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套人民幣是由時任華北人民政府主席董必武題寫的“中國人民銀行”行名
第二套人民幣中“中國人民銀行”六字改由當時在央行任金融研究員的馬文蔚所書寫。
在當時,人民幣的設計和人民幣上的題字是作為國家機密不能泄漏的,所以幾十年來馬文蔚守口如瓶,從未向任何人提及。
直到1983年因一篇錯誤的報道,馬文蔚上書央行,真相才得以被揭開。隨後央行一次性發給馬文蔚5000元人民幣作為稿費。同時,為了表彰馬文蔚對金融事業所做出的特殊貢獻,以及他對工作的嚴謹作風,為改善其住房條件,特撥專款14000元。
馬文蔚,他不是職業書法家,更準確地說他是被書法耽擱的經濟學家
1904年,馬文蔚出生於太原陽曲縣黃寨村,畢業於南京中央大學,因為一手好字,受到閻錫山賞識,在駐南京第三集團軍辦事處任秘書;中原大戰後,閻錫山慘敗蔣介石,馬文蔚則在傅作義介紹下,跳槽加轉行做起了金融,在國民黨中央造幣廠審查委員會 任文書副主任!
抗日戰爭爆發後,馬文蔚則在當時的四聯銀行(中央銀行、中國銀行、交通銀行、農民銀行)當視察員,從零開始,他大量閱讀金融書籍,接觸大大小小的金融問題,儼然成了經濟專家——
新中國成立後,他也以金融人才的身份經薄一波推薦到中國人民銀行總行工作!
寫這套字的時候是在1950年,當時南漢辰行長拿出毛筆請馬文蔚寫字,馬文蔚用不同字體不同樣式寫了幾套,南漢辰行長特地從中挑出了最好的一套。。。第二年,馬文蔚的字就印在了人民幣上,此時他已被調離了北京!
1957年,馬文蔚被錯劃為右派,與家屬和僅有女兒回到原籍自謀生活,馬先生倒也怡然自得,珍藏名人字畫,寫書法,舞劍。。。被人鄙視,文革抄家時,他始終沒有拿人民幣上的字作為護身符,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
直到1983年,《山西日報》刊發了一則《“中國人民銀行”六個字是冀朝鼎手筆》的文章,老人再也坐不住了,他給給時任中國人民銀行總行副行長胡景雲寫了一封信,“本來我是不想把這秘密說出來的,事情過去了30年了,南漢宸行長也去世了,但我不能看著報紙以訛傳訛。如果我把這個秘密帶走,就對不住南漢宸行長和寧嘉風、鄭伯彬同誌。”
就這樣,水落石出,1983年《山西日報》等媒體登報致歉,中國人民銀行總行特地獎勵馬文蔚2000元,算是遲到的稿費。。。當然,馬文蔚的“右派”帽子也在1978年得到了平反——
值得注意的是,"中國人民銀行"中的"國""銀"已經不再是馬老原版的繁體字,因為1980年,80高齡的馬老已經拿不穩筆了,最終北京印鈔廠的專家古今並用,套用了馬老的"國"字的"口"與"銀"字的"艮"字,"玉"和"金"則是印鈔廠的同誌們加工書寫。
第四套人民幣是籌劃設計時間最長的一套人民幣,從1967年1月央行提出設計第四套人民幣的設想,到1985年5月定案,曆時18年,這期間經曆了文革期間曲曲折折,排除了各種極左幹擾,最終才避免了第四套人民幣在設計上的災難。重新設計過的50元正麵用工人、農民、知識分子頭像,背麵用黃河圖,100元正麵用毛澤東、周恩來、劉少奇、朱德四位領袖像,背麵用井岡山全景,並將兩張票券作為第四套人民幣的配套麵額。
第四套人民幣在票麵上全部采用了規範化漢字,但字體仍沿用馬文蔚先生的“張黑女”碑體,將“中國人民銀行”行名中的“國”和“銀”兩個字,及六種主幣麵值的“圓” 字,都分別改成了
