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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願一驚,打翻了湯碗,湯湯水水順著桌布流到了她的身上。她跳起來,連忙找紙巾。服務員拿著手巾過來幫她擦幹淨,收拾殘局,換上新碗筷。
重新坐下之後,邱誌誠探尋地問:“你真的不知道的?”
許願搖頭:“不知道。你這麽一說,我倒想起來,有一陣我找她找不到,打電話家裏換了號碼。後來我找上門,她爸爸媽媽說她去了上海姑媽家。再後來她回來,就出國了。”
邱誌誠問:“你找不到她是什麽時候?”
許願想了想,回答:“好象就是你出國前和以後的一段日子。對了,你回來的時候她正好出去,你們倆走了個前後腳。”
邱誌誠痛苦地轉過頭:“你不知道我聽到雪凝告訴我這個有多後悔。我不知道她懷孕了。我要是知道,就不會在加拿大待那麽久;我要是知道,就是她掛我電話,就是她跟我玩失蹤,我也要掘地三尺把她找出來。不知道那個孩子最後有沒有留下來,也不知道百合吃了多少苦。”
許願冷冷地問:“找出來又怎麽樣?你能做什麽?你想讓她生下來做單身媽媽,還是馬上跟你老婆離婚?”
邱誌誠說:“你別這麽諷刺我好不好?不管孩子是保是流,至少我可以在她身邊給她安慰,給她支持。”
許願鼻子裏哼一聲。
邱誌誠苦苦哀求:“阿願,你是百合最好的朋友,你幫幫我吧。”
“我能幫你什麽?”
“你去跟她說,我一直愛著她,一直在等她——我對不起她,給我一個機會讓我關心她,愛護她。”
許願呸了一聲,說:“你別肉麻了!怎麽聽著跟瓊瑤阿姨的小說一樣。我看這些年了,她能活下來已經是千辛萬苦,你們還是各走各的路吧。再說你怎麽知道她還沒結婚呢?”
邱誌誠一愣,手都抖起來。他怎麽就沒想到這一點?或許她已經把他拋到腦後,或許她已經嫁了人,他倆之間已經絕無可能。
於是他拚命央求許願,要她幫她探了虛實。
許願諾卻不過,隻得勉強應承下來。
許願的聲討來得聲勢浩大。她先打電話到陳家,把百合的手機號碼要來,然後就撥過去大興問罪之師。
“陳百合!你狠哪!你居然回來半年不跟我聯係,是不是想割袍斷義?”
百合連忙陪笑:“這不是忙嘛!忙到今天剛喘一口氣,就想跟你聯絡一下,結果你先打過來了,看來咱們還是心有靈犀呀。”
許願在那邊依舊怒氣衝衝:“你少跟我來!我今天要不找你,你能想起我?你要是還當我是朋友,快下來請飯陪罪。你要是不下來,好,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百合一愣:“你在哪裏?”
許願道:“就在你樓下。我限你三分鍾之內下來,否則就絕交!”啪地一聲掛斷電話。
百合無奈地搖搖頭,對李微交待了幾句,就拎起隨身小包下了樓。許願早就等在大堂,一見麵就一拳擂了上去。
“你這個死人!當初誰去機場送你的?現在不理我了?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
百合一邊拉她往外走,一邊說:“真的是忙。要不等下你專揀貴的點,算是懲罰我。”
許願果然不客氣,什麽貴點什麽。等菜的時候才想起問:“在國外過得怎麽樣?受沒受苦?打沒打工?有沒有釣到金龜婿?”
百合笑:“怎麽這些年你一點都沒變?還象個猛張飛一樣!”
許願白她一眼:“我這叫天真純潔!”
百合一口茶幾乎要噴湧而出。
許願仔細端詳了她一會兒,惋惜地說:“你變了很多,變得世故,狡猾了。以前那個天真的小姑娘不見了。”
百合淡淡地笑:“以前有什麽好?傻乎乎的!做人失敗透頂,走的時候同事莫不奔走相告,額手稱慶。”
許願連忙說:“你看你看,說這些幹什麽?咱們還是說現在吧。你看你多威風,出國鍍一下金,回來就由小職員變成總經理。要不我也出去鍍鍍,回來撈個董事長做做。”
百合想了想說:“如果你能攢夠學費和生活費,不妨出去讀讀書;如果沒有這些錢,那是出國受罪。受了罪,就有可能會心理變態。自費出國留學的中國人中,不變態的還真不多。”
許願笑翻:“你這是什麽理論?當心那些人每人吐口吐沫淹死你。”
菜慢慢上來,兩個人邊吃邊聊。許願諾閑閑地問:“跟邱誌誠聯絡過沒有?”
