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我的醒悟

　　小朱的這種舉止讓我感到非常吃驚，也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她拿出自己的錢說我送給她的，這個戲是演給她父母親看的，難道他父母很在乎禮節的多少？除了感激小朱之外，我還有一份的失落感。--朱妍啊，也許我當初沒有選擇你是正確的，你家就你一個寶貝，你對我說可以到你家來招親。憑我這軟弱的性格恐怕沒有好結果。
　　我們村就有一個先例，當時有個常州女知識青年（一家人都下放的，那女子姓楊，特別漂亮）下放在我們村，嫁給了村上一個老實巴交的男青年。他們婚後的生活的確很幸福，在農村住了一些年，落實了政策，女的還是對城市的向往，將老公和兒子一同帶到了常州，後來聽說他們日子過得並不好，甚至有點悲。慘到什麽程度我在這裏就不說了，人家的事情我不管。
　　"為什麽要這樣做呢？"我還是問小朱。
　　"不為什麽，就是為了你有些麵子，當初我把你的為人對我父母親說過。"
　　"你抬舉我了。"我說。
　　"我想，本該是嫁給你，但我媽媽怎麽也不願意讓我去那麽遠的地方。"停了一下她又接著說："後來我媽媽也被我說動了，可是你......."
　　"對不起。"我說。
　　我那時真不知道小朱竟然有那麽大的決心，我也壓根兒沒有想要娶大城市裏的小朱做妻子。誰知道她是先做通母親的思想工作，再和我接近。當她信誓旦旦到我麵前表露時想不到碰了一鼻子灰。
　　"都過去了，現在說來沒有意義了，隨便嫁個人好好過日子算了。"她說完看著我，眼睛紅紅的。
　　"隻怪當初我母親為我定了表妹，不然我也許會接受你的愛。"我把事情推到我父母身上。（我很虛偽，真是無恥）
　　"我正因為看到你這一點，比較安分，我才喜歡你的。"她說。
　　"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好，你要知道，得不到的東西才是最好的。我們現在做朋友不是很好嗎！"我安慰著她，又接著說，"我們家弟兄三個，你嫁給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我不想讓你去受這個罪，真的是為你好。"
　　"那倒沒有什麽，人生就像一杯茶，不會一輩子都是苦下去的，再說我父母親也隻有我一個，他們不會看著我過得太苦的。"她還在遐想我們的以前。
　　"我更不會依靠你父母的，你把我看做什麽人了。"我不高興地說。
　　"說說而已了，現在都這樣了，還有什麽說呢。"
　　小朱的心此時也很難過，她寫信叫我來，主要是對我說說這些從來沒有對我說過的話。她不想把這份遺憾帶著去結婚。
　　"不說了，讓你不高興了，晚上我帶你出去走走，看看我們這裏的風光。"她換了話題。
　　"嗯，我會去的，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嘛，蘇州是一座古老的城市。"我又問她說："你男朋友會來嗎？"
　　"管他呢，我才不理他。"她好象很傲氣。
　　"你不怕他生氣？"我又問。
　　"他生氣我也不管，我是拗不過我媽媽。"看來她還是很聽話的那種。
　　晚飯的時候，她父親回來了。一眼看去，就是很老成的幹部模樣。小朱看到父親來，就用兩隻手掛在她父親的脖子上。
　　"爸，我同學來了，就是和你上次說的夏威夷。"
　　"大伯，你好，我是夏威夷。"我先問侯她父親。
　　"好好好，今天來的啊"他很熱情。
　　以前我們的事，他爸爸是沒有意見的。
　　吃飯的時候，小朱拿出她事先準備好的紅包交給了她母親。
　　厚厚的一疊裝著，相當於現在的一萬那麽厚。
　　"來玩玩就行了，還要你破費。"她母親說。
　　我不知道說什麽，此時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真是慚愧。
　　"我的一點心意。"我沒有多說，隻是配合小朱演戲而已。
　　"工作了？"她爸說話了
　　"大伯，是的，在母校教書。"我回答她父親。
　　"很好，很好。"她父親給我遞來一支煙，帶把子的。
　　縣委幹部長三分（帶嘴的），公社幹部大前門，大隊幹部一腳蹬（上海飛馬），老百姓抽的是'雪峰'（最底檔次）。那時抽煙也有級別的。
　　"謝謝，我不會抽，大伯。"我說。
　　"年輕人不抽好。"說完，他自己也沒有點。
　　我在高興和尷尬中吃完了晚飯，小朱隨後就帶我出門了，她和母親說了聲：
　　"媽，我出去轉轉，回來遲你不用擔心。"
　　"你們去吧，路上小心點，車多。"她媽叮囑著我們。
　　"你也真會演戲，我都羞死了。"我對小朱說。
　　她拉著我的手拐過一個角，向楓橋邊走去。
　　"讓老人家高興一點不好嗎？其實你不送任何東西我媽也不會說什麽。"小朱終於說了實話。她絕對給足我的顏麵。
　　蘇州的夜景和省城就是不一樣的，看不到高樓大廈。夕陽的餘暉映得城市中一片通紅，街道兩旁的香樟樹發出青秀的陣陣清香，路上來往的車輛有秩序地走著，馬路兩旁的人行道上一對對男女在悠閑地散步，走在這蘇州古建築的街道上，我有一份別樣的感覺。蘇州真是漂亮，和小朱走在一起，仿佛我們又回到了學生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