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合並給我和老四後,到陰曆的五月份,四個月的時間我們跑了16個航次,其中有5次就在儀征打的沙。利潤約十萬,這款全部還給了餘和術。
這四個月中,我回去過三次,見小朱一次。
見小朱時是端午節的前幾天,那次我船在望亭卸沙,船到望亭我打電話通知小朱。約好第二天上午10點鍾左右在望亭橋上等她,還把水泥製品廠的電話給了她。
第二天一早我安排了卸貨,和老四、舅舅打招呼說:"今天我出去有事,你們別等我吃飯,晚上也有可能不回來。"
交代好一切後,九點鍾我就走了。水泥製品廠離望亭橋不遠,走走就十幾分鍾的路。我來到望亭橋上,麵朝蘇州的方向,左邊是望亭發電廠,右邊是望亭鄉政府,大街上都是忙忙碌碌的人。朝運河遠遠望去,來往的船隻穿梭在這條古老的運河上,近年來,運河的河道在挖深拓寬,滿足正在蓬勃發展的運輸事業。
一會後,我在橋的西邊,也就是靠街道的這邊,坐在橋延伸欄杆的最低處,等著小朱。
我看看表,十點到了,小朱就要來了,心裏高興著。等人的心就和往常不一樣,時間真是太慢,一個小時的時間像過了一天。
又十分鍾過去了,小朱還沒有出現,我估算著她們應該是從蘇錫公路過來,眼睛一直盯著那來的方向的遠方。
急,又十分鍾去過了,小朱還沒有到,不會不來吧?心裏焦急著。上街的人比我來時減少了,遠看的視線很遠,沒有出現小朱和愛怡的影子。心想,其實看也是白看,她不會走著來的,即使到望亭下車後也會坐麵的過來的。
愛怡十一歲了,上四年級,上次聽小朱說她成績不錯。
我眼睛還是注視著遠方,一輛黑色的桑塔納轎車停在橋的旁邊。門開了,小朱帶著愛怡從車裏走出來。
"叔叔"愛怡看到我先叫了一聲。
"哎,你們來啦。"我高興地走過去。
"等急了吧!我們跑到前麵那座橋去了,問了人,又繞回來的。"小朱接著說:"是老公廠裏的車來的,順便去無錫辦點事。"
司機也下了車,小朱介紹說"他姓邱,邱師傅。"又轉向邱介紹我說:"我的同學,夏威夷。"
我和邱師傅握手,並拿出一支煙遞給他,他雙手一拱說不會。完了,對我和小朱打招呼後上車去無錫了。
"怎麽這樣黑啊?"小朱驚奇地問我。
"黑好啊,黑的皮膚健康。"我打趣道。
35歲的小朱,仍然不失少婦氣質,五年沒見了,她有些變化,頭發盤在後麵,用一個咖啡色的大夾子夾住,幾根翹起來的發稍被微風吹動著,皮膚依然很白。
"總不能站著吧,我們先找個地方去坐坐。"我對她說。
"到哪裏去呢?"
"去找個賓館吧,先去給愛怡買些吃的帶去。"我說。
"那好吧。"
我們去了一家商場,在那裏由愛怡自己挑選了幾樣吃的,去一家賓館開了房間。
"也是中午飯的時候了,先吃飯去,然後帶你去看看我們的船。"我說。
"在哪裏?"
"不遠,就在後麵。"我說。
我們去了一個比較幹淨的餐館吃過飯,然後帶小朱和愛怡來到我們船的對岸。
"這就是我們的船。"我指著對麵正在卸沙的船對小朱說。
"這麽大啊,從來沒有看到過,我一直以為是小船呢。"小朱說。
我給她介紹了船上的情況,裏麵有房間,後麵有機艙,中間的是駕駛台。完了我們就到了賓館。
小朱叫愛怡先去睡覺,愛怡很聽話,就自己上床睡了。我們坐下後小朱開始問我一些問題。
"文上過船嗎?"
"沒有,她在家帶孩子。"
"看你這麽黑,船上是不是很累啊?"
"累倒還好,有些操心,黑的主要原因是江風吹的。"
"要是太累太操心,就不要搞了,錢是賺不完的。"
"不是錢賺不完,而是我們現在沒有賺到錢。"
"看你這個樣子,我有些心疼。"
"沒有事的,我自己有數,既然辭了工作,我肯定要努力一把。"我接著說:"高先生還好吧?"
