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評：不如放手－從蜜瓜的《罌粟》說開去 ZT

作者：花雨101

說實話，《罌粟》這部小說讀得讓人心口鬱悶。和蜜瓜在論壇裏粗粗拉拉的形象相反，蜜瓜的文筆可是一點都不粗曠，相反她對人物和感情的刻畫那叫一個細膩精致，文字的風格也柔和流暢。在我看來，她筆下的女性人物除了《斷指》裏的宋安和《紅男綠女》裏的陸風荷外，性格裏也都缺了點電閃雷鳴般的痛快勁。是不是應了那句話，孫二娘的一半是林黛玉呢？

這個《罌粟》開篇還是很輕鬆明快的。大學剛畢業的林葉子青春美麗，除了令人狐疑的孤女身份外，她和隨處可見的現代年輕女孩並沒什麽太大區別。可隨著故事的發展，這個人物越來越顯示出不那麽簡單的背景：她清純中偶而顯露的狐媚、她快樂時不經意流露的滄桑、她伶俐乖巧下掩蓋的歇斯底裏都暗示了這個人物內心和外表的反差。同時，她對朋友赤誠相見，對身患絕症的情人悉心嗬護，也說明她的本性應該是很善良的吧。雖然追求者眾，林葉子似乎並不在意周圍的青年才俊們，而她看似無心的舉動似乎總在引起一個同公司普通中層經理的注意。女孩的青春乖巧、楚楚可憐的眼神、酷似男人初戀情人的容貌表情、再加上處心積慮贏來的男方家人的歡心，世上有可以抵擋如此誘惑的苦悶男人嗎？如果不幸，這個男人身邊的妻子恰巧已經失去了當初吸引男人的魅力，還由於不能生育而顯示不出實用價值的話，這個男人還不成了婚外女孩的板上魚肉，隻等女孩揮刀開斬了？

幸運的或者說不幸的胡啟東就這樣成了林葉子的獵物。後來的故事貌似經典的大奶戰小三，不同的是林葉子理直氣壯的氣勢讓讀者對節節敗退的大奶李婉婷由憎生憐，以致最後讓不同背景的女讀者們一邊倒地對李表示無限的同情。正當大家為小三就要成功上位痛心疾首的時候，故事出現了峰回路轉的戲劇性變化：貌似受害者的李婉婷原來是林葉子父親當年的婚外“真愛”，葉子媽在婚姻保衛戰中英年早逝，葉子從此成了基督山伯爵，把為母親複仇當成了人生目標。故事的結局頗為慘烈。李婉婷受不了真相的刺激失去了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瘋了；胡啟東不堪被耍弄的命運，更承擔不了失去家庭和事業的雙重打擊，鋌而走險殺了林葉子並自殺；林葉子複仇成功，但還沒來得及品味成功的快樂就夭折了。

一個年輕女孩為上一輩的感情恩怨如此處心積慮地計劃並實施複仇，顯然她的性格有嚴重缺陷。小說中她的這種偏執性格似乎得自於她母親的遺傳，我想更主要的是來自於她母親的言傳身教吧。在蜜瓜的博客裏，大家對李婉婷是否咎由自取頗有爭議。挺李派認為葉子父母的婚姻在李出現前已經有嚴重問題，葉子父親曾多次提議離婚，都被葉子的母親堅決拒絕。李婉婷應該說是在錯誤的時間出現在錯誤的場合，她不該為葉子父母的婚姻破裂負責，更不該為葉子母親的死負責。倒李派（好象沒人挺葉）認為李和林都是借“真愛”的名義摧毀了別人的家庭，是否故意在後果上沒有差別，都不值得同情。

