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的幾種喝法(33)

 麥琪很早就開始節日采購。一般是下課路上一次買一點，想起什麽買什麽。她給劉西城買了一件藍灰紫格子的硬領襯衫，高支埃及棉的，發著絲綢般的光澤,配了條藍紫色的絲綢印花領帶。

她在雅虎上找到火雞的配方，早上吃完早飯就開始烤，一直烤了一天。孫勇先和向春紅開著車帶著被子到一個小鎮上的朋友家裏去團聚，臨走前問她：“你男朋友真的要來嗎？如果不來，你跟我們一起去。我這朋友的房子大得很。”

麥琪笑著推他們出門：“多住幾天就是體貼我啦。”

她包了很多水餃和餛飩，有白菜牛肉的，有酸菜豬肉的，有蝦肉的，做了幾個涼拌菜，水果色拉，攤了幾個麵餅，切了兩根黃瓜。一切準備就序，全部套進保鮮膜放進冰箱。

然後她聽著音樂給自己做皮膚護理。因為學習非常繁忙，她有陣子沒有做了。她洗了澡，坐在桌前細心地化好妝——因為是為晚上化的，不妨濃點。她換上那條跟麥鈺去酒吧的時候穿的黑色無袖露肩連衣服裙，長長的珍珠項鏈在在頸上繞了兩圈。然後穿上緞麵鑲水鑽的半高跟鞋。她把漸漸長長的頭發用發夾挽上去。

她沒有穿那件緞麵小外套。

她懷著異樣的心情等著劉西城的到來。

劉西城搭中午的飛機。這次他沒有租車，因為他們沒有外出計劃。麥琪幫他定了一個專門做機場接送。他敲開門的時候，麥琪小鳥一樣撲到他懷裏，摟住他的脖子。

劉西城說：“你慢點慢點。你確定我不是來修水管的？”

麥琪笑得彎下腰去。

她快樂地忙進忙出，把蔬菜從冰箱裏取出來，把火雞從烤箱裏拿出來。擺上紅酒和杯盤刀叉以及各種調料。仿佛多年以前，他在麥教授家裏過仲秋節，她也如此幫著媽媽忙裏忙外。不同的是，當年的青澀少女，如今已經是成熟婦人。

劉西城餓極了，拿起刀叉就想切雞。麥琪說：“不行不行，今天是平安夜party，你必須dress up。”

劉西城愕然：“啊？還有這規矩？”

麥琪把襯衫領帶拿出來，把他連拉帶推弄進浴室，說：“乖，洗好換上。”

劉西城說：“唔，吃頓大小姐做的飯可真不容易。”

麥琪把兩根長蠟燭插進兩支玻璃燭台點起來，關上燈。

劉西城煥然一新地出來，笑：“女人就是花樣多。”

麥琪笑笑說：“紳士，斟酒吧。”

劉西城說：“我總也不明白，為什麽有人喜歡喝這種酸幾幾的東西。”

麥琪白他一眼：“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她到廚房去拿兩罐啤酒出來。

這樣，他喝啤酒，她喝紅酒，劉西城說：“為我們年年在一起過平安夜幹杯。”

麥琪用一把鋒利的刀把火雞片下來，跟黃瓜條一起放在麵餅上，放上甜麵醬，卷起來遞給他。劉西城吃得不亦樂乎。他說：“等我回去告訴美國同事，攙死他們——頭一次知道火雞可以這樣吃！味道不比北京烤鴨差。”

麥琪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接上小音箱，放自己從網上下載的歌。

紅茶館
情侶早擠滿
依依愛話未覺悶
跟你一起暗暗喜歡
熱愛堆滿
。。。

麥琪開始吃冰淇的時候，劉西城已經開始醉了。他搶過她的杯子，一定要喂她吃。一邊還問：“你還懂廣東話？真是多才多藝。”

麥琪其實也不耐酒，眼睛裏春波流動：“我隻能唱幾首歌。你真找個老廣跟我說，我肯定抓瞎。”

“那你唱給我聽聽。”

麥琪跟著音樂哼：“愛意我眼內對你在呼喚，怎麽竟不知道杯中吻鋪滿？似你這般，未領會心中愛戀，懲罰你來後半生保管。”

劉西城拉她起來，擁著她隨著音樂慢舞。

紅茶館
情深我款款
終於愛念在交換
且說一聲要我一生
做你一半
你的生命另一半

他們停在客廳中央，忘我地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