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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蔥的歲月

(2009-11-20 08:29:31) 下一個

青蔥的歲月

   王健

 

電腦上連續看完《北風那個吹》,看到主人公牛鮮花,就如看到了我自己。好久不看國產片了,先是被這部電視劇的名字所吸引,當我一聽到《白毛女》中的歌曲,眼前就出現了我們那個時代。當我看到了牛鮮花,就像看到當年的自己。故事的內容跨越了三十多年,也正是我們這代人最美好的三十多年。隨著曆史的發展,人生的跌宕起伏,那境遇,那創業,那失落,那是真實的我。

作品的最高境界是在故事找到我們自己,我真的沒有想到,這位作者會真實的再現了我們這代人,再現了我們從下鄉奮鬥,到回城的拚博,到國家改革開放,下崗失業,到成功的走出自己的一條人生之路。有成功,有失敗,把我們這代人的人生描繪的如此真實,這裏不僅僅是偉大,更多的是眼淚。

電視劇一開始,我就被主人公牛鮮花的形象所吸引。啊!這就是三十多年前的自己。隻不過我是個下鄉青年,十九歲下鄉的聯歡會上,我站在台上唱一首歌就是《賣花姑娘》。下鄉的第一年,我就成了市先進青年點的典型,大隊的付主任。真是大會講用,小會學習,天不怕地不怕。十九歲啊,花一樣的年華,城裏來的女孩子,要說擔任青年點的點長,還可以,要讓我管理大隊的生產,我能懂什麽?讓我紮根農村鬧革命,我心想和誰紮根啊,想起來真是可笑。

當我一看到牛鮮花在大隊部放《北風那個吹》,我就想起我自己。當年大隊的廣播由我管理,經常在廣播裏帶領社員們政治學習。因為習慣了大會講話的高聲,激昂,有時自己在台前,不論台下有多少人,我從不會緊張。不懂事的我訓管製人員,和牛鮮花一樣。作品從她的另一麵,看到一個女孩子的純真,愛美麗,喜歡藝術的純情,這就是作品的最高境界。哪一個女孩子,不是這樣呢?由於當時我得天獨厚的條件,造就了一個怎麽樣的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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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風那個吹》,好刻骨銘心啊!1976年的春節,不能回家過年,大隊幹部和青年到西山過春節,我這個大隊副主任,市先進青年點的點長,組織著這個點裏的春節活動。被管製的“四類”分子,讓在現場批鬥。殺頭豬,還是一頭病豬,五十多名青年,苦的見到肉哪管有沒有病,大家搶著吃。讓被管製人員給我們唱“北風那個吹”,有誰能想到這位丹東農業大學教授的心情。老教授悲戚地唱起了這首歌:“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雪花那個飄,年來到啊……”

我看著他眼中的淚光,想著他在遠離村外幾裏遠的草棚內多病的妻子,三個和我一樣大的孩子,擠在一個土炕上,三十晚上好不容易包的餃子,還沒有到天亮,就讓老鼠搬到洞裏去了。這樣的北風,這樣的雪花,和著他們淒苦的淚。

我同情這位老教授,按我的身份這是絕對不行的。但自己當時年輕,還沒有那麽深刻的認識,無法上綱上線去理解所謂的“現行反革命”。直到1981年我做組織工作,搞“三案的評反”,我才真正知道這些錯劃的右派,一生的政治生命都毀於那個年代,株連到他們的孩子,遭受著同樣的政治迫害。

教授的小兒子王正風是個18歲的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有著一身的銳氣,身上透著文化氣息。小夥子正直,和我很接近,剛下鄉的第一場夜戰,我被遠遠地落在了後麵,是他接我的壟。以後我們在地裏勞動,他常常幫我做。我們成了好朋友,我也經常會把青年點裏的饅頭從自己口裏省下來,帶給他吃。

那時經常外出開會,在漫天飛雪的冬天,走在風雪中,我知道這個弟弟會來接我,但我們僅僅是像孩子一樣的玩伴。當我抽調回城後,再也沒有他們一家的消息,我再也沒有回到那個我曾經戰鬥、生活過的地方。他們一家也“平反”回城了,我大學畢業參加工作後,到過幾次丹東,我知道這座城市的某一個地方,生活著我的這位朋友。落實政策後的他們,會重新有了工作。王正風會考大學,工作,結婚生子,是否也會下崗失業,也會經曆拚博,現在是否也很好呢?

我喜歡這部電視劇的真正原因,是它真實再現了我們的曆史,大環境發展下小人物的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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