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之行

印度之行

三月十七日臨晨

從小就喜歡泰戈爾的詩，我始終琢磨著這樣的天才詩人是在什麽樣的環境下長大。泰姬陵，瑜珈，宗教，歌舞，寶萊烏，對這個國家的了解也僅此而已。雖然對印度人的印象始終沒有好過，但還是被這個神秘的國度所吸引。

去的時候是零六年二月份，上海還很冷，我穿的比較多。我最不明白的是印度比美國近多了，但卻要花更長的時間去那裏。飛機直飛，但中途要停靠曼穀和德裏，到孟買，再在孟買轉機去Goa。飛機還晚點了兩個小時，就在機場和一群印度人聊天。他們穿的都很得體，也很善於幽默和開玩笑，這一點我比較喜歡。不過我不記得聊了些什麽，反正好像和一群人愉快地合影了。大概晚上12點才從上海啟程，到了曼穀已經天亮了，負責接我的朋友也耐不住了，給我打了國際長途，我還真是心疼那個手機費啊。不知道國際漫遊短信是怎麽計算的，也很貴，至少幾塊錢一條。飛機上沒有多少中國人，隻看到一個北京帥哥，到是和我去相同的地方。還有一個上海女孩是要嫁到印度去的。服務人員多數是老大媽，不過感覺上很優雅。大概70－80％的印度人都是素食主義者，所以乘務員在開飯之前總是要問vegi or non-vegi．我當然想嚐試一下真正的素食，事實上很好吃，素食也能做出肉的味道。

輾轉了14個小時，終於到孟買了。雖然很累，但充滿期待。孟買的機場實在太失望了，這個城市自以為比上海強很多，機場裏卻沒有中央空調，隔一段會有一個巨型電扇在瘋狂的吹。熱浪還是撲麵而來。走道很窄，裝修也很破。出了機場外麵就有很多要飯的，出租車裏也沒有空調，孟買也大概因為到處在搞基礎設施，出租車所到之處都是塵土飛揚。馬路實在是又髒，又破，又窄。總的感覺像是八十年代初的廣州。有意思的是當時正好趕上布什訪問印度，看的出來印度人民也不歡迎他，公交車上都是抗議的標語。沒看到公交車有關門的，都是門上掛了幾個人，迎風招展。機場兩旁很多貧民窟。不可想象，孟買的房價比上海高，但又有這麽多窮人生活在這裏。這也是為什麽有這麽多貧民窟的原因。在這裏很少看到中國人，別人總要問我是不是來自日本，韓國之類的。我穿了吊帶群在路上走，非常引人注目。試了一下印度的火車，火車站還是很髒很亂。我穿著雪白的dress，不知道會不會看上去比較有錢，一群小乞丐圍上來，很髒的小手去觸摸我的白裙子。當然不能給錢，否則很快有更多的小乞丐圍上來。我還乘坐的是first class的車廂，火車裏麵和上海一樣，非常擁擠，沒有看到女人，所有的男人都是西裝革履。沒想到連火車也不關門，更加沒有車窗。火車開的比較漫，火車裏很悶很熱，很多人就掛在車門上迎風飄揚。

早上的街道很擁擠，大家都是隨意穿梭馬路，對公交車視而不見。我企圖去買點紀念品帶回去，但似乎都是中國製造。最後花了幾美金買了一大堆鑰匙扣。街道上總是彌漫著咖喱的味道，在哪都是這個味道。的確飯店裏也很多咖喱相關的菜。服務生會一直站在你旁邊，一吃完不管你是否喜歡這道菜，他馬上加給你。我們不適應，我真想讓他離開，還要付他小費。

下午轉機去Goa，負責幫我買機票的朋友還用我的英文名訂了機票,自然不是官方名字，那朋友讓我自己打印一個有頭像的ID就可以了，果然奏效，很不嚴素的。機場的廁所裏很幹淨，但地上到處躺著人。印度人無論地位多高，在家都是用右手抓飯吃，這一點我並不欣賞。因為我沒看到他們飯前洗手。據說左手是用來上廁所的。的確，很多廁所裏沒有紙，但有一個專門的噴頭用來洗屁股，不過其實這樣更衛生，如果不用手的話。所以用左手和印度人握手是不禮貌的。