“國 / 國”、“銀 / 銀”、“圓 / 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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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玄(字黑女)碑》“黑女”非女,是北魏南陽太守,真真的一大男人。張黑女,讀作張(zhāng)黑(hè)女(rǔ),音(張賀汝)。書法的一種碑體。我們現在所熟視的第二~五套人民幣上的“中國人民銀行”就屬於“張黑女體”。《張黑女》用筆圓融。
今人所稱“魏碑”,大部分是北魏墓誌。說到魏碑,總使人想到其筆劃如刀砍斧劈,剛硬堅挺,氣勢如金剛力士,力扛千斤。而《張黑女》全不如此。它用筆圓融,少有魏碑的生辣之氣,卻是書體走向成熟的魏碑,更是較為成熟的楷書。雖然,它稍有篆隸味字形成扁勢卻更見其古樸天真,較之唐楷的法度森嚴,多了幾分雍容,多了幾分蕭散,多了幾分難得的盎然生氣。
康有為對碑極為推崇,說“古今之中。唯南碑與魏為可宗。可宗為何?日“有十美”一曰魄力雄強,二曰氣旬輝穆,三曰筆法跳躍,四曰點畫峻厚,五曰意態奇逸,六曰精神飛動,七曰興趣醋足,八曰骨法銅達,九曰結構天成,十曰血肉豐美,是十美者,唯魏碑,南碑有之。”
清代大書家何紹基於《張黑女》用力最多。
何紹基有幸購得此帖,稱其“化篆分入楷,遂爾無重不妙,無妙不臻,然遒厚精古,未有可比肩者”“餘自得此帖後,旋觀海於登州,既而旋楚。次年丙戌入都,丁亥遊汴,複入都,旋楚,戊子冬複入都,往返二萬餘裏,是本無日不在篋中也,船窗行店寂坐欣賞,所獲多矣。”
歐陽中石先生談到此貼的臨習技巧時說:“如用大筆少墨,從容斟酌,輕輕點畫,便極易得其麵目。”
張黑女碑,《張玄墓誌》的別名,全名《魏故南陽太守張玄墓誌》,屬魏碑書體精品。刻於北魏。書體獨具風貌,結體多取橫勢,外寬內緊,筆勢瀟灑,點畫含蓄,時有行書意趣。該碑正書,20行,行20字,據剪裱本共367字。該碑秀勁可愛,梁啟超曾下工夫研習,頗有心得。過去有人讀作“張褐汝”——“zhangheru”。該碑刻於北魏普泰元年(531年)十月。出土地不祥。誌稱“葬於蒲阪城”,或當出於山西永濟境。原石久佚,傳世僅存剪裱孤本。此本清初曾歸成榑,道光五年(1825年)歸道州何紹基,民國間曾為錫山秦文錦所得。以紙本考其年代,似是明拓。
魏故南陽張府君墓誌,君諱玄,字黑女,南陽白水人也。出自皇帝之苗裔。昔在中葉,作牧周、殷。爰及
漢、魏司徒、司空。不因舉燭,便自高明;無假置水,故已清潔。遠祖和,吏部尚書、並州刺史。祖具,中堅將軍、新平太守。父,湯寇將軍、蒲阪令。所謂話華蓋相暉,容光照世。君稟陰陽之純精,含五行之秀氣,雅性高奇,識量衝遠。解褐中書侍郎,除南陽太守。嚴威既被,其猶草上加風,民之悅化,若魚之樂水。方欲羽翼天朝,抓牙帝室。何圖幽靈無簡,殲此名哲。春秋卅有二,太和十七年,薨於蒲阪城建中鄉孝義裏。妻,河北進壽女。壽為巨祿太守。便是瑰寶相映,瓊玉參差。俱以普泰元年,歲次辛亥,十月丁酉,朔一日丁酉,葬於蒲阪城東原之上。君臨終清悟,神捎端明,動言成軌,泯然去世。於時兆人同悲,遐方淒(長)泣。故刊石傳光以作誦曰:鬱矣蘭胄,茂乎芳幹。葉映霄衢,根通海翰。傑氣貫嶽,榮光接漢。德與風翔,澤叢雨散。運謝星馳,時流迅速。既凋桐枝,複催良木。三河奄曜,川塸喪燭。痛感毛群,悲傷羽族;扃堂無曉,墳宇唯昏。鹹韜鬆戶,共寢泉門。追風永邁,式銘幽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