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中午,我吃過飯,今天中午是一禮拜一次的紅燒肉。吃起來真香。
關押期間是不能見家屬的。我進去後,聽到裏麵的人,都是抱怨自己的一時衝動,後悔莫及。很是想念自己的親人。
下午一點左右,看守所老同誌打開門,叫道:
"孫景頭,把被子帶出來。"
我聽到後,並沒有高興,因為這本來就不屬於我的高興。他們聽到我馬上出去了,有三個人將寫好的紙條塞給了我,叫我帶給他們的父母或親人。我說,你們放心,我一定給你們送去。
毛巾和香皂、牙膏,我都沒有要了。丟在那裏隨便誰去用吧。臨走時我說:"你們好好改造,爭取早日回家。"裏麵的人都拍手歡送我。
老同誌將我進來的東西還了我,香煙我就沒有要了,給了他。出了看守所的大門,看到弟弟,弟弟真的回來了。他遞給我一支煙為我點著。
同時來接我的還有妻子和兒子。
弟弟說:
"先去吃飯吧。"
"吃過了。"我說。
真真跑過來拉住我的手,說:"爸爸我們回家吧,我天天在家想你。"說完他哭了。
"不哭,爸爸在裏麵有事的,我在裏麵打老虎。"我哄他,叫他不要哭。
我沒有和妻子說話,她也沒有叫我。
我們先到父母親那裏,阿姨和表妹在陪母親。
我看到母親的第一眼,她那蒼老的臉上流著淚,嘴卻不自然地笑著,我叫了一聲:"媽媽,兒子沒有事的。"
父親是比較堅強的人,他的喜悅表現在心裏,很少看到他大笑過,我的性格遺傳了母親,常常表現在臉上。父親說:"馬上去買些炮竹,一路放到家。"
炮竹一路放著,村上的人又和以前不一樣了,他們個個出來,對我說些寬心的話:沒有事了,沒有事了。
一到家,父親就拿來一把斧子往門外走。他狠心地將我家那棵桃樹劈了,那棵桃樹在屋子的東邊,有"東逃西散"的諧音。
我的家裏,這時大大小小的人來了一屋子,有本家的,鄰居,生產隊的......我的一個本家嬸嬸,有70多歲了,她的腿不好,舉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來說:"伢業,回來就好,從此後一百二十歲不會傷風了。"她留著老淚,說這傷天害地的事,我們家人是不會做的。
一些本家拿來了不少雞蛋,在此我真心感謝一切關心我的人們。也包括在看的網友們,祝你們生活一切順利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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