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任北京協和醫學院外科主任
向曾醫生 老主任致敬!
曾憲九(1914年9月2日-1985年5月30日),湖北武昌人,
1940年畢業於北平協和醫學院,獲美國紐約州立大學醫學博士學位,留校任外科醫師。
由於協和醫學院同時在中國和美國紐約州注冊
故協和醫學院的畢業生同時獲得 協和醫學院 和 紐約州立大學 兩份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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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曾主任 曾憲九醫生,聯想到 曾憲植女傑
一個湖北, 一個湖南
從名字看,同輩人,但是餘下尚未查到 二人的親屬血緣關係。
若有 當是 曾國藩 曾國荃 同輩兄弟之後?
曾憲植 是 曾國荃的玄孫女
還有
曾憲梓(1934.2.22 - ),漢族客家人,曾子後裔。現為香港實業家。
1934年出生在廣東省梅州市梅縣區一個農民家庭,1961年中山大學畢業。
與前述 二位 同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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協和醫魂曾憲九的人生片段
2014-09-24 13:21:38作者:北京協和醫院 郭晶 來源: 北京青年報 【大、中、小】
曾憲九夫婦應邀赴美上台講話
1978年,曾憲九(左三)指導醫生手術
初登講台
牽頭成立胰腺病協作組,成員左起:鍾守先、陳壽坡、張孝騫、曾憲九、陳敏章、陸星華
伏案工作
為學術講課
曾憲九教授高瞻遠矚布局學科,嘔心瀝血培養人才,使協和始終保持了在新理論、新技術上的引領地位,甚至趕超國際水平。曾憲九教授挑選基本外科中最具挑戰性的胰腺外科,進行了幾十年艱苦探索研究,成就讓國際同行欽佩。
在他的領導下,協和醫院在國內率先創辦了腸外腸內營養、重症醫學科、血管外科等新興學科。他主編的《臨床外科手冊》和《外科護理學》是當時國內外科醫師開展臨床工作的重要指導手冊。他還被美國專家讚為“世界外科學界的一盞明燈”。
曾憲九(1914-1985),湖北武昌人,一級教授。我國傑出的外科學家、醫學科學家、醫學教育家,中國現代基本外科重要奠基人。1940年畢業於北京協和醫學院,從1956年起擔任北京協和醫院外科主任至1985年逝世。
中美建交的功臣
1971年7月,美國國務卿基辛格為次年美國總統尼克鬆訪華做前期準備,秘密來到中國。隨行的美國紐約時報副社長賴斯頓先生因急性闌尾炎及闌尾周圍炎發作,於17日下午四點急送北京反帝醫院(1966年至1971年底北京協和醫院的院名)第二門診(後來的外賓醫療科)。
總理辦公室非常重視,委派醫科院吳階平、外交部新聞司負責同誌來院。經全院專家會診,決定當晚手術,手術大夫為吳蔚然、曾憲九、朱預。手術非常成功,但術後患者出現血尿。
小小闌尾手術的成敗關乎國家形象,總理辦公室多次來電詢問。問題沒解決,曾憲九主任不回家,徹夜到圖書館查閱國外文獻,最終找到相關線索。原來國外有研究發現青黴素可致血尿。曾主任果斷撤藥,一日後患者血尿消失,即日康複出院。協和因為在這一重大外交活動中的出色表現受到周恩來總理親自表揚。
為周恩來總理主刀
