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 (107)
2013 (179)
2014 (312)
2015 (483)
2016 (242)
2017 (225)
2019 (110)
2020 (257)
2021 (215)
2022 (337)
2023 (175)
2024 (161)
2025 (7)
有人說,最近這100年,有三批人的青春特別跌蕩,碰到了“文化大革命”的人是其中的一批。
再進一步說:“一無所有的青春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被剝奪未來的青春。”
碰到了“文化大革命”的這批50年代生人,包括了廣大知青。
一位鄭州老知青對河南商報記者說,實實在在地分析,放眼全國,鄭州知青是幸運的一批,因為他們上山下鄉的地方,主要是郊區特別辟出來的農場連隊,而不在百裏、千裏之外,這也是這批人出事故的不多、後來很多成才的原因。
“但不管怎麽說,知青們生長的大背景是一樣的。”他說。
路途
他們本來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這個背景就是一個錯亂的年代。
幾天前,鄭州一位老知青講述了他“紅小兵”的經曆:一次為了一個活動經費找校長簽字,他看到此前莊重威嚴的校長簽字時胳膊是發抖的。
那一刻,這個十三四歲的孩子突然感到了恥辱、羞愧和迷茫等。
再過幾年,他成了下鄉知青,又過幾年,他回了城,現在很快要做外公了,“你看,比如我,完全可能擁有和現在不同的人生,如果回不了城,不知道那會是什麽樣。”
這是一個被廣泛認可的事實,而不管具體到個人後來是經曆了成功的一生或者失意的一生,在很多知青看來,就如在鄭州市政協約稿出版的《知青歲月》一書中不少人字裏行間提到:他們本來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的。
“他們那一代人經曆了巨大的落差。”曆史學出身的XXX說,“他們的人生不是環環相扣的,而是脈絡錯亂的,從年紀很小的時候被曆史的巨流推入鄉村起,就開始了一連串的錯誤,比如該學習的時候不能學習,人生的起點低了。”
人生始於身不由己
緊隨著一連串的身不由己
事實上整個知青群體,除去部分有讀書學習的機會外,大部分學曆不高,這影響到了擇業,繼而人生不斷地受到影響。並且不少人生出隨遇而安的亂世心理,也磨滅了他的銳氣。
在經濟領域,XXX還發現,相對於公務員、工人等職業人群,知青們經商的比例要小很多。
為什麽呢?單就鄭州來說,因為知青至少錯過了兩個非常重要的階段:上世紀80年代初的首次創業浪潮期,廣大知青剛剛返城,很多人的政治待遇還沒解決,急於穩定;上世紀90年代初期的第二次創業浪潮時,廣大知青已經不再年輕,已經穩定,不願意再折騰了。
曾在鄭州郊區十八裏河五七青年農場七連待過近4年的XXX回憶說,大部分知青因為學業被耽擱在社會上處於競爭不利的地位,很多人已經下崗。
“他們的人生開始於身不由己,緊隨著一連串的身不由己。”XXX說。
堅韌
難以摧垮的群體性性格
這是一個不少人都注意到的現象,鄭州知青一代湧現出了許多棟梁之才,至今,他們中的很多人還工作在某個單位的領導崗位,比如省教育廳的XXX、鄭州公路係統的XXX等。
按老子所說: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
從某種程度上說,身不由己開始的知青生涯把無數知青拋進了命運的無情熔爐,也成就了知青的人生,比如在不可控的生命的最初,他們自覺不自覺中養成了任勞任怨的品格,自食其力、吃苦耐勞、意誌堅強、不屈不撓,這成了他們寶貴的人生財富。
“可以說,知青基本上都是生活中的強者,很難被摧垮,對人生很少抱怨,如果做一下比較的話,在同等情況下,他們要比現在的城市年輕人強得多得多。”XXX說。
比如上文提到的XXX先生,從少年時期起經曆就可稱苦澀,但他卻養成了樂天知命的性格。最近,因為打字速度太慢,他托戰友在網上發了他的一些回憶文章,不管是打貓、跳黃河撈草還是其他,無不語言詼諧幽默,妙趣橫生。
把知青生活當成人生曆練
1970年12月、是年剛剛17歲下到鄭州郊區祭城五七青年農場六連、1972年參軍離開的柴崗後來回憶說:“把知青下鄉說成一種青春浪費、一種命運曲折,倒不如自我欣賞、自我調侃地稱之為一種人生曆練。”
因為說什麽都已經晚了,早已發生過,不如換個視角看待。
現鄭州輕工業學院副院長陳XXX當年在花園口農場第十九連整整待了8年,他回憶說,“經過了那一段,使我能夠以平靜的心態麵對生活中的各種艱難困苦。”
就命運,XXX對記者說:“有些人他就是人才,客觀條件再惡劣,他還是人才。”相當釋然,而沒有什麽怨恨。
有一位知青說,不管他們後來過得好或壞,總比當年要強。
反思
他們失去了什麽
中國失去了什麽
他們確實是一批生活中的強者,珍惜機會,艱苦奮鬥,絕不屈服。
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假設,事實上當他們逐漸老去,他們已經開始認真反思那個時代,比如為什麽要下鄉,他們失去了什麽,中國失去了什麽等。
一位下崗多年的老知青在電話裏對商報記者說,他有一個假設:如果當初國家明確了下鄉多少年可以回城,或者有個什麽標準,說不定知青群體能成長出更多的棟梁之才。
不過,這都是飄渺的事,已經撞到眼前的是,當這批人逐漸老去,他們遇到了不適——首先是子女的問題,也就是不少知青發現,他們的子女對他們當年的經曆不屑一顧。
有一位老知青說:“我說的時候,他們的態度很蔑視。”在這位知青看來,這是一種進步,說明大家不會再陷入集體的魔障了;可是年輕人的態度也顯出了他們的淺薄、粗鄙。
現實在反思他們
他們也在反思現實
實際上,他們發現,這個社會在“變壞”:人與人之間、人的精神、人文尺度等等,越來越荒漠化。大概,這也是他們那些戰友經常走動、團聚的一個原因——團聚已夠暢快,而回憶裏還有美好的人文尺度,比如團結、關懷、誠信、友愛等等。
就此,XXX說,他們知青之間是真正的友誼,沒有任何功利目的。
河南商報記者就鄭州知青題材進行采訪期間了解到,鄭州知青經常團聚,並且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多的老戰友回歸“組織”,而他們團聚的場合伴著歌聲、笑聲和哭聲,當然,也有對世風日下的批判。
因為體會太深,他們不自禁地就會對照,然後無以言表。
“現在社會上圓滑和流於世故已經是成熟的代名詞了。”一位老知青說。
他說,人們都知道知青挾裹於時代的洪流裏踉蹌前奔,經曆了動蕩的青年期,但知青的苦悶多,快樂也不少,甚至更多,現在人們更快樂了嗎?
“命運麵前,每個人都是弱者。”老先生說。
(網上轉載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