"他很好的,現在是廠裏的一把手了,最近正在談廠改製的事情。"
"那好啊,你呢,上班累嗎?"
"我上班倒不累,就是出差有些累。"
"出差?"
"有時外賓來了,去全國各地,我做翻譯,要陪同的。"
"哦,不過現在你是找到用武之地了。"
小朱又對我說了些她家裏的情況,同時也問了文對我怎麽樣,一會她起身去了衛生間。
我現在真想抽支煙,自從上船後我的煙癮變大了,在小朱還沒有出來時,我去外麵的走廊上點了一支煙,我吸了幾口,又回到了房間。正當我推門進來時.......
小朱出衛生間後,看我不在,她知道我出去抽煙了,我推房間進門時,她伸出一個指頭,打出叫我不要出聲的手勢,然後示意我去衛生間。我明白了一切。親愛的朱妍,你用心這麽良苦,我感激你的。
進了衛生間,我一把將她抱住,再吻她。
"我們都是有家庭的人了,我這樣會對不起兩個人。"我附在小朱耳旁說。
"我就抱你,5年多了,沒有看到過你,你象現在這個樣子,我的心會不安的。"她看著我,小聲說。
"不要說了嘛,我能吃苦的,這點苦對我來說沒有什麽。"
"這麽多年來,還是忘不掉,我有時想想又恨你!"
我吻著她,注視著她,我知道她的恨是什麽意思,如果沒有愛是不會有恨的。小朱的眼裏明顯有了淚痕,她的內心深處肯定有說不出的傷感。
"他對你不好嗎?"
小朱沒有說話,輕輕搖搖頭,將我抱得更緊。
"好了,衣服要皺了,哭了也不好看的。"
小朱還是不肯鬆手,她簡直還像個孩子。
"對不起,我後悔過,現在遲了。你要珍惜現在的生活,彼此留在心裏是一樣的,我的感情其實比你還要脆弱,和你在一起時,我有認為自己比你小的錯覺。你對我無私無畏的關懷,我從心底裏感謝你。"
"文真幸福,有了你。"說這話時小朱的手鬆開了我。
"你也幸福,我是愛你的。但我做不到了,那時的社會環境決定了我,我不娶你,就是要你過得更幸福。"
我將毛巾取下一塊,沾了水,要她把臉上的眼淚檫掉。她搖搖頭說:"這毛巾不能用的,用你的手給我檫掉吧。"
我用那粗糙的手為小朱擦著淚痕,可是那淚卻越擦越多.......
愛怡醒來時已是下午兩點多了,她起來後,媽媽用自己帶來的毛巾為她洗臉。然後坐下吃那買來的"哈利哈利"。
"邱師傅什麽時候來接你?"我問小朱。
"他不來接的。"小朱說
"那你怎麽回去?"我問她。
"你趕我走嗎?我走回去,你陪我走嗎?"小朱開玩笑地說。
"你變了,也成熟了,沒有以前直接了,如果你不走住在這裏也沒事的,反正房間已經開了。"我說。
"回去的,愛怡明天要上學。我開玩笑的。"她說。
"回去,姥姥也等我回去的。"愛怡在旁邊插話。
"你一個人回去,好嗎?"我對愛怡說。
"那我打電話,叫爸爸的車子來接我。"她看著我說。
"不會的,媽媽會帶你回去的。"我對愛怡說。
"走,下去吧,到商場去,我想給愛怡買件衣服。"我說。
"不要了,她有衣服。"小朱說。
"我要,我要叔叔的。"愛怡說。
"看到了吧,她這麽大了,還沒有穿過我買的衣服呢。"我說。
我們出了賓館,來到商場,給他們母女每人買了一身,這是我第一次在小朱身上花的錢。
"我們回去了。"小朱對我說。
"怎麽走呢?"我問她。
"坐火車吧,遲了準備打車的。"她說。
小朱從包裏掏出幾張她的近照給我,說:"在賓館裏忘了給你。"
"愛怡的我也要。"我說。
"裏麵有。"我接過小朱給我的照片,小心地放在上衣袋子裏。招手來了一輛麵的。一同上車,將她們母女倆送到望亭火車站。她們上車後我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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