GOA位於印度南部西海岸，與馬哈拉施特拉邦（Maharashtra）及卡納塔克邦（Karnataka）接壤，西瀕阿拉伯海，麵積3702平方千米，人口約100萬。 GOA曾淪為葡萄牙的殖民地達450年之久，它的城鎮、街道建築具有葡萄牙風格，市民都講葡語，多信奉天主教，故教堂林立。GOA地處亞熱帶，一年四季，氣候暖和，沿岸一帶，更有許多美麗的海灘，連綿數十裏，椰林茂盛，陽光充沛，景色怡人，因而有"印度夏威夷"之稱。 帕納吉（Panaji）位於GOA的西北麵，係該邦首府。這裏的街道、商店及酒吧均保留有濃厚的葡萄牙建築特色，當地居民非常友善，遊客若在假日遊逛市區，穿梭於古樸街道間，會有置身於歐洲小鎮中的感覺。

下了飛機，酒店的人早已舉著牌子在那裏等候了，自然是開車來的司機，我想都沒想就徑直向右側的門走去準備上車，栗色的帥哥司機似乎被嚇到了，好像我不是來住店的，而是來搶劫車的，這時我才意識到印度也是右駕。很快就有人上前推銷駕照，一美金就可以辦了，哈哈，這也太不值錢了。夕陽映在帥哥司機那栗色的臉龐上，車行駛在蜿蜒的小路上，吹著爽爽的海風，呼吸著久違的新鮮空氣，真的沁人心脾。車開了四十分鍾，到了酒店已經燈火輝煌了。酒店是別墅式的，號稱五星級的，但我感覺硬件和裝修和國內的五星不好比。不過服務是相當好，這一點我很喜歡印度。那些仆人從不以自己的工作為恥，心甘情願做自己份內的事。他們會在我回去之前把空調開好，衣服洗好燙好，早上起來之前早餐已經擺在桌子上了。小夥子大概隻有十七八歲，高大帥氣，流利的英語，葡萄牙語，我給了他幾美金的小費，他就更加殷勤了。我每天出行，把錢包放在酒店的箱子裏，以防丟失。錢包沒丟掉，但裏麵的美金少了幾張，我開始還以為我掏的時候沒注意丟了，後來我回上海和去過印度的朋友說起，他們也有同樣的經曆，看來是這些貌似善良的仆人幹得。

清晨起床，站在陽台上，外麵的樹木枝繁葉茂，藍色的小鳥在林子裏嬉鬧，唱著清脆悅耳的歌曲，淡淡的海風拂麵吹來，仿佛置身在夢境。酒店就在海邊，一棵棵古木矗立在別墅間，我來自北方，自然不認識這些樹木，我想應該是小時候看西遊記印象最深的老菩提樹吧。這些樹木幾個人合抱才能圍起來。午餐和晚餐都是free的，就在海邊的涼亭裏，非常豐盛，有西餐，也有本土食物，一邊欣賞海景，一邊品嚐美食，是何等的愜意。

海邊的陽光不是我能消遣的，紫外線超強，但對那些歐美人或許是最好的享受。清晨的沙灘上已經人頭竄動，海鳥自由地飛翔，歡快地歌唱。有人在晨練，有人在沙灘浴，還有帥哥美女們在卿卿我我。大家都是BIKINI,身材勁暴者索性裸浴，可以在這裏大飽眼福。色彩斑駁的躺椅和陽傘星星點點的點綴著白色的沙灘和綠色的阿拉伯海。我穿著救生衣，乘著遊艇向深海駛去。遊艇是一個很黑的帥哥在駕駛，我不明白印度人裏怎麽也有這麽黑的，真的像是非洲的純種。顯然這位黑哥很老烈，遊艇象箭一般衝向漫漫地深海，清涼地水花渾身飛濺，海風也肆無忌憚地吹打在臉上，脖子裏，順著底胸的衣領蹂躪著全身。開了半個小時，突然慢下來，有人在喊“whales”， 果然看到兩頭巨鯨在興風作浪，大概隻有五米的距離，大家為自己的幸運而歡呼，同時也為如此近距離而捏著一把汗。