其實，我覺得兩個都是犧牲品。婚姻是什麽？一紙法律契約，規定了婚姻作為社會單位中兩個人的責任和權益。當其中的一個人反悔時，不論原因是什麽，ta都應該有解除契約的權利。如果說每個人都必須為自己的錯誤負責我完全同意，但負責的程度不該超過契約的範圍。既然婚姻的契約沒有規定雙方互相擁有對方的生命，當一方要走的時候，另一方有什麽資格不放手？至於婚外感情的介入，不管由誰主動，婚內出軌的人才是違背契約的人；談判也好，譴責也好，分道揚鑣也好，是不是應該隻在契約的簽署人之間進行？從這個意義上說，葉子媽和李婉婷、以及李婉婷和林葉子之間的戰爭都是不該發生的故事。葉子媽的偏執不僅害了她自己，如果她九泉之下知道自己唯一的愛女也被仇恨操縱，丟了自己可以很美好的生命，她會作何感想呢？即使胡啟東沒有殺了林葉子，她的一生也不可能幸福。她和她母親一樣，太看重“擁有”這個形式，看不到“放手”後的其他選擇。放手不隻是放了別人，更是放了自己。對感情、對婚姻、對事業、對孩子，得放手時且放手才是健康的人生觀念。我想這可能是蜜瓜這個女性主義者試圖傳遞給讀者的信息吧。

整個故事敘述得娓娓道來，引人入勝。我個人覺得其中的一個敗筆是林葉子去韓國整容的情節。我理解林葉子整容是為了形似胡啟東當年的初戀情人，推測應該發生在林葉子大學期間或者剛剛畢業時。可為複仇整容意味著徹底切斷自己的過去，那麽從情節上和蕭雨（大學同學）以及表哥這些來自過去的人物的聯係就顯得牽強了些。另外李婉婷的性格刻畫有些薄弱。退役小三的表現哪能那麽不專業 ？老江湖對付現役小三也不能這麽不堪一擊不是，怎麽也得讓林葉子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才能勝出。我擔心蜜瓜有點太長後來人的威風了，讓我們這些直奔中老年的大媽準大媽們情何以堪哪？！

再八一個最近熱播的“私奔男”王功權。他的第一任妻子好象是大學同學，經過數年的朋友戀人關係後才進入婚姻，後因受不了他數度出軌放手離去。不知道她是否再嫁，但從王離婚後等她三年（據說）也未回頭的事實看她的生活至少不比有王的日子差。那個前小三臥薪嚐膽、未婚生育兩個孩子後終於專為正式工。和王生活的這些年裏，據說已經把自己訓練成了女特工008，連國家婦聯和反貪局即將聯合成立的“捉奸辦公室”都要請她做顧問。無奈男人不給麵子，在全國人民麵前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高調私奔還要給自己帶上“家暴受害者”的標簽。希望她真心享受自己“與三兒鬥，與四兒鬥，其樂無窮”的日子。隻是，不要再培養出類似林葉子這樣的怪胎了。

[漢代蜜瓜]

回複平怡的評論:

學會放手是一門學問～～～

[平怡]

這篇寫得頗和額心意。我以為如果不是葉子爸的醜陋自私和婉婷媽的市儈貪婪，以葉子和婉婷的美麗和才智，她們應該會很幸福地。

[漢代蜜瓜]

回複花雨101的評論:

都五十多歲的人了還敢愛敢恨，又不是十五二十五，嚇人啊～～～

[花雨101]

關鍵是人家那個理直氣壯！前麵離婚了是現在的妻子給攪的，現在又私奔是不得已而為之，從來都沒錯過。還扮成一幅敢愛敢恨、很負責任的情聖狀。我，我，我都理屈詞窮了！

能教人把黑的說成白的並讓聽眾覺得是自己的眼睛有問題的，這樣的教育哪裏失敗！

[漢代蜜瓜]

花雨：你最後說的這個王功權也算個人物，恐怕是鳳凰，我今天跟一個朋友說，這哥們兒的腦袋似乎被門夾扁了，思維跟一般人不一樣，好似他“同時愛著兩個女人”是天經地義的一樣，人家不同意全是對方的錯。

你說中國的教育是不是很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