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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的路上,麥琪忍不住問劉西城:“你說過跟她分居這段時間,也有過女朋友。難道沒有一個想嫁給你的?”
劉西城想了想說:“這個問題怎麽說呢?做愛很簡單,兩個人互相不討厭,彼此有好感或者有感情就行,但是婚姻牽扯到很多的東西。開始的時候,我的專業沒有前途,蹉跎了一陣子才又去讀統計,窮學生一個,人家不願意嫁。到後來我好了,找到投資公司的工作,我又要想很多:人家是看上我的職業和收入,還是真看上我這個人了?如果我丟了工作,她會不會離我而去?”
這就叫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你為什麽不回國找?很多人都回國找,又年輕又漂亮。”
“我不太相信那種經人介紹,通信一年,回國見個一個月兩個月的能有很深厚的感情。太多的人當了運輸大隊長。也不是說都是女人不好,很多人抱著美好的希望過來,結果生活艱苦,有的還要去打工,或者性格不合,感情不深也不願意妥協,有半路跟人跑掉的,也有讀書找到工作後就離婚的——大概這樣的悲劇看得太多,所以就不願意往這方麵考慮。”
麥琪周圍,不少女孩子這樣出國的。她原來以為她們都“從此過上了幸福生活”,原來不是這麽回事。
劉西城歎口氣說:“其實我當年如果勇敢點,不要顧慮那麽多,也許今天的結局完全不同。”
她不解:“什麽結局?”
他說:“如果當年結婚的是我們倆,你不會逼我出國,我現在可能在哪個大學做教授,你或者再讀研究生,或者就在學校裏做編輯或者管理人員,我們有一套不大不小的公寓房,一個活潑可愛的孩子——其實人生所求,也不過如此。”
可是年輕的時候,總認為天地之大,容不下自己的才氣,前麵有大把的機會等著自己。等到輾轉掙紮沉浮之後,才明白,原來錯過的,曾經是最好的。原來平凡的幸福,一旦錯過,也是可望而不可即。
天下美食再多,你也不過吃三餐飯,房子再大,也不過睡一張床。
麥琪覺得不可思義:“當年?當年我們怎麽可能結婚?”
劉西城無奈地看了看她說:“我很早就開始喜歡你,小鈺都知道,你不知道。”
麥琪看住他。他搖頭說:“你那個時候眼睛長在頭頂上,哪裏看得見我?在你爸爸媽媽麵前不敢說,在我麵前,口口聲聲都是周源,真叫我無奈。”
麥琪不相信:“那你為什麽不說?你為什麽不追?”
劉西城苦笑:“怕被你拒絕。就算追上了,也不敢保證我們能相處得好。萬一又分手了,我還怎麽在你爸爸手下混?很多顧慮,顧慮來顧慮去,腸子都悔青了。”
“那你現在就不顧慮了?”
“顧不得那麽多了。再顧慮下去,我這一輩子都要懊悔。”
還有一層,麥琪想,現在他不跟她爸爸有什麽特殊關係了。她遲疑不決,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一個問題。他看出來,笑:“你想說什麽?”
她問:“我想問,我們現在算什麽關係?”到底是女人,感情上還是脫不了要依賴一個男人。
劉西城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笑說:“你不是我女朋友嗎?天,你該不會嫌我醜吧?不過我敢保證,再過十年,我不會比現在更醜。”
麥琪忍不住笑,用手去伸進他寬大的外套袖子,撫摸他的胳膊。他連忙說:“哎,我在開車呢,你別調戲我,當心我們倆全掉到溝裏去。”
他們在外麵吃飯,回到家已經很晚了。麥琪變得漸漸主動。她把手伸進T shirt裏麵去撫摸他,主動地吻他。周源已經是個過去式。是的,她失去了他,so what?命運又把劉西城帶給了她。他治愈了她的痛,為她開啟了一扇門,為她打開了一個新的世界,她又何必頻頻回頭,去看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她的生命又找到了支點。有首歌說什麽?隨著那一宵火花已消逝,不可能付出一生那麽多。
第二天他們起來包餃子。本來麥琪打算自己包,劉西城發現自己實在操作不了那個複雜的照相機,改成劉西城和麵,擀皮,麥琪拍照,然後兩個人一起包,到下午兩點就包了一大桌子。凍起來一些,還剩一大堆。張勇先和向春紅搗鼓了幾個涼拌菜,開了一瓶酒,四個人索性大開餃子宴。
向春紅心直口快,對劉西城說:“以後怎麽打算呢?你這樣兩邊跑也很辛苦。你過來還是麥琪過去?加拿大工資比美國工資低很多吧?”
張勇先在桌子底下拚命踩老婆的腳。
麥琪隻是笑。劉西城說:“加拿大也不錯,公費醫療,至少老了不必為生病發愁。”
張勇先說:“牛肉餡的餃子也很不錯嘛!好象還有香菜,另外的是什麽菜?”又說:“春紅,你以後也包了放在冰箱裏,省得我回來老沒東西吃。”
向春紅說:“好啊,你替我做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