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叢生

水始冰,地始凍,雉入大水為蜃,虹藏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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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n  九

(2007-07-29 10:47:45) 下一個




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辭強說愁?

當我這樣好了,因為有許多的話,確實在心裏說不出。

當我是一個古怪的女子也好,我絲毫不為這點古怪而感到慚愧,終有一
天,會有人愛上我的古怪,我就是等待著那個人,許多的古怪我都留著
慢慢地講給他聽。

我喜歡小n 看著我笑,盡管鳥兒的笑從不掛再臉上,可我還是能感受到它
真心的祝福,就像那每個人心中最美麗的願望,它可以是一隻帶給你快
樂的鳥,也可以是你傾訴不盡的憂愁。

吾說:“小n 不是一隻鳥。”

龍問:“小n 到底是誰?”

芝麻:“一定是哪個不識趣的家夥,我來修理它。”

有人打趣我:“小n 肯定是你睡魚GG,你最偏愛他唱歌。”

夥計曰:“我有些感動,還是看不懂,也說不清哪裏不懂。”

老板娘:“尋兒辛苦了。可找到你的愛情小n 鳥?”

我搖頭,也不反駁。

五穀之的身子沉在海底,在珊瑚樹邊上打著呼嚕,嘴角帶著一絲竊喜,
因為隻有他知道我的小n 原本和他的小n 本無什麽不同,盡管他那死去
的小n 讓他久久不能平靜,也讓我充滿了對生命的感動。

鳥兒尚如此,何況人?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一說即是錯。”

佛曰:“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葉一如來,一砂一極樂,一方一
淨土,一笑一塵緣,一念一清靜。”

就像我,總在說著憂傷,和朋友們講著憂傷的故事,盡管不是所有的人
都能懂,我還是固執的講著憂傷的故事,講故事的我是快樂的,因為有
你們這些朋友在聽,象小n 一樣。

有時,小n 也是我自己,在難過的時候,自己說給自己聽,在愉快的時
候,自己唱給自己聽。

我想,五穀之的小n 去了天堂。

隻是,五穀之的人到底去了哪裏? -----另附  小n--by五穀之

在前麵先寫兩句話。 我曾經寫過一隻壁虎的故事,就像小n一樣,都是我親曆過的,或者說是對我有所觸動的事情,隻不過是我賦予了他們人類的語言。壁虎的故事是十年前寫在紙上的,沒有給任何人看過,而且現在也已經找不到了。小n的故事我現在貼在網上,不知別人會怎麽想。其實也無所謂別人怎麽想,無非寫的是一隻鳥的故事,幹嘛這樣精致地別扭呢?人們有時連自己在做什麽都未見的清楚,還有誰會去關心一隻鳥的事情。

(一)

小n死了,他的死與我有關,但不是我害的。 認識他是在去年的早些的這個時候,想來他也已經死了快一年了。我是在一個星期六的早上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的,他有一種很有旋律感的聲音,很是和其它的鳥兒們不一樣。 在我的後院有一片很高的樹,不過沒有楊樹,更不會有棗樹。小n與他們那一班鳥兒就住在那裏。 我是在夢中被他們吵醒的,聽見的第一個就是小n那很是特別的聲音。隻記得小n說了很多,好像還發了許多的誓言。其中有一句,恨得我想用繩將他的嘴係上。他說:“愛情根本是一虛無的東西,從來都沒有存在過幾千年,也不回繼續存在幾千年”。 我恨的是,他的這種胡言亂語竟會有鳥兒讚同,因為我聽到了一片很亮麗的鳥聲,我知道那是一些很青春的小鳥。我雖憎恨這胡言亂語,但我更恨那種混淆了胡言亂語與花言巧語的鳥語。可憐的青春小鳥,你們這是為什麽呀。不過,我好像也聽到了鬆鼠被什麽東西嗆著了,因為它在不停地咳嗽。 因為認識了小n,之後,我便很留意這一片樹林,也很是關心這些鳥兒的事情了。雖然我不知道平時他們做什麽,但星期六和星期天的早上,照例是他們的鳥語時間,而且他們的鳥語時間的形式有點像英國首相的辯論會,因為我通常是看著小n站在一顆樹的第一級分叉的地方,而其它的鳥兒們都高高在上於不同級的樹的枝叉。 小n 的話很多,但內容並不豐富,總是用一些激進似乎有很特別的語言去吸引鳥兒們的注意力,尤其是那些青春的小雌鳥。有一次他又胡言亂語地說:“樹林也不是最好的生存的地方,總有一天,有翅膀,沒有翅膀的,都要在天空中翱翔”。我看見鬆鼠忘記了吃東西,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猜想那鬆鼠的眼睛一定是睜得大大的。同時,我還是聽到了一片很亮麗的鳥聲,還是是那些很青春的鳥。

