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

搬家 說起搬家，估計大部分人都搬過，並不奇怪。我父母那一代，一生也就搬過三，四次。 我們在出國後短短的三年裏就搬了四次家。搬一次，東西就翻倍增多。從中國搬到法國，從法國搬到了德國的斯圖加特，從斯圖加特又搬到了現在的小城市。隨身家當從兩隻大箱子到眾多家具，現在的家當該不知要有多少箱子來裝了。 記得那年出國，媽媽總怕我們在國外沒這沒那，買也要花很多錢，把能裝的生活必需品幾乎都裝進了箱子，加上我和LG的衣服，足足兩隻大箱子，另加同事送的一個能上飛機的那種小箱，也被塞得滿滿的。沒想到，在檢查行李的時候，被告知那隻小箱超重了，超重整整5公斤。說實在的，那箱子本身自重就有3公斤，可人家不管，所以LG沒辦法，隻得在機場的商店買了一個輕便行李包。當著那麽多人的麵，還有那檢查小姐不屑的目光，把東西從箱子裏倒騰出來，裝進包裏，一不小心，把東西散落了一地，那些東西本來就是不值幾個錢的，但當時的想法是能帶上就帶上，所以自己沒覺得什麽，但被別人看見總覺得好沒麵子。所以當時狼狽極了，我麵紅耳赤的，真想找個地方鑽進去。還好，重量終於合格了，可我那鍾愛的毛衣書和一套毛衣針，隨同箱子送給了送我們來機場的朋友。現在有時想起這些，我還跟LG嘮叨 “真不該把那毛衣書和毛衣針送人。”LG卻說，“當時也是沒辦法，不送人，你能上了飛機嗎？” 在法國時住的是STUDIO（單間套房），房內有一些簡單的家具（書架，兩把椅子，一張床，還有一個圓桌，再加一個放衣服的壁櫥），但衛生間的設施是全套的，廚房隻有帶有兩個爐盤的電爐，一個水池加水龍頭。這下媽媽給準備的鍋碗瓢盆真是派上了用場。一個人住挺好，兩個人住就顯得小了點，省錢嘛，隻好這樣。本來以為是臨時的，帶著還要回國的想法，除了必需品，就一直不敢買什麽東西。剛到時，沒有什麽朋友，為了排除寂寞，買了一台二手電視（走的時候送人了）。但是，盡管這樣，東西還是在不知不覺地增加。 當LG接到要去德國工作的通知時，我已經回國把女兒接了出來，這下又增加了女兒的不少東西。行李打包時，許多東西，像書等舍不得扔，比剛出國時又多了兩隻大箱，兩隻小箱，總共六隻箱子了。上火車來德國時，是朋友開著輛麵包車去送的我們，由於火車晚點，火車上的人也多，我，LG和女兒分別在三個車廂門上的火車，女兒當時嚇得不行，一上去火車就開了，好險！上去後就開始找人，互相看到後才鬆了一口氣。 到了德國斯圖加特，一開始我們住的是兩間房的套房，在十一層樓上（一共十四層的高樓），說是麵積很大，住進去一看，才發現有一個18平米的大陽台，LG和女兒都說喜歡。一間臥室我們住，另一間是客廳，給女兒住，家具比較全，從大衣櫥，沙發，書櫥到寫字台，還有床上用品（床罩，被套什麽的）都有，廚房和衛生間也是全套的設施，這次好的是廚房用具應有盡有，連浴巾也是備好的。我跟LG說，早知道不帶那些廚房用具和毛巾什麽的，但LG說留著以後搬家用得上。 白天，站在陽台上能看到整個城市的漂亮景色，一到夜晚市內像星星一樣閃閃發光的燈光，盡收眼底。新年前夜，站在陽台上看那升起的五彩繽紛的禮花，更是好看。大陽台給我們家帶來了許多樂趣。春夏天氣好的時候，我們一家坐在陽台上享受陽光，冬天下雪後，女兒和LG把陽台的雪掃到一起，堆一個可愛的雪人，而我利用這大陽台在陽光好的時候曬被子或晾衣服，做些醃製的蠟肉什麽的（跟朋友學的）。