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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王建軍提議去看九點場的電影。麥琪記得公司裏的小姑娘說,男人的第一次約會不可以答應,也不能回絕得太死,要搭搭架子。她當時覺得這些人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理論。她們說:“男人追得太容易,就不珍惜。”
後來她想想也有道理。大約周源得到她太過容易,所以才不當一回事。她這次約會因為是麥鈺搞的,她根本就沒有機會回絕,所以這個電影就不能看。
她說:“太晚了,明天還要上班。改天吧。”
王建軍堅持送她回家,估計是被指導過的。麥琪爭不過他,隻得由他。他說:“原來你住在大學區。你父母是大學老師?”
麥琪說:“是。”
自此他們交往起來。兩個人都忙,房地產業蓬勃發展,王建軍的收入也隨之蒸蒸日上;麥琪要整理幾年的的舊帳,也不輕鬆。他們不過周末見一麵,喝喝茶,吃吃飯,打打球。小王是個不多話的人,也不見得體貼入微。但是他本性如此,對自己也馬馬虎虎,得過且過,所以麥琪並不計較。
倒是她自己心事重重。她問麥鈺:“你有沒有告訴他我離過婚?”
麥鈺嚷起來:“我有病啊?他又沒問。離過婚又怎麽了?現在誰沒離過婚?”
麥琪哭笑不得。這種事情,不是沒有教訓的。
她有個同學叫吳英,大學時代曾經瘋狂地愛過一個人,分手後幾乎傷心至死。後來遇到現在的老公,結婚後,在一次爭吵才發現老公有處女情結。那男的說:“你有什麽好傲的?不過是被人拋棄的破爛貨。要不是我收留你,你還不知道要怎樣墮落呢!”一副救世主的模樣。
做妻子的幾乎沒吐血。以後隻要吵架,做丈夫的就拿這句話拎頭皮,一冷戰就是一個月兩個月。而他也隻不過是個小公務員,在單位裏要看領導眼色行事,回來便給老婆孩子臉色看。
吳英說:“也不是沒深談過。談得時候好好的,說要改,過後就忘。原以為有了孩子就會好些,誰知道變本加厲。”
沒奈何,隻得找些消遣,孩子托給父母,下了班去進修,隻求對那個男人少見一時是一時,英語口語,從二級讀到八級。唯一的收獲就是跳槽去了一家外企,職位越做越高,回家越來越晚,丈夫臉色越來越難看,感情越來越冷。
趙虹最後做總結:“每個成功的女人背後,總有一個不堪的男人。”又說:“做丈夫的,侮辱老婆其實就是侮辱自己。他以為他是什麽?老婆是垃圾,他不成了揀垃圾的?”
吳英年紀輕輕,眼角已經爬上了皺紋。她說:“如果他早說他喜歡處女,我是不會嫁給他的。”
可是他沒說,雖然他知道她不是。他說他象吃了一顆蒼蠅,但是當她提出離婚,他又不肯。
趙虹有一次看見她跟一個中年外籍人士在一起吃飯,態度非常親密。她歎口氣:“這個家要散掉,也不過是遲早的事。”
麥琪不想讓自己落到這種境地,她想,不能再拖了。
一天在一起吃飯,她找個話題,婉轉地告訴他她不僅比他大一歲,而且剛離婚一年多。
他顯然大吃一驚。隨後就變得更加沉默。吃完飯,還是堅持把她送回家。
此後一去沒了消息。
麥琪雖然沒有付出太多的感情,但是失落還是有的,也有一點點受傷.不錯,也許在中國,她的感情生活不會有什麽前途。她決定走,走得遠遠的,異國他鄉碰碰運氣。也許會繼續坎坷,也許會中彩,但是不會比這個更壞了。
她一邊跟劉西城討論登陸問題,一邊通知父母,她打算移民加拿大。
做父母的倒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這個乖巧的大女兒居然要走,而且一走那麽遠。做媽媽的說:“那麽遠,那麽冷,你們都這麽大了,還折騰什麽?”
麥教授說:“趁著年輕,多見見世麵也是好的。”
“都三十多了,還年輕什麽?”
麥鈺笑:“姐,你就按照媽媽的意思反著來,準沒錯。”看到媽媽一副恨得她牙癢的樣子,又說:“不好再回來嘛!全當旅遊好了。”
這樣爭了一個星期,麥教授夫婦把麥琪叫去深談了一次,最後算是達成諒解,讓她要當心,別委屈自己,混不好趕緊回來,這裏是你永遠的家。
麥琪淚流滿麵。
麥教授又問:“你在那裏有沒有朋友?誰去接應你?”
麥琪回答:“劉西城去接我。”
媽媽奇怪:“他不是在美國嗎?怎麽去接你?”
“他住在新澤西,離多倫多不遠。他說他到多倫多去接我——他在那裏也有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