(二)

小n 當然不是他的名字,這名字是我起的。n通常也合理地應該為鳥字的首音,可我卻是從鬧字的首音裏把這個n挑出來的,隻是因為我依稀地記得有一個孩子名字叫小鬧,至於這孩子是誰,為什麽叫小鬧,我早已不記得了,也許那是一個半夜裏總愛哭的孩子,-不,是半夜裏總愛啼哭的嬰兒。小n的哭聲我是後來聽見的,是在他臨死前的頭一天。我隻是聽見他哭,沒有看見他哭。 春天的到來意味著能量的過剩,尤其是在戰爭中或者別的什麽原因,死了許多的---失去了許多的生命之後的春天。抑或生命短暫的緣故,所有活著的和開始要活的都抓緊時間,將過剩的春天的能量消耗著並積累著。小n要蓋房子了,這是他自己說的。這家夥也真的是可以,領著一個和他一樣身體單薄的小雌鳥兒一起幹活。 她是不是那一群青春小雌鳥中的一個,我不知道,因為我從沒有聽過她的聲音。我也給她起個名,叫小o,這名字並沒有什麽來曆,隻是按英文的字順,n後麵是o罷了。 小n把他的房子蓋在我後院的BBQ爐裏了,這主意是他想出來的還是聽了什麽鳥兒的建議,無從而知,總之他就這麽做了。小o飛來飛去,一言不發地忙碌著,我猜想那大部分的蓋房子的材料都是小o銜來的。這種死心塌地,義無反顧的堅定,真的讓我望而生畏。小n卻頗不以為然,他有時還會飛到樹的第一級分叉的地方,還會說些個胡言亂語。但這時卻是已經沒有從前那麽多的鳥兒們的響應了。鬆鼠也隻是快速從他身邊穿過,去摘那些高高在上的去年留下來的幹幹的果子去了。 小n,不,是小o終於完成了他們的房子並在新房子裏產了三枚蛋,對是三枚,我掀開BBQ爐的蓋子看見的。有一次,我還遠遠地,出乎意料地看到小n在他們的新房的邊上喂了小o一條蟲子。小o幸福地一言不發地飛走了,我看見小n一邊鑽進房子一邊自言自語地說著什麽:“這是天底下最好吃的蟲子。”

(三)