夏天周末的時候，LG也學著德國人一樣，全身抹滿防曬油，在陽光下進行陽光浴。太陽落山時，趁著天色還沒暗，全家人坐在陽台上打會兒牌。 高樓裏算上我們家共有四家中國人，LG們都在一個研究所上班。沒過多久，我們這些做家屬的也都熟悉起來。那年在高樓裏春節，我們四家一起過的。好熱鬧啊，每家做兩個菜端到一起，孩子們也高興地又唱又跳的。那段時光就像生活在國內一樣，沒有寂寞，也不怎麽想家。住在高樓那段時間，是我出國後渡過的最愉快的一段時光。 過了一年半左右，有了兒子，房子明顯擁擠了。找到合適的房子後，準備再次搬家。這次光是衣服和床上用的東西，就收拾了六隻箱子，先是一位德國朋友幫忙用車拉過去，剩餘的包括嬰兒床和一些大件，LG找了單位上的小卡車來運走的。 這次住的是一家HAUS（三層小別墅樓），我們住在最上麵，二層住的是一家帶兩個孩子的年輕夫婦，一樓則是房東自己住。兩個臥室和一個客廳。每個房間的家具都很雅致，有些古色古香的。還有一個裝滿漂亮酒具的玻璃櫥供我們使用，不過我們很少用。房東還給兒子準備了一個小孩吃飯的座椅和一套餐具，洗澡盆，廚房和衛生間就更不用說了，應有盡有。女兒很滿意，終於有了屬於她自己的房間。 房東是個很好的人家，有一個六歲的女兒克拉拉，淘氣可愛，整天不停地在花園裏跑來跑去，蕩起秋千來，能蕩很高，我有時站在窗前看，都提心吊膽的。有時騎在她爸爸的脖子上哈哈大笑。克拉拉很喜歡BB，每次一看見我抱兒子下來，馬上跑過來逗他，摸摸兒子的臉和小手，還不時地親親他。把她小時候玩的玩具拿來給兒子玩，可惜兒子那時候太小還不會玩。我們搬走時，房東把小孩吃飯的座椅也送給了我們。 好景不長，搬進去不到三個月，LG的工作又要換地方了，就是我們現在住的城市。而租房合同上寫著要提前三個月通知房東，但離我們要走的時間隻有一個多月，好在跟房東商量時，房東說沒關係，你們盡管走好了。最後LG覺得不妥，走時介紹了另一家人來租這套房子，我們搬走的第二天，他們就搬進去了。 這次的東西可是真不知道如何收拾了，LG說該扔的就扔吧，但做起來還是很難的，看看又舍不得扔，就又收到了箱子裏。最後大大小小收拾了十二隻箱子，找了一家托運公司搬走的。上火車，我們隨身還有兩隻箱子和兒子的嬰兒車，零零碎碎的東西還是不少。 現在住的是公房，並排整齊的樓房有好幾棟，感覺像在中國。樓內的房子結構都一模一樣，兩臥室加一客廳，麵積不是很大，結構挺好。這房子是沒有家具的，所有家具都是自己買，應了LG的話，帶來的東西全都派上了用場，還是不夠，又添置了不少，真不知再搬家該是多少箱子了？ 我們住在五層，沒電梯，兒子不會走時，抱上抱下累得我直喘氣，心裏總想要是二或三層多好。住的時間長了，發現租這樓房的，大多數都是子女不在身邊的老人，要麽是兩三個大學生和租，一般的德國人家都有小別墅。女兒現在經常說我們住在“貧民窟”裏，要她爸爸找HAUS那種房子，想找個理想又實惠的房子，談何容易！LG卻不想再搬家，實在是搬怕了，每次他都是最大的勞力。但這搬家，並不是我們所能主宰的，搬家一直跟著LG的工作走，今後工作走到哪裏，搬到哪裏。 從我的心底裏，一直想喊“不想再搬家！” 願天下像我們一樣飄泊在海外的人，早些安定，不再搬家！ 2005年05月0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