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裏,卸沙到十二點就停了。原因是拖拉機的駕駛員都要回去休息,今天早上還得繼續。人畢竟不是鐵做的,但碰到有活他們還是相當辛苦的。今天早上六點鍾時他們又來了。
我從郵局回到船上已經九點多鍾,陳亞平在看船上的沙子,我對他說:
"不要看了,上下都一樣。來,有什麽好事要告訴我?"
他從羊腰上向後麵的駕駛室走來,對我說:
"你有個老鄉來了。"
"你怎麽知道的?"
"他給我送瓦來的。"
"我還以為什麽好事呢,我已經碰到他了,瓦原來就是給你送的。"
"碰到老鄉不高興嗎?中午請你們去吃飯。"
"飯誰沒有吃過啊,不去。"
原來孫雙賢老早就在常州一帶裝瓦賣,他走的是下壩到無錫的運河,我一直不知道,畢竟我們住的較遠。他到洛社來,是一個叫楊炳生的黃牛牽來的。那黃牛也是高淳南宕人,老婆是常州下放知青,後來就跟老婆一起到常州來了。
陳亞平本打算請我們到飯店吃飯的,我堅持不肯去。他就從飯店端來幾個菜,我買的白酒,也把孫雙賢叫了過來。正要開始喝酒時,洛社港監小吳來為我拿簿子簽證,正好也就留了他。我們四人共喝了二斤白酒。船上的孫和張及開吊機的常,隻是吃的飯,他們沒有喝酒。
孫雙賢,年齡比我大5、6歲,個子比我矮,為人直爽,但脾氣很躁。這裏我介紹一下他,因為我到南京後,和他到了一起做建材,隻是各做各的。在這裏提到他,讓大家對他先有個了解。
孫雙賢在喝酒時,我們相互談了一些生意上的情況,他打算今年年底回去後,也搞條鐵船裝沙。我們酒後吃飯時,他老婆福美來了,我和她娘家住的很近,從小就認識。他們來洛社,看到我也在,她自然很高興,畢竟是一個村的。在外鄉見了麵,異常親熱。
我隻是個絮叨一下自己經曆的普通人,沒有過人的智慧和練達。如果一定要我寫點什麽,我隻能如實地說說以往的一些瑣事經過。
繼洛社走後,我們的船又跑了兩個航次,時間也已經到了十一月的中旬,本打算去把小朱的錢還掉。我打電話給她時,她在外地,這樣我就改變了計劃,直接從無錫回家了。孫和小張依然給我把空船開上去,我在南京上船。下半年江水小了,采沙倒容易了,但江陰有時阻閘。空船出去還好,要是重載進來,有時從江陰到無錫的這段路就要走一兩天的時間。
我在無錫汽車西站坐車,一路經宜興、溧陽。車過溧陽,路仍然很難走,汽車顛簸得厲害,這節路屬於高淳和溧陽兩不管的路,從修路通車後很少有維護,路上盡是坑坑窪窪,有的地方甚至天晴也積水很深。如果從沙塘庵那邊走還好一些,可司機為了抄近路,從南渡走到高淳的"略帽墩"這三十幾裏的路要走一個多小時,有些地方連超車都很困難。
車子到達高淳,已經接近中午,我去了文的店裏。
文看到我回來,很高興的樣子。她一個人坐著,不大的店裏有兩三個人正在書架上翻書。
"剛剛到嗎,還沒有吃飯吧?"文問我。
"剛下車就來這裏的,沒有吃。現在還不想吃,我被汽車顛得頭發脹。"
"你先坐著歇一刻,我去弄飯。"
這店的裏麵,有自來水。有個小地方可以做飯,文一般自己用電飯鍋燒點飯,從家裏帶點菜過來,有時她妹妹過來就一同在店裏吃。
我坐著想,自從我搞船後,一些朋友都很長時間沒有見麵了。W老師、愛國、火包子......他們還好嗎?等到有時間真想把他們一道叫過來聚一聚,出門在外身不由己。出去的這幾年,高淳變化很大,一些老的街道也拓寬了,我們店的對麵,門麵裝修的像模像樣,賣的都是摩托車、手機和時尚服裝。高級中學、職中等學校也遷往鎮興路,在那裏集中了。時代在發展,人類在進步,我的家鄉也一步步走向繁榮。但步伐如此之快是我沒有想到的。
文做好飯後,中午我吃得很少,在店裏我也沒有什麽事做,我對文說:
"晚上我們一道回去吧,我先到愛國那裏坐坐,自從搞船後也很少到一起了。"
"好的,你早些回來,我們早點回去。"
愛國的店在老街附近,走過去還要幾分鍾的路,我在大街上慢慢走著,不知道他是否在店裏,我先用手機撥了他店裏的電話。電話通了,不是愛國接的,一個女人的聲音說他剛剛出去,我也不管了,反正看看他店裏也好,就直接走了過去。
"我們老板剛剛出去,你先坐,他沒有和我說到哪裏去,不會走遠的。"
是他店裏的一個幫工,小姑娘二十多歲,我不認識,她給我倒了水。我坐下,看他現在經營得還不錯,門麵重新裝修過,還是以賣水產養殖飼料為主。
"生意好嗎?"我問小姑娘。
"我來的時間不長,還可以吧。"
另外愛國還捎帶賣一些養蟹用的輔助材料,這幾年高淳的螃蟹養殖規模又擴大了許多,政府對養殖螃蟹還有了扶持,想把螃蟹養殖當作高淳的一大品牌。
"你坐一下,給我看著店,我給你去找一下。"她似乎知道愛國在什麽地方。
"好的,謝謝你。"
我突然發現小姑娘長得非常秀氣,白白的皮膚,兩道彎彎的眉毛下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愛國找這麽個姑娘在裏麵,不會..........我胡思亂想了,還不了解人家是什麽關係呢,說不定是他的親戚什麽的。不過男人的心裏,總有那不潔的思想,我也不例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