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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 我的大學——輔導員趙老師 (作者:榮劍)

(2017-08-09 16:31:05) 下一個

橫看豎看, 整個一黑色幽默; 上看下看, 全是真心實意的挖苦;裏看外看,噗哧一聲笑得出尿來--轉載者
作者按:今年是恢複高考四十周年,各地都在組織紀念活動。恢複高考,的確值得紀念,這是改變一代人的時刻,也是改變中國的時刻。我1978年從部隊考入山東曲阜師範大學(當時叫學院)中文係,在大學畢業三十周年之際,我以“曲師雜憶”為題,寫了十幾篇回憶文章,後在齊魯晚報青未了副刊陸續發表,據說讀者反響不錯。今天以“我的大學”為題重新在微信公眾號上推出(對原來的發表順序做了調整),以紀念吾國恢複高考四十周年,特此題記。

前三篇寫的都是我在大學的一些雞零狗碎的事,現在要專門聊聊人了。同學一百幾十多號,老師數十個,一一道來就沒完了,我得選“典型人物”來說。頭一個當然非趙老師莫屬了。趙老師是我們78級這個集體的領頭羊,在他精心治理下,78級風氣淳樸,秩序井然,未曾發生任何群體性事件,堪稱黨的優秀教育管理者。他忠心耿耿,任勞任怨,和同學同窗四載,朝夕相處,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結下深厚情誼。趙老師的光輝事跡很多,我隻能從我自己的切身感受出發,談談我心目中的趙老師。
趙老師,大名趙欽全,魯西南人,長相憨厚,作風老派,性情溫和,不善言辭,平時喜喝個小酒,喝到高興處,話也會多起來。他穿衣打扮略現土氣,有農民本色,也有農民的狡黠和智慧。剛入學時,拜見趙老師,有點不以為然,主要還不是趙老師貌不驚人,是年輕,他僅比我大個幾歲,在7778兩級盛產大齡青年的氛圍中,隻能算是個“中”青年,在年齡上沒有什麽優勢。他是以工農兵大學生的身份,畢業留校做政工,帶隊伍好像也沒有什麽經驗。麵對恢複高考後多以天子驕子自居的7778兩級學生,如果開始鎮不住,以後就不好管理了。現在想來,趙老師接我們這個年級做輔導員,的確是個考驗。
78級多有我這種心高氣傲之人,鹹黃魚剛翻身便不知天高地厚,來了曲師總覺得委屈,四處看了都不順眼,土氣,土的掉渣,包括這個趙老師,不說欠你錢吧,總覺得欠點什麽。有這種認識,在態度上就表現不出敬畏感,見麵打個哈哈,沒有早請示晚匯報啥的,權威不好樹立。趙老師麵對這些諸多不利因素,土法上馬,高招迭出,最後把偌大的一個班治的服服帖帖。這個管理經驗值得總結,我把它概括為如下幾個方麵。
首先是抓好幹部隊伍。擒敵先擒首,趙老師顯然深諳此道。他上來就抓住黨員,再在黨員中選拔得力幹部。三個班的班長都是老共產黨員,思想覺悟高,領會領導意圖快,辦事靠得住。三班班長肖若然、一班班長蘇紅兵和趙老師還是魯西南老鄉,親上加親;二班班長鞠泮雖是膠東人,但不輸那兩位老鄉,忠心耿耿。有了這三位大將,再加上各班副班長和委員,十幾號人,組成治理的第一梯隊。第二梯隊是要求進步的積極分子,人數幾十號。兩撥相加就占了整個年級一半了,剩下的就是烏合之眾,還怕你翻天不成。趙老師委我一個體育委員當當,對我不薄。但起初我並沒有領會趙老師的好意,雖身在第一梯隊,心卻旁騖,辜負趙老師的提攜和培養。以後猛然醒悟,積極向組織靠攏,才挽回敗局,這個話放到後麵再細說。
趙老師的第二招是分而治之。78級一百幾十號人,分成三個班,共處一個大教室,人員配置如果不合理,容易釀成群體性事件。前麵說過文學社那茬事,其實有群體性事件的苗頭,參乎其事的骨幹如汪家明、常光明、宋丹群、梁義亭等人,原來都在三班,每天聚在一起,臭味相投,能幹出啥好事?破解此事很簡單,把他們幾個拆了就是了。於是有了一個重新分班的動作,老常發配到我們一班,老梁支援到二班,汪家明在三班差不多就是孤家寡人了,雖有小宋在,人少畢竟難成氣候。其實這個分而治之措施的作用很有限,都在一個大屋簷下,分也不過是隔著幾排座位而已,那擋得住傳話啊。但從這個淳樸的措施中,可以看到趙老師當時的良苦用心。
治理的第三招是把發展黨員作為調動同學積極性的最佳誘餌,這麽說不嚴肅,但實質的確如此,在當時的環境下,誰能抗得住這誘惑啊?入黨意味著提幹,意味著發展,當然也意味著為共產主義奮鬥終身。同學們都想為共產主義奮鬥終身,無奈黨沒想讓大夥兒都進來,它的意思是隻能讓少數人進來先終身,做個榜樣。這樣,由於名額有限,入黨成了稀缺資源,搞得大家都擠破了頭想往裏進。趙老師手裏攥著一大把黨組織的入門券,他拿手晃晃,人們心裏就癢癢,能不仰他鼻息?要想跟黨走,先跟趙老師走。這樣,一大批入黨積極分子就緊緊團結在趙老師的麾下,那敢有二心。我也是如此,原來對他有些不以為然,見麵打個哈哈,後來老遠見了,一溜小跑就奔過來,雙手緊握趙老師的手,就差說,“我終於找到組織啦”。
趙老師還有最後一招,把著分配關,這一招可謂絕招,沒人擋得住。有些人思想落後,不向黨組織靠攏,不在你那裏終身,你沒辦法吧?對這樣的落後分子,趙老師有的是辦法,除了平時嚴加管教外,不時提醒下你將來的去處。聽了這話,誰還敢造次啊。當然,趙老師心善,他說這話時一多半是嚇唬你一下,起到威懾作用就行了。真到畢業分配時,趙老師還是盡可能地滿足同學的要求,基本上是皆大歡喜,少數同學確有不盡意之處,恐是多方原因所致,不能完全怪責趙老師。
我和趙老師感情深,大學四年,他對我有諸多照顧,起初是怒我不爭,後來循循利誘,大學最後一刻把我拉入黨內,對我寄予很大希望。隻怪我自己不爭氣,沒有在黨內終身,辜負趙老師一片好心。趙老師不知是否會原諒我,如果還有新招,我倒願意一試,繼續接受趙老師的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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