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毋忘中國一戰勞工曾捐軀保衛你

法國，毋忘中國一戰勞工曾捐軀保衛你

——2008法國僑團公祭一戰中國勞工墓側記

2008年4月5日，法國僑團又一次到第一次世界大戰時，中國勞工墓公祭，緬懷先烈們為保衛法國而獻身異國土的國際主義精神，毋忘用鮮血凝成的中法友誼！

法國華人群眾於清明節期間，自覺組織到第一次世界大戰華工墓拜祭的行動已有十多年，直到2002年法國僑團才作出決定，每年於清明節期間集體去拜祭勞工戰士墓的決定。2002年主辦公祭單位是“法國華裔融入法國促進會”（簡稱“華進會”），法國陳氏公司協辦，想不到今年又輪到這兩個單位主、協辦。我們巴黎中華文學社受到邀請，派了兩位代表參加。

早上八時半，坐滿僑團代表和男女老少的二輛巨型旅遊車，後麵跟著一列長長的小驕車，從巴黎13區出發，朝西北方向駛去。入春以來，法國天氣很好，可是今天突然下起小雨來，真的成了“清明時節雨紛紛”。那打在車窗上的微雨似訴說葬身異土華工的淒慘；公路兩邊的碧綠的春麥，似吸收了革命先烈的肥料而欣欣向榮。這些景象使人聯想到今天美好生活來之不易，聯想起中國勞工為保衛法國而獻身異土。

汽車經過兩個小時的行程，才到達大西洋附近的諾瓦耶特市（Nolette）華工墓園。嗚嗚的汽車聲，鼎沸的人群聲，給這個幽靜的小市鎮帶來前所未有的熱鬧，也似乎喚醒了沉睡了九十個春秋的華工戰士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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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工墓園在緊接著該市鎮的平坦田野中，占地2650平方米，是在英軍華工營地上修建的。它是歐洲最大的華工墓園，一直由英國政府管理。墓園呈正方形，約有一米高的砂石牆牢固地圍著。入口處是中式石砌牌坊樓門，橫額上刻著“古月”二字，大門兩柱上刻有：“我欲多植鬆楸生長遠為東土蔭；是亦同賡袍澤勳勞宜媲國殤名”的對聯。園內蒼鬆挺，綠草如茵，832塊潔白的墓碑整齊排列著。每塊墓碑上方橫寫著“勇往直前”、“雖死猶生”、“永垂不朽”、“流芳百世”等中英文大字，下麵用中文刻著死難華工的姓名、籍貫、出生和死亡年月及編號。共有八個省份的人氏，其中以山東和直隸的居多。

造成中國勞工長眠異國他鄉的原因，是公元1914年6月28日，由於奧凶帝國對塞爾維亞宣戰，造成以英、法、俄為核心的協約國和德、奧為核心的同盟國的第一次世界大戰。主戰場在比利時和法國西北部，打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大批英、法青年奔赴戰場，損失慘重，造成後方補給線上的勞力嚴重缺乏。

為此，英、法政府於1916年與中國北洋政府簽訂了招募華工合同，從直隸、山東、江蘇等8個省份招募了14萬多人，運往英、法。其中9.6萬人分配到英軍，3.7萬人撥歸法軍，1萬人借給了美國遠征軍。他們從事修橋築路、搬運軍火等繁重工作，還隨時受到打罵的不平等待遇。1917年8月14日，段祺瑞政府也對德宣戰，中國勞工被迫轉為戰士參加戰鬥，他們被送到戰爭最前線去當炮灰，傷亡慘重。

1918年11月11日，以協約國的勝利而結束這場慘烈的戰爭。

美、英、法、日等戰勝國為了瓜分戰後利益和勢力範圍，在1919年1月18日的巴黎和會上，不但把中國排除在戰勝國之外，還把德國在山東省的利益劃歸日本。盡管以外交總長陸宗祥為代表的中國代表團，為了中國利益而頑強鬥爭，都無濟於事，還嚐盡被人藐視和屈辱的滋味。最後，他們拒絕在凡爾賽條約上簽字。正因巴黎和會出賣了中國利益，結果引發了中國偉大的“五四運動”。這是中國人民永遠不會忘記的一段恥辱曆史！

