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時期的國家情懷 - 寫在香港回歸二十五周年
(1)
最近,看到了不少老我同學。很多我多年沒有音信的同學給了我驚喜。我發現我以前一個老美同學是個中國通。
想當年,我們兩個一起上政治課。他是個學霸,而且體育非常棒。依靠長跑成績獲得獎學金進入名校。這小子當時口才特別好,特別善於表達自己的政治觀點,號召力很優秀。同時他也是校報的撰寫人。鐵筆杆兒。
最近我在校友圈裏發現他是一個美國公司的外派,而且還是一個獲獎博客作家。文筆非常好。嘴皮子還厲害。他真的很適合從政。優秀的作家,經常發表登在著名網絡的文章。
他在大陸生活過,作為美國的外派,交流管理階層,去大陸工作。口才和管理才能真的不一般。
(2)
前麵我寫過一個我高中畢業25年的貼。在25年前大陸還比較落後。
當年我跟他們這些發達國家比,還是覺得中國幾乎是沒有任何重量。港台人比大陸經濟基礎豐厚。他們有時候瞧不起我。當年實話實說,大陸人真的沒有多少分量,不怎麽被注重。
當年我真的打內心希望大陸發展起來,真的憋著一股氣的感覺。不想有任何外國人看不起大陸的感覺。沒有小十年之後大陸就有那麽多經濟發展了。
當年我的英語老師一上課就提起來,就說到中國人早年走私鴉片煙。帶到美國之後,美國人不讓他們上岸。
當時那一刻我作為中國大陸人,聽我老師這麽說話真的非常的感到非常羞辱。得了便宜賣乖,鴉片是西方人強迫給中國清政府的,我們不得以才必須接受,並且割讓殖民地。
國人那麽努力,你們外國人對中國隻是停留在那個印象。
不行,我不能讓你們美國人或者任何的外國人看不起。我作為一個中國人不在任何勢力麵前退縮。我和台灣人香港人不一樣,我從來不對任何殖民過我們的國家低頭。
其實那些年很多人還是有一種趾高氣揚的態度,對待中國態度十分傲慢。
有很多根深蒂固的偏見一來是這些歐美人骨子裏的,某一些蔑視是流露在很多細小的地方。二來是他們殖民過的國家的人都一味在依附的。國人無勢,貧瘠落後,在這個世界舞台上沒有力量。
早在我17歲的時候,我就強烈盼望中國能夠擺脫這種窘境。尊嚴,愛麵子,是個正常人都在乎基本的自尊。
而他們的傲慢很大程度來自偏見。同時也是我們自己國家的問題。中國內部問題不是咱們老百姓能管的了的。唯一的方法隻有民主了,積極的,竭盡權利地推動民主。
回想當念我也是很愛國的。其實老先生也很欣賞我的,他對我也很鼓勵。也是曆史問題是我們很多人的痛心點。在國外就是最好的愛國教育的課堂。
我不明白為什麽老頭兒會發飆,現在想到了,那一年剛好是1997年,香港回歸的日子。
那時候我最大的期盼,就是中國人能夠不再被偏見與傲慢代表。
那個時候這位老先生告訴同學們:“我們(特指歐美等國家)是先進的,前進的(PROGRESSIVE)“。那也是就是說中國不前進的。
那個時候我陷入了一種痛苦,為什麽到了今天還會有這種的思維。在1997年的時候,大陸在改革開放之後已經逐步走向快速發展。但是那個時候我感覺還是一個第三世界國家。
那時候我將這件事情和我的糾結告訴了一位上海大哥,他說:“別急。風水輪流轉,以後回越來越好”。
(3)
我的同學大部分都是第一世界國家的人。我們的國家懸殊太大,根本沒有辦法去拿出來比了。我唯一能夠施展我的就是在美國學校這個平台上。如果你們行,我也不能示弱啊。我經常會回到他們都不知道的問題,一些他們不了解的我還都知道。
我心想,我可以控製的也就是我個體的追求,我希望我的努力和進取心能夠在這個西方社會提升自我。在人17歲的時候,一個充滿向往和理想的年紀,我有滿腔的熱誠。我期待參與社會。
這就反映歐美人的內心矛盾。一方麵沉溺在西方霸權的思維裏,同事對於有可能抗衡美國霸權的新興國家又充滿了擔憂。這是這二十年來我認識的很多歐美知識分子很普遍的一種心態。
出了高中,有兩個大學老師也是對中國就是那麽的充滿了偏見色彩。而很多人就不去拒絕,不對“妖魔化”的舉動說一個不字。
上學的時候,在課堂上,我是有這個心思想去公開自己的憤怒:“老子不上課了,不畢業了,我犧牲一切要為我的國家辯護” 。不想被人踩在腳下。有我這種血性的人其實很少。很多海外移民後代都是依來順受。
其實我不是盲目任何曆史上的謊言,但是某一些公開的掩蓋不住的“反華挑釁”讓我難以去忍耐。為什麽?因為在課堂上對美國學生以一種不屑的鄙視口吻嘲笑中國的態度盡在眼前。而如果我帶有強烈的反抗,我會讓某些人住嘴。如果別人總在“蠻幹”,我也得回絕。當年姑娘太年輕還沒有強悍到那個地步,憤怒還是被理性壓製住了。
