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觀法國國慶閱兵典禮漫筆

參觀法國國慶閱兵典禮漫筆

圖文/ 陳 湃

 

應法國總統薩科齊先生之邀，我終於能參加2010年法國國慶閱兵典禮了！這是我來法近30年來的首次，值得珍惜；況且今年總統隻請32位華人參觀，我能占其中的一席，更彌足珍貴。

按往年的7月14國慶日，天有時會陰沉，甚至有時會下一點微雨，但今天陽光卻是少有的燦爛，一片光明，我十分高興。按請柬上通知要上午9時到達，10時開始閱兵。但我8點半到達時，看台上已坐滿了人。在香榭麗舍大道兩旁設有18個看台，我在第6個，是屬於總統的，坐的都是總統府裏的工作人員。我們32位華人能被安排在這個看台，我想也是總統對我們華人的重視與關照吧。

閱兵典禮10時開始。薩科齊總統在馬隊的護衛下從凱旋門出發，站在吉普車上沿著香榭麗舍大道朝共和廣場的閱兵台進發，頻頻向觀眾揮手致意，路旁觀眾的掌聲此起彼伏，一片歡欣的景象。

10點20分，閱兵正式開始。隻聽得天上響聲隆隆，震耳欲聾。機群一隊一隊的從凱旋門方向低空飛來。帶頭的是一架加油機“拖著”三駕幻影戰鬥機，地上的歡呼聲與天上的轟鳴聲交匯成一曲歡樂的海洋。我的血管突然膨脹，腦子一下回複到40多年前援越抗美的情景，當時我隨中國人民解放軍先後兩度入越抗擊美國空中強盜。現在，我用相機向天空拍攝飛機時，似乎變成了四管機槍或37毫米的高射炮，瞄準美國的戰鬥機開炮射擊。各式機群一批又一批地飛來，我的相機也守著最佳位置，單等每個機群進入拍攝圈而及時按下快門，其刺激程度不亞於在掩體中向高空開炮的戰士，此情此景，是多麽的壯觀啊！

飛機過後，接著是三軍院校方隊，各戰鬥兵種方隊雄赳赳地走向檢閱台；隨後是各種裝甲車、坦克、大口徑加農炮、工兵車、摩托車、消防車隊等，隆隆聲地先後駛向檢閱台，接受總統的檢閱。今年不見有各類導彈亮相，可能表示世界和平吧！

近十年來，法國國慶閱兵，都請一些國家的部隊參加表演，時而德國，時麵英國，今年是非洲國家。而最特別的是去年，薩科齊竟第一次邀請亞洲的印度部隊參加，這似乎有點刺激中國的味道，因為當時薩科齊接見達賴而使中國關係緊張。現在中法關係好了，是不是以後會邀請中國軍隊參加呢？我看機會甚微，因為中國與法國是兩個完全不同製度的國家，如果薩科齊敢請中國軍隊來，反對他的人會說“黃禍”而群起而攻之，我想。

早上天氣很好，但到十時多鍾，天空突然有點陰暗，我見西方一片白，就對旁邊的人說，那是雨雲，正在下雨，不久會下到這裏的，他們有點不信。不一會，雨果然來到了。

我之所以會看一點雲，是因為小時住在柬埔寨柴楨市，那時有些人賭雨水，他們每天都去郊區看雲層，測風向。哪些是浮雲，哪些是雨雲，他們都會看，因而我也學會一點。我本來今天是帶一把雨傘去的，但到達座位就坐時，雨傘卻掉入座位的地下了。原來台階與台階之間有一條縫，雨傘墜入其中後就無法取回，這注定我要淋雨了。

這種奇特的怪現象，在我青年也曾經曆過一次：有一年春節，我從柬埔寨柴楨市去首都金邊玩，在路上結識一位貢不的朋友，他約我到他家玩。在回金邊的客車上，我竟遺失了一隻皮鞋。原因是在長途車上，我把鞋子脫下使雙腳輕鬆一會，萬萬沒有想到在我的座位下，竟然有一個小洞，我的一隻皮鞋就從這個洞中跌落在公路上的。當時我的皮鞋非常貴，是正西皮製成的。所謂西皮，就是正宗法國進口皮革。這雙皮鞋是金邊製鞋批發商特地為我做的，批發成本價已是300多柬元，我大兄百貨商店中的零售價要5、6百元的，而當時在兄長家中工作的月薪隻有600元。到了金邊市，我的錢基本用完，沒有錢買新鞋了，隻好買了一雙木屐穿，然後坐車回柴楨，實在是十分狼狽！

幾十年過去了，我也想不通，為何在豪華的客車上，怎麽會有個小洞的？這不是天下奇聞嗎？而現在我的傘又無緣無故跌落看台的下麵，使我又十分狼狽，這不是天公又在作弄我吧！

雨越下越大，有的沒帶傘的人離開了，有帶雨傘的人堅持在看台上。我冒著風吹雨打，堅持在台上，爭取拍攝更多的照片。雨，終於停了。但不久又下，而且越下越大，一連下了三次，特別到結束時更大，我全身盡濕，變成落湯雞。一直到我回到家中時雨還在下。這是我抵法這麽多年來沒見過這樣大的雨，國慶節下大雨也是多年來的首次。

我給類似這樣的大雨淋過，那是十年前在海南島。那時我們正在深山密林的野人山寨中參觀，天上突然下著傾盆的大雨，夾著雷鳴閃電，使人心驚膽寒。我以為自己會遭雷電擊斃的，好在一個多小時後就雨歇雲收，也幸好淋了這麽久，我沒有感冒發燒；這次我給大雨淋了一個半小時，全身水濕透地坐地鐵回到家中時，已是三個小時過去了，幸好又沒有感冒發燒，這是不幸中之大幸。

妻說我是個“賤人出門招風雨”。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寧願做個賤人，因為我看到我市四周的大森林，看到屋旁的花草樹木時，就天天盼著下雨，畢竟法國的夏雨貴如油呀！

2010年7月15日作於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