順著海岸線，去了好幾處沙灘，每到一處我都被自然奇觀所震撼。同是阿拉伯海，我不明白為什麽有的地方是深邃的藍色，有的地方是碧綠色，也有的地方你可以明顯地看到藍綠分界線。沙灘也是，有的地方金燦燦的，映照在夕陽下，變成火紅色，有的地方卻是雪白的，軟綿綿的如同腳底踩了棉花。不會遊泳太遺憾了。我還是把鞋拎著，讓肌膚觸摸一下柔軟的沙灘，海浪一波一波地，如同羞澀的戀人有意無意的輕拍著腳髁。

這裏你可以真正領略到人與自然的和諧。印度最受寵的牛可以隨意地穿梭馬路。這樣當然並不好，有時會造成交通堵塞，以至於公交司機一手轉方向盤，一手揮鞭趕牛。很多人以為在印度不吃牛肉，其實不然。隻有部分宗教不吃，很多人都吃牛肉，飯店大都也有牛肉。Goa的夜晚是燈火輝煌，歌舞升平，可能正好趕上狂歡節，熱鬧非凡。穿過擁擠的街道，喧囂的人群，車窗敞開著，迎著晚風飛向濃濃的夜色，飛向漆黑的海邊，坐在沙灘上，飲著清涼的啤酒，聆聽著海浪，沐浴在海風裏，希望永遠離開繁忙的工作和吵雜的城市。

在GOA逗留了三天，回到孟買，然後去了Atul，是印度最大的家族企業之一。我很喜歡裏麵的環境。和Davis 有點象，很寧靜，也很幹淨。占地麵級很大，管理也很現代化。但是裏麵清一色的男人。第二天我和一大圈公司的老男人開了個會。他們大部分沒有去過中國，對中國很感興趣，不停地問這問那，我自然是有求必應。我在他們麵前太嫩了，不光是因為年齡，更重要的是資曆。所以我沒必要裝自己多專業，就多focus在有趣的事情上，大家自然很開心。很多人還給我的賀卡上留了言。

Vijay的爸爸是公司創始人之一，家裏的教養很好，我去了把我當嘉賓，每天親自做很多好吃的。Vijay的老婆孩子整天帶著我到處玩，她長得很漂亮，身材也很好，說著流利的英語，最重要的是人很好。她帶我去了海邊，當然這裏的海不好和GOA比，但我還是很開心。還帶我去了寺廟。印度的人要虔誠的多，寺廟通常有很長的台階，在上台階之前就得脫鞋，很多人都是每個台階都下跪。這個小女兒長得很漂亮，才兩歲多就開始崇拜其中一個神了。一去廟裏她就興奮地喊著那個神的名字。在印度三五步就是一座教堂或者廟宇。這座廟宇也是氣勢輝宏，裏麵的神栩栩如生，應該就是觀世音菩薩，記不太清楚了。我也佯裝虔誠地跪下來禱告了一下。兩歲的孩子也很虔誠地跪下，雙手合十開始禱告。不知道她的心願是什麽。

臨走的時候，Vijay的媽媽在我的頭上點了紅點，代表祝福，還和我抱了又抱，戀戀不舍。她們一家人沒事也總喜歡互相抱抱，顯得很和諧，很親密。Vijay老婆送了我一個很精致的Bangalore 新娘，是一個很出名的明間藝人手工做的，他爸媽送了我一些家裏的老古董，看上去都比較值錢。我真的感激不盡。等我回到上海，我又托人給他們帶了一些禮物，我們至今保持著聯係，他們也說來美國看我。

這個世界也真小，回程的飛機居然碰到了我認識的人，她是去印度參加一個富豪的婚禮，據說相當奢華，是在一個沙漠裏臨時建起別墅，還要騎著駱駝才能到達。我喜歡機場裏的躺椅，可以平著很舒服地躺下來。就這樣告別了這個我向往已久的國家，的確戀戀不舍。我已經和朋友約定下次去泰姬陵。我相信我一定還有機會去印度，至少還有很多的印度朋友會給我發邀請，等我女兒大一點了，讓她也來看看這個神秘的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