回想以前我真是很有情懷的,那麽一個血氣方鋼的小女孩兒。天天跟一堆外國孩兒混,充滿了各種倔強。美國是一個移民國家,不同民族的人都持有自己父輩的曆史記憶。我們在成長過程中都會思考民族命運。其實我們每個人都很倔強,我們每個人都很愛國。這種理想情懷的種子在童年已經種下,在少年發芽,青年開花,中年結果。曾經我告訴自己,隻要我活在世界上一天,我就永遠不放棄對故土的希冀。我帶著這種期待在美國渡過了漫長的歲月。
(3)
二十幾年過去了,歲月如梭,光陰似箭。我的企盼仿佛在逐步實現,盡管我對這個專製的,充滿各種問題的國家帶有批判。而這一切來自我內心的思考。
因為我很早就出國,我閱讀過大量的海外的,牆外的有關中國的文章。我比在牆內的多了不同的角度,也看到了某些不讓被看到的真相,給了少年時代的我很大的衝擊。早在我18歲的時候我就高度關注中國民主的話題。
曾經有不少海外台灣的朋友,我跟他們關係還不錯。但是我感覺他們還是被某些殖民色彩的思路捆綁了,過度依賴西方。而我跟他們不是一個路線的,雖然我可以尊重他們。沒有辦法,這是反映一個國家主權問題。別的國家再好,唯獨擺脫殖民主義從內心崛起,民族才可以活的有尊嚴。
我這一分不甘於順勢的意誌隻得深深的埋藏在內心深處。因為我生活在美國,有些不可承受之重的負擔。隻要我活一天,我就不會放下這份我可以逃離卻放不下的負擔。
記得1997那一年身邊認識了一個香港女孩,她和我形影不離。她想讓我教她普通話。我說,為什麽啊?她笑著說:“中國人嘛!”。單純善良的姑娘,愛國這麽簡單,不需要複雜的理由。那一刻在我記憶中十分深刻,我頓時增添了對香港同胞的好感。自主的夙願在老百姓身上流露更為直接。
(4)
2022年, 現在我突然看到了原來那時候我的這位美國同學已經到中國工作過了。並且他成為了一個中國通。
這位朋友非常喜歡哈爾賓,這裏帶有一些歐風的曆史遺跡和生活習慣,仿佛到了歐洲某個城市。他很驚喜的發現原來哈爾濱竟然在沙俄時期有兩萬個猶太人居住外東北。因為他訪問了當地的一個猶太人博物館,了解到俄羅斯的猶太人到哈爾濱有一些貢獻。我也發現這個英語出色的鐵筆杆也是猶太人。
他介紹哈爾賓的猶太人博物館。哈爾賓兩萬個猶太人都是在1900年在俄羅斯帝國時期開拓疆土並且建立鐵路到滿州北部,西伯力亞。現在稱為外東北。那個時候因為清朝有一部分土地歸於沙俄,包括著名的也是帶有血淚曆史的海參崴,都歸屬與俄羅斯。當年沙皇修建鐵路修到了海參崴。
他介紹說博物館裏介紹,中國一直在讚揚俄羅斯移民到東北的猶太人經商的能力,並且通過這些猶太人善於經商和文化知識基礎深厚幫助哈爾賓成為一個發達的工商業城市。曾經哈爾賓有兩萬個猶太人,大多來自俄羅斯。他們很多人也是借用這個機會逃離俄羅斯的排猶太主義。但是他笑中國人對猶太曆史的介紹老是離不開那種對於猶太人的臉譜化:會賺錢。這是當下中國大陸流傳的一種思維,崇尚任何實用主義的成功者。
近代史上中國大陸有猶太人的地方除了俄羅斯就是上海。上海也是二戰救了很多的猶太人。其實當年猶太人和中國本地人一樣在對抗日本的侵占,據說日本人要害猶太人。因為是德國的盟友,其實中國人自己都很危險呢,還幫助猶太人,還是挺講義氣的。
諷刺的是在東北的猶太人曾經想連手日本軍國主義建立一個猶太人複國之地。這又讓人不信任了,矛盾了。別變成了東郭先生。想當年海參崴曾經據說是布滿中國勞工的屍骨。希望某政權在歌頌依靠蘇聯之餘,別忘記還有300多萬領土在俄羅斯手裏。
弱肉強食的社會常規,光義氣和人道沒有用。還是經濟實力說話。有錢和可圖利益就不是輕舉妄動了。但是中國更重要的是社會角色的轉型。不在充當世界工廠而是內部崛起。沒有民主法製和完善管理是難以建立成熟的工業體係的。
他特別喜歡上海,住在中國特別感到新奇。可能上海更適合他們的習慣,而且按照上海人自己說所謂的“先進”。雖然大陸在很多人眼中依然是一個專製獨裁的發展中國家。雖然他也寫文章批判中國但是是有自己政治思考的社會解剖。他也特別願意中國實現民主,他對中國的政治有著很鮮明的批判性。
這一切都那麽的巧妙的到了一起,仿佛都是老天安排。人生經曆中的這個連接即巧合又有意思。美國同學也非常希望中國獲得民主,法製,自由。他同情為民主自由奮鬥的人。我真的眼光很好。當年我就覺得他很聰明有思想。
一切經曆過巨大苦難的民族都是惺惺相惜的,因為不甘心被捆綁,不甘心仰人鼻息。
無論是是中國人,猶太人,自由民主是要靠自己堅定的意誌去獲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