百合冷笑一聲:“我為什麽要跟他聯絡?”
許願答非所問:“兩年前他離婚了。最近蘇雪凝再披嫁衣,嫁給一個美國人。”
百合一怔,不禁冷笑連連:“他們兩夫妻居然沒有天長地久?不是說她這一輩子都不會放手嗎?怎麽半世還沒到,就勞燕分飛了?”
嗬,當年她是那麽渴望他能自由,她可以完完全全地擁有他。可是後來這種渴望演變成了戰爭,那是拉鋸戰,爭奪戰,開始是三個人的戰爭,後來就演變成了三個家庭無數人的混亂,死的死,傷的傷,沒死的丟了半條命。
百合閉了閉眼睛,呼出一口氣。是的,他自由了,可她已經不再是那個百合。他是再結婚還是單身,跟她已經沒有關係。早在多年前,她已經認了命,從此蕭郎是路人。
許願小心翼翼地問:“如果他是單身,你現在也是單身,為什麽不再給彼此一個機會?”
百合拉下臉來:“咱們不說這個好嗎?我死過一次,不想再死一次。”
許願眼睛停留在百合的左手腕上。她知道,寬寬的手鐲遮蓋的是深深淺淺淺的刀疤。因為那個男人想要離去的腳步,百合在自己的腕上狠狠地劃過一刀。那個年齡的她是如此剛烈,如此決絕。她把愛情看得重於生命。
如今那個百合已經不見了。
許願解嘲地笑:“那我們談什麽?”
百合道:“談談美國和伊拉克,談談非洲的難民。談談你的工作,還有你的婚姻。我們有很多可以談,不是嗎?”
百合跟許願聊到三點才回公司。她知道許願結了婚,丈夫就是當年的男朋友趙飛鵬,也是邱誌誠的律師。說起來也諷刺,當年趙給鵬初出茅廬,跑出來單幹,第一個客戶就是邱誌誠,還是百合熱心給介紹的。他們現在有了個孩子,兩歲,由婆婆幫忙帶著。
許願說:“當年那場紛爭,當事人固然轟轟烈烈,可我們這旁邊者也看得戰戰兢兢。現在小趙同學在外是個好律師,在家可是個百分百的好丈夫好爸爸。”
百合聽了,半真半假地嗔道:“你就氣我吧!”
百合一回辦公室就給拉到會議室,一群人都聚在那裏交頭接耳。一看到她,張勇就大聲宣布:“誠成被我們打敗了!那個案子給我們拿下來了!”
百合一時間驚喜交加,不知道說什麽好。大家都起哄:“上黃山上黃山,你說過這個案子拿下拉就請我門上黃山的。”
張勇接著補充:“他們企劃部的負責人告訴我,如果這個案子做好了,跟我們簽三年的代理合同。”
百合大喜,很幹脆地說:“你們說上黃山就上黃山!不過現在天開始冷了,上黃山好嗎?你們有沒有別的方案?”
趙一凡接口說:“其實這時候上黃山才好。春天夏天水汽大,多半時間看不到日出,秋天去的話,多半時間能看到日出。”
百合把眼睛投向其他人:“你們怎麽看?這樣吧,除了前台,你們把其餘人都叫到會議室來,每個人都有表決權。”
黃山以壓倒多數的人數勝出。百合馬上跟李微說:“你跟旅行社去問問價,看看這個周末天氣如何。如果天好,我們包個車星期五下午四點出發,星期天晚上回來。結了婚的可以帶家屬。”
眾人一聲歡呼,都回去打電話。
百合又叫住李微:“你問問鄭總,他有沒有興趣。”李微答應著去了。
接著百合就叫李勇就那個拿到手的案子製定一個時間表發給各部門,要各部門盡快出一個製作計劃。
忙完這些,已經快六點。百合跟李微一起檢查了門窗電源,關了辦公室的門。百合問:“今天難得咱們一起走,我送你一程。”說著手一招,一輛出租就停在跟前。百合先送李微回家,再回薔薇園。
天差不多完全黑了。樓道燈是感應式的,要重重地跺腳才一層一層地亮。她掏鑰匙開門之際,忽然聽一個男人從身後說:“百合,你好嗎?”
百合驚叫一聲,幾乎暈過去。
諸位, 蜜瓜最近有點忙, 要早出晚歸, 不及一一回複, 抱歉
回見~~
許願許諾許願諾?蜜瓜把我看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