華工戰士因此亦未能享受到戰勝國的國民待遇，流落異鄉而無人過問。在華工戰士的強烈要求下，從1919年秋天起才被陸續遣返，但實際上隻有11萬人回國。在未能回國的3萬人中，約有2萬人已葬身於法國北方和比利時，1萬多人失蹤或流散在法、比各地。其中隻找到有姓有名的1874名華工，得以埋葬在法、比的69個公墓中。

隨著時間的推移，華工的光輝事跡亦被淹沒，幾乎不為人們所知。然而，曆史的真實不容歪曲，華工對法國的功勳不能抹殺！幸存於法國的華工為了維護權益，曾作了長時間的鬥爭。1925年，向法國政府提出為合葬各處的死難華工立碑，為死難華工發放撫恤金等要求，但被法國政府擱置。

法國華僑華人為了此事，也與法國當局作了長時間的爭取，特別是“陳氏兄弟公司”陳克威陳克光昆仲和華進會會長陳培輝等奔走呼籲尤甚。華裔曆史學家廖遇常教授經過十年的研究，把華工的曆史客觀、係統、詳盡地撰寫出來，才引起法國政府的重視。

在事實麵前，法國政府不得不承認華工的曆史現實。終於在紀念第一次世界大戰70周年時，公布了有關華工的文獻。

1988年11月28日，法國政府在巴黎裏昂車站附近，當時華工聚居地的毛裏斯德尼街口建築物的牆上，鑲上紀念華工的銅牌，上麵用中、法文刻著：“公元1916－1918年，14萬華工曾在法國參與盟軍抗戰工作，有近萬人為此獻出了寶貴命。抗戰後，其中三千人定居法國，並在巴黎裏昂車站周圍形成第一個華人社團。”同日，參加揭幕式的法國郵電和航天部長波.基列斯，為當時仍健在的94歲華工呂虎臣和92歲的曾廣培授予法國榮譽軍團勳章。他說，法國總統米特朗希望通過立碑儀式向所有參加一戰的華工致敬，並以此作為曆史遺忘的補償。時任巴黎市長的希拉克發來致敬函，感謝華工“以其靈魂和軀體捍衛法蘭西的領土、理想和自由。”

為了讓法國華僑華人牢記華工先烈的事跡，華進會和陳氏兄弟公司繼續努力，在時隔10年後的1998年11月2日，法國政府又批準在華人聚居的巴黎第13區的博德裏古公園內，豎立一塊兩頓重的花崗岩石碑，碑上鐫刻鎦金字寫著“紀念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為法國捐軀的中國勞工和戰士”。

現任中國駐法大使孔泉當時以公使鵆參讚的身分出席了豎碑儀式，本人有幸也被邀請參加，還寫了一首七律詩見證了這事。詩曰：

歐洲參戰誌難酬，異國魂羈八十秋。

螢火為燈銷永夜，楸林作帳禦寒流。

浮雲東去空回首，法水西騰斷買舟。

幸得巴黎碑柱立，光輝事跡世長留！

今天出席公祭儀式的除主辦單位和各社團首長外，還有中國新任駐法大使孔泉、領事部主任許建工，該市市長雷托卡爾.米歇爾，巴黎13區區長顧梅、副區長陳文雄、法國政府代表、陵園管理負責人等數百人參加了拜祭。所有的中、法發言者都讚頌了華工先烈為法國捐軀的精神，為中法友誼譜寫了一曲響亮的頌歌。

孔泉大使在發言中指出：“近二萬華工用自己的生命為結束人類的這場浩劫做出了重要貢獻，鋪就了中法友誼交往的堅固基石。”

“今天，能夠告慰這些同胞先輩的是：舊中國積貧積弱的狀況已經一去不複返，偉大祖國已經發生最翻天覆地的變化，改革開放各現代化建設事業取得舉世矚目的成就，中華民族偉大複興的光輝前景已展現眼前。中法關係近年來亦得到長足的發展……”

公祭大會在微雨與哀樂中進行，更增添了一種肅穆、悲壯的氣氛。

公祭完畢後，主辦單位在該市大餐館舉行盛大的自助西餐招待會。回到巴黎時已是傍晚五點半。

可悲的是，近日法國發瘋了，上至總統、巴黎市長、部分議員，下至一小部分市民，竟然把2008北京奧運與政治綑綁，口出不遜要抵製奧運，支持髒毒分子鬧事，而置中法友誼於不顧，使法國蒙羞。我們不得不高叫：法國，請不要忘記中國一戰勞工曾捐軀保衛你  

 陳湃2008年4月17日作於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