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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這類勞模, 每一步緊跟黨組織, 文革前自然吃香喝辣不在話下, 可誰知道文革開始的大好形勢在於“踢開黨委鬧革命”, 您叫這些勞模上哪兒去直接聽江青同誌的苦口婆心呀, 能怪他(她)們麽? 相信這些勞模都是好人, 包括雷鋒同誌雖然他做好事喜歡寫在日記裏讓人看又喜歡帶著記者做好事, 也不是他的錯嘛, 再一想, 虧得雷鋒光榮了, 否則文革靠著那七個字的金字招牌, 不得當個全軍文革小組的啥玩意? 那當初還不如雷鋒有名的廖初江, 最後還不是被爬上了林彪反黨集團的賊船? 雷鋒同誌一不小心地死在了文革之前, 真是死的時間太合適了, 否則站一次又一次的隊, 不把他個小個子站暈, 這位解某,倒是認認真真地擋她的車就好了, 不過風光時的日子好歹也過了一陣子。-轉載者
勞模,是社會主義國家的一個特有現象。王進喜、陳永貴、時傳祥、李素文、吳貴賢、張秉貴、李素麗……這些普通勞動者的名字,在社會主義的中國,同樣名揚四海。這本是社會主義製度優越性的一個重要體現。不過,勞模們一旦遇上了政治,那表現和遭遇可就五花八門啦,有的可以官至高品,有的卻淪入地獄。今天俺給大家講一個勞模的故事,隻是因為這個勞模的名字在互聯網上還不見經傳,從未有人提起過,俺以為,勞模們的名字,本應當更多地被人們提起,被人們尊重的。
閑話打住,這就開說。
俺說的這個勞模名叫解悅,女,山西人,生於1942年(大約)。本來是個普通的農村姑娘,趕上1958年大躍進,她當上了紡織工人。俺對紡織行業不大熟悉,她幹的那個活兒大概就叫“擋車女工”吧,反正就是看紗綻,接線頭。她頭一天上班,按規定是看一百個紗綻,第二天就要求看二百個,過了幾天,她要求看到四百個,就這樣,她的技術不斷提高,到1964年,她創下了一人看一千八百錠的亞洲紀錄。需要提醒各位看官的是:這是兩個以上擋車工的工作量,而且她並未因此多拿一分錢的獎金。
於是乎,解悅同誌成了新聞人物。1965年,她作為全國勞模之一,受到了毛主席他老人家的親自接見並合影留念。劉主席、鄧總書記、薄副總理等等高官要人都曾誇獎過她,當時身為《紅旗》雜誌總編和《哲學研究》雜誌主編的關鋒同誌親自上門采訪她,並發表了署名“關鋒”的文章讚揚解悅的革命精神。
解悅同誌勤奮好學,對共產黨、對社會主義、特別是對老人家,那是懷著無比深厚的無產階級感情。出名以後,約她寫文章的也就紛至遝來,她也曾寫過不少文章,其中有一篇叫做《接頭的規律,紡紗的哲學》,在1965年第六期《哲學研究》雜誌上發表,同期發表的一組工農兵學哲學的文章中,還有一位大名鼎鼎的作者,當年號稱“青年魯班”的李瑞環同誌是也。
文革開始後,解悅同誌緊跟黨的戰略部署,在報刊上發表了一係列批判“三家村”的文章,表現出工人階級對走資派和資產階級反動權威的無比痛恨。不過,沒過多久,她本人也遭到炮轟和火燒,因為她是劉鄧的“黑勞模”,嗬嗬。解悅同誌決心努力跟上黨中央的前進腳步,堅決跟劉鄧劃清界線,堅決參加革命造反的隊伍。一九六七年二月,她參加了“山西省革命造反聯絡總站”,該站的主任是陳永貴同誌,副主任是解悅、牛發和、李順達三位勞模。一個月後,又響應黨中央的號召,實現革命的大聯合,自動解散了這個組織。山西省革命委員會成立時,以上四人全都作為工人階級的代表和貧下中農的代表,被“結合”進領導班子,陳永貴和解悅都當了省革委會的常委。
不過,革委會的成立,並不標誌著大好形勢的到來、山西還是跟全國一樣,派性泛濫,鬥爭不止。解悅同誌在革命的洪流中,盡管竭盡全力想跟上形勢,無奈形勢變化多端,今天這個是太上皇,明天又成了階下囚。曾經在文革前著文讚揚過她的關鋒同誌,本來是中央文革的大員之一,誰知轉而變成了“王關戚”,於是乎解悅同誌也就成了“小爬蟲”。那個年代,真可謂“站不完的隊,流不完的淚,寫不完的檢查,請不完的罪”。
1967年7月,在北京開會的時候,陰謀大師康生同誌對山西問題講了一番話,點了不少名,又打倒了一批人。解悅感到不理解,就在一次受到周總理秘書接見的時候,向該秘書談了她的疑惑。哪知此事很快便被康老探知,把解悅叫去痛斥一頓,並要求她明確表態反對某些幹部。解悅同誌當然不敢怠慢,在第二天的會議上便痛斥走資派,誰知當天發言的人太多,解悅同誌的發言並未引起足夠的注意,沒有被登在“會議簡報”上,這就算把康老先生得罪啦。
這次會議之後,解悅同誌使被送進了“學習班”,要求她交待問題。交待什麽問題?有人向她透露:康老點了她的名,說她是“五一六分子”!從此之後,勞模解悅告別了工廠,從這個學習班轉到那個學習班,從這個批鬥會揪到那個批鬥會,一直到林副統帥駕崩之後的1973年,周總理陪同外賓訪問大寨時,忽然想起山西省有個勞模叫解悅,便向省領導問起解悅的情況。這下省領導們著了慌,草草結束了對解悅的長達六年的“審查”,省領導親自向解悅同誌陪禮道歉,安排她擔任山西省輕工業廳的副廳長。解悅同誌拒絕當官,要求回廠繼續當工人,這當然不能允許,經過反複討價還價,最後安排她到某工廠當一名副廠長。
四人幫被粉碎後,解悅同誌作為勞模代表,再次受到中央領導的接見。誰知沒過多久,開始清查“三種人”,解悅同誌又成了清查對象。查來查去,直到1983年,也沒查出什麽,這才算是不了了之。不過,解悅這個勞模的名字,從此也就被人們忘記啦。
解悅同誌如果還健在,現在大概已經退休啦。想想解悅的遭遇,俺於是乎常常嗟歎不已。以解悅、時傳祥這些勞模為代表的普通勞動者,他們才是共和國大廈的基石。那些善於玩政治的人們,連這些勞模也不能放過,實在是沒有天理。而另一方麵,社會主義的勞模又不可避免地帶有強烈的政治色彩,他們就是想遠離政治也是不可能。他們不得不積極介入政治運動,不但要當建設的勞模,也要當政治的“勞模”。殊不知政治這個肮髒的舞台上,從來就是你方唱罷我登場,從來就不承認有什麽永恒的“勞模”。解悅同誌努力真誠地跟黨走了一生,最後還是走錯了,落得個晚年淒涼。俺於是乎也是工人出身,沒當過勞模,卻見過不少大小勞模,深知“勞模”這個名號來之不易且當之不易,不能不為之再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