洋屁,兜裏掏不出幾個子兒的洋插隊莊戶。還輪上他來修老婆?我就告訴他,你不是能嗎?給我們找個洋妞來炸炸 眼,跟我前麵能個什麽勁兒?我就是在外麵做幫工,受人尊重還得錢呢!老子跟你頭天離婚,不想受累,第二天就登廣告嫁人,十個裏麵準有一個比你強的。咱不是 那黃花姑娘,也沒那精神頭趕熱火勁,有錢、有房子,找個爹,找個爺,管他呢!”

沒等苛月說完,大家笑得腸子都轉了筋。說曹操,曹操到,老熊聽了末音,笑咧咧地走到苛月身後,親密地扶著她雙肩說話。

“有啤酒嗎?拿一罐。”

苛月頭一扭,眼睛一眯:“躺床上讓我喂你?”

老熊樂嗬嗬地伸手從菜板上撿了一塊肉塞進嘴裏,到冰箱自己去拿酒去了。

這時,僑僑喊著跑過來了:“熊……爸爸!”

老熊一把將兒子舉到房頂:“噯!我兒。”

    五點一過,客人們都來了。今天來了不少客人,除她們這三家外,還來了三家帶孩子的,另外仁奇小夥又帶來兩個新生,老少十九口人。苛月招呼著大家,朋友們開始相互認識。

    朋友們帶來的禮物都放在聖誕樹下。花花綠綠的禮品,加上濃妝豔抹、彩燈閃閃的聖誕樹,渲染著節日的氣氛。大人孩子一下都圍到聖誕樹前,先拍上照了。閃光燈劈裏啪啦地閃,高洋和安怡也擠了進去。這時音樂響了,隨著聖誕的音樂,他們開始了美國人的傳統晚宴。

晚宴采取美國人習慣的自助餐方式,大家排成長隊,一個個自己動手來。

“女士優先!”不知誰說了一句。

“就別講究了,女人前麵走了,誰看孩子?快走人!走人!”苛月拿著一個傻瓜照相機,一個勁的拍照,不禁又遺憾到:“這要是有錄象機錄下來,多激動人心!”

    “我聽說咱們這兒的一些中國學生,出去玩兒沒有照相機,就從商店裏先買了,玩兒一趟回來又退了。”有人在講。

    “這叫缺德!”大家七嘴八舌上了。

    “不光咱們這兒,聽說密執根還是哪兒的學校,商店裏來了最新的相機,被中國學生一搶而空,一個月內全部退貨,弄的商店見了中國人來買大件都頭疼。”

    “真惡心透了!中國人的臉讓他們給丟盡了。也別怪人家瞧不起中國人,這還中國的精華部分,精華尚且如此,何況糟柏乎?看看電影電視裏,凡是地皮、二流子、殺人放火搶銀行的,都是亞洲麵孔,讓你說什麽好?沒救了!沒救了!”

    “這叫一個老鼠害一鍋粥!”

    “不是一個老鼠的問題,一幫老鼠,這個問題是不是有些嚴重?”

    聽了這些議論讓人心裏不是滋味。苛月喊上了:“哎呀!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煩不煩啊?咱們有良知的管好自己就行。吃!吃!”

“女人!”老熊蹦出了兩個字。

苛月照著屁股就是一巴掌。大夥都笑了。

    高洋對苛月說:“老熊的人緣兒不錯,朋友不少啊!”

    苛月眼睛又牛上了,說:“他?他還有朋友?他除了認識我還認識誰?”

    “夫人外交!夫人外交!”

    “不是有我們這下一代,夫人也交不起來。我是看明白了,你們這些讀書人,越讀越木呆,沒孩子老婆的什麽也幹不好!”苛月認認真真地說。

    仁奇小夥一聽,急了:“大姐呀!你這不是往我身上點火嗎?”

