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會——《小四的婚事》之二

小四不願相親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像長了翅膀一樣在村子裏“炸營”了。不管是在出工收工的路上，還是在田地勞動的間隙，人們極盡揶揄取笑之能事，說什麽的都有。年輕後生說：“四哥！下次再有相親的好事，你叫俺去代替。”一邊說著，一邊做著大青年才能做的動作。有的把兩隻手握成拳頭，隻留出大拇指蜷著向一塊靠；有的把右手的食指伸直，挨個向左手五個手指的指縫戳。嫂子們浪笑著;“小雞長毛了還不知道吃食，真是白長了。”青壯年說得更是露骨：“挺起'霸王槍'，直搗鳳凰窩'，恁大的好事不做，真是缺點'肝肺'。”（“缺點”肝肺”即“缺心眼”）隻有上了年紀的老人勸他：“小四！你也不小了，該找個媳婦過一家一道的日子，讓你大大輕快輕快。”小四聽了這些話很是納悶，他搞不明白，怎麽就不能等到懂事多一些，年齡大一點才能成家呢？人家城裏人多好，男女自由戀愛，互相情投意合才正式領證，舉辦婚禮。俺們農村可是“急火打燒餅——一塌糊塗”，剛從孩子成年沒有幾天，馬上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種著一畝三分田”，太沒意思了。小四想反叛，可千百年的老傳統老習慣像“大山”一樣壓在頭上難以動彈。你看看，剛過去不到一個月，小四姑姑村裏又有人前來提親，大大認為親上加親，立即應允。那日中午，小四正在知青屋玩的起勁，大大找上門來：“小四！麻利地回家，跟你說個事。”“不用說，又是相親，煩死了。俺再玩會兒，知青哥知道的事兒太多了”。“你小子恁強，三番五次不聽話。這次是你姑姑那村的，管保錯不了。”大大一邊說，一邊拽著兒子的衣襟出了知青屋。幾天後，媒婆帶著他姑姑村子的一個識字班來到鎮上的小飯店，和小四一大家人見了麵。雙方介紹各自情況，那可是都撿好的說，缺點那是一點都沒有。小四一句話不說，隻偷偷瞄了女方一眼，心不在焉，未知可否。大大把嘴掩起來，貼近他的耳朵：“咋樣？相中啦？”小四回答：“不咋樣，沒相中。”媒婆嘻皮笑臉，極力撮合：“沒有意見吧！下個大集就把柬子下了吧。”“下柬子”是由相親轉為定親，得送好多彩禮給女方，窮人家有時還要到處借賬。回來的路上，小四大大問他：“滿意嗎？”“不滿意！一點不好看。”“好看能當飯吃？能幹活，能生孩子就行。”大大以過來人的經驗教育小四，並說家裏其他人也都同意這門親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