天氣漸漸地轉暖了,小n和小o的三枚蛋也變成了三個張著大大的黃嘴的,怪怪的小家夥。就像許多的父親,小n喜歡三個小家夥,他不停地捉蟲子給他的孩子們,再也沒有說過什麽蟲子好吃不好吃的話,至少我沒聽到過。小o也是嘴裏銜著蟲子在他們的房子與樹林之間飛來飛去,照料他們的孩子。這期間小n與小o應該很幸福,我沒有聽到他們之間的拌嘴或吵架,應該是沒有聽到過。 我住的地方叫做Ginkgo creek, 當然有許多小溪。不遠的一個小溪橋,是我每天必須經過的地方,也是野鴨子和鳥兒們喜歡的地方。不知為什麽,野鴨子們喜歡在清晨的時候在橋上散步,漂亮的雄性鴨子,不緊不慢地跟在並不漂亮的花麻雌鴨後麵踱著方步。而傍晚,這裏又通常是鳥兒們嬉戲胡鬧的地方,他們有時或一二隻,或三四隻突然地貼著橋麵很低地追逐著掠過。我開車經過這裏時通常會很小心,當我看到這些鳥兒們的時候,我辨別不出哪一個是小n,但又一次我聽到小n的叫喊聲,並看到幾隻鳥俯衝下來,我知道小n應該就在在他們中間,也許每天晚上都會來到過這橋上。 小n的三個孩子已經長出了好多的羽毛,他們的翅膀也已經很像是那麽回事了,隻是嘴邊還有黃黃的一圈。我沒有見過他們飛,但我想他們能飛,隻是不能夠飛得很遠。 小n三個孩子是突然離開家的的。那天早上上班,我沒有找到好車位,隻好將車開到parking lot 的頂層,回家時,在外麵曬了一天的車就像烤爐,盡管我將空調開到最大,可一路上,我還是覺得車裏很熱。到了家,依然感到很煩熱,而就在這時,我又一次聽到了小n的吵鬧的聲音。 小n是在離BBQ爐不遠的一棵樹上喋喋不休地吵嚷著的,聲音很低,語言更加沒有邏輯:“房子是夢想的渺茫,孩子是夢想而不是希望,為什麽要混淆我們的夢想與希望,希望從來都不在前方。”同時我也看見小o哭得很傷心,也很絕望。於是,我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麽,於是,我快速跑到BBQ爐旁,於是,我看到了小n那間空空的房。

(四)

小n的三個孩子不知去了哪裏,從那以後,我也再沒有見過小o,我想她一定是遠遠地離開了小n。可小n並沒有走,他還在那一片樹林裏,我經常能夠聽到他的聲音。這時候的鳥兒們一定是都很忙,他們忙於生計,忙於互致家長裏短,已經沒有鳥兒們在樹梢上聽小n的胡說八道了。就連鬆鼠好像也在戀愛了,他開始對自己的外表注意起來,整天把自己舔地亮光光地。 這時候的小n一定是很痛苦的,每當他在樹林裏發完他的長篇大論而沒有得到響應的時候,我就會看到他飛到BBQ爐上麵,而且會在那兒站很久。不被理睬當然是痛苦的,但另一種痛苦一定是來自於想念他的孩子和小o,一定是,盡管他自己從來沒有說過什麽。 周末的一個晚上,我的一個朋友來到我家,這哥們兒是我在美國的唯一的那種屬於千杯少的,能喝到痛快得發傻的酒友。那一晚,我們依舊是喝了也又吐了好多的酒,說了許多記不住,也無需記住的話。酒友是踉踉蹌蹌走的,我卻記住了他頭卻撞在副駕駛車窗上時同我說的話,:“NND,我~我來的時侯,一個~一個~什麽東西撞到了我的車窗,可能是~是隻鳥吧”。 那晚的夜裏,我一直在酒精的麻醉中沒醒來,我依稀地記起我做了一個夢,小n與另外幾隻鳥兒在小溪橋上飛來飛去,他們很快活。每當小n從高空俯衝掠過橋麵時,總是伴隨著一片亮麗的鳥聲。可突然一片紅光模糊了一切。似乎過了很久很久,我聽到了的哭聲,這哭聲很真切,即使實在夢裏。 而隨後的斷斷續續的話讓我知道這是小n的哭聲;“什麽高飛與低飛,總之是飛就是了…什麽生存與死亡,總之是死就是了…”。 第二天清晨,我看見小n靜靜地躺在BBQ爐旁,遠處的鬆鼠一動不動地站在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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