    苛月一聽,笑了,說:“忘了!忘了一件事。你們哪個人手上有姑娘的,給我大兄弟通個風、報個信,我們這兒有婚姻告緊的。”

大家笑著又七嘴八舌又對上仁奇了。有影的,沒影的,真的假的,都往他這兒說媒。這時,一個人正式發言了:

“安靜!安靜!這是一個嚴肅的問題。我們得重視市場環節。對於中國海外留學人員,目前男性公民的國際婚姻市場疲軟,國內婚姻市場進入緊俏階段,我看完全可以權衡。”

吃多了,閑話也就多了。苛月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就拿出了一盤錄像帶放給大家。

“《毀滅者》,這可是上個月剛出來的帶子,特好!準保你們大家個個喜歡。”

大夥傳閱著磁帶封麵,這裏還真沒有人看過。苛月也知道,這裏的學生常租新錄像帶的不多,租新帶子比租舊帶子貴好多倍。而苛月和老熊一般在周末租老電影,周 二、三租新電影。錄像店每周二、三以平常價的三分之一出租新電影錄像帶,而且一般累計租了十盤帶子後,還可免費租一盤帶子。苛月常把最新、最貴的帶子留到 免費的時候拿。今天是聖誕節,就另當別論了,租一盤最上眼的放給大家。

    高洋說:“剛來時沒事幹,我和安怡一塊兒去租帶子。一進錄像店,望著鋪天蓋地的錄像帶傻了眼兒,不知該借哪盤為好。我們轉了快一個小時,安怡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盤槍戰片,回來一看,原來是部老掉了牙的西部片,差點沒讓她看得睡著了。”

苛月沒想到安怡這麽個溫溫弱弱的女人家,竟愛看槍戰片,驚叫到:“哎呀我的娘呀!你怎麽能和我們家熊是一個路子?也對殺人放火上癮?行!這部片子你肯定喜歡!”

    “看電影就得看有刺激性的。我最喜歡看破案的。” 安怡平靜地說。

    老熊一聽,眼睛笑眯上了,對苛月說:“聽見了不?就你這種人,看點帶勁的片就嗷嗷叫,旁人也被你叫出心髒病;看點破肥皂劇片又哭天抹淚,三天就看出精神病。你就趁早離電視機遠點站著,還頂愛往錄像店跑。”

“你這熊就會撿了便宜賣了乖,我不往錄像店跑,有你高興的日子?看了電影能忘了娘,別讓我抖你的老底。”

大夥聽了都笑了,話題離不開片子。

    “美國電影拍得就是好,演得真,拍得也下本錢。”

    苛月說:“錢領導一切。演這一部片子,光演員就拿多少?好幾百萬!哪個演戲的不賣命?就說這部影片的男主角阿諾爾.施瓦幸格,為拍電影受過多少次傷!”

    “那麽多演員,每人好幾百萬,哪兒來那麽多的錢?”有人提出問題。

    苛月說:“完全是市場經濟。一部片子拍出來,首先在電影院裏放,統計它的上座率,然後再計劃製作多少錄像帶。錄像帶先賣給專營錄像店,價錢一盤六十到一百 五不等,根據觀眾的反應定價。電影院的觀眾降到一定數量,才容許錄像店出租。錄像店出租一段時間後,錄像帶再廣泛在市場上出售,一盤不過一、二十塊。這種 發行製度咱們國家能比嗎?”

大家聽了讚不絕口。

“苛月,你哪來的這些信息?”

“報紙上。我都是按報紙上列出的每月、每周錄像帶收視率,撿好片子借的,哪有錢自己看好壞的?”

在坐的還真沒幾個知道有這機關的。建法在一邊若有所思,他知道安怡很喜歡看電影,每次進錄像店都象進了迷宮,不知道借什麽好。在中國,什麽電影好,什麽 壞,用不著專門看介紹,你一言我一語,新聞報道嘴邊一句話,哪個人不知道個七、八分。而在這裏,是文化娛樂上的東西,由於文化背景的不同,語言的不成熟, 中國人很難融進去。他真沒想到苛月在這方麵還是個專家。

這時,電影進入了最高潮,一個機器人把另一個機器人推入了煉鋼爐,這個機器人也要焚身自盡,人類感動了,那個女人已經愛上了這個機器人,她一把抓住他的手……。安怡已經全投入了電影裏,高洋此時也淚流滿麵,苛月嗷嗷叫上,有人大喊一聲:

“全是假的!”

電影結束了。電視繼續放著,話也不停聊著。 等到男人們手裏閑上了撲克,孩子們在媽媽懷裏睡了覺,女人們才回到談情說愛的年輕時代。今日的辛苦,昔日的甜蜜,在異國的“除夕之夜”傾訴了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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