1972年5月,周恩來總理在常規體檢時發現患上了膀胱癌。1973年3月、1974年3月,醫療組為總理先後做了膀胱鏡檢查和電灼術治療。自1974年6月1日第一次大手術——膀胱癌切除術,到1976年1月8日逝世之前,周總理先後經受了大小手術13次。吳階平擔任醫療組組長,曾憲九是重要成員。
1975年3月6日、18日的腸胃檢查發現,總理的大腸內接近肝部有一個核桃大的腫瘤,醫療組決定為總理實施結腸癌手術。當時總理的身體已經非常虛弱,病情嚴重惡化,手術難度很大。手術能不能成功,牽係著國家的命運和億萬人民的心。重大的責任沉甸甸地壓在醫療組每位成員的心頭。為總理做手術,既要有高超的技術又要有強烈的責任感。誰最合適呢?專家組討論後一致認為,曾憲九可擔此重任。
3月26日,毛澤東同誌批準,為周總理做第三次大手術。曾憲九主刀、吳蔚然協助為周總理做結直腸手術。手術進行得非常順利,術中發現右側結腸癌與多發性息肉。切開腸腔後,見到3個向腸腔內凸起的癌瘤,大的呈菜花狀。專家們當即決定手術分兩步進行:先做右半結腸切除,腹腔內未發現腫瘤轉移;完成腸道手術後,再做膀胱癌電灼術。手術成功了,耗時8個小時!當晚曾憲九回到家中,對夫人葛秦生說:“今天還真有些緊張。”
術後,總理的身體還很虛弱。曾憲九緊繃的神經一刻也不敢放鬆。頭一周,普外、心內、泌外、麻醉每天各有一位專家24小時輪流值班。曾憲九平時夜間常被叫去醫院處理危重病人,有時活兒忙完了天還沒亮,就坐在椅子上打個盹兒,結果練成了坐著睡覺的功夫。所以輪到曾憲九值班,他總是整宿地坐在椅子上,守候在總理身邊。
外甥女韓小華回憶當時的情景說:“1975年以後,我們逐漸感到舅舅的深沉。他來我們家坐在沙發上,也很少說話,常常陷入沉思。這樣沉重的麵容是我們以往從來沒有見過的,即使在‘文革’早期他白天在醫院挨批鬥回到家的時候,也沒見過這樣的表情。這讓我們預感到可能會有什麽不祥的事情發生,問舅舅,他隻是說‘不管出現什麽情況,你們都要多思考,都要能擔得起,你們要準備承擔更大的不幸……’後來,我才知道,舅舅是因為總理病危而悲痛,他不僅為總理的身體擔憂,更為國家的前途和命運擔憂。”
在目前公開的文獻中,鮮見關於曾憲九參加中央首長保健工作的描述。第一是因為當時中央領導的保健工作主要在北京醫院、解放軍總醫院,北京協和醫院承擔會診任務。第二,曾憲九去世較早,曆史資料還未公開。長期擔任首長保健工作的301醫院外科專家顧倬雲教授說:“北京地區普通外科界的保健工作主要是北京醫院的吳蔚然和301的陸惟善,而他倆的大‘後台’就是曾憲九。遇到疑難手術和會診,他們常請來曾憲九教授一起討論並參與醫治。”
突如其來的打擊
1979年3月23日,帶著外科醫生查房的曾憲九接到醫院幹部門診的電話,催促他去放射科拍胸部X光片,這是醫院為老專家們安排的健康體檢。他不願耽誤查房,不想去。在同事們勸說下,匆匆趕過去。二十分鍾後,曾憲九又出現在病房裏。
三天後,病房的電話又一次急促地響起,保健科說“請曾主任馬上到放射科,要重新做一次檢查。”大家聽後都感到有些意外,曾憲九卻笑著說:“沒什麽,讓再去就再去一次吧!你們繼續查房。”這次他離開病房後,就一個下午再也沒回來。
原來在23日的例行體檢中,曾憲九的胸像顯示左肺下葉有團塊狀陰影,26日下午的胸片複查結果進一步證實了腫塊的存在。這個消息震驚了醫院、醫科院和衛生部各層領導。時任協和醫院黨委書記的崔靜宜、院長歐陽啟旭,召集本院、阜外心血管病醫院、日壇醫院(醫科院腫瘤醫院)及北京醫院的十幾位胸外科、放射科、病理科專家共同討論,衛生部錢信忠部長和醫科院院長黃家駟親自出席會診。
肺癌!太殘酷了。曾主任才65歲呀,“十年浩劫”搶走了他那麽多時間,好不容易迎來了事業的第二個春天!
晚上,鍾守先醫生拖著沉重的步伐來到曾憲九家。老保姆開門後,曾憲九照例迎了出來,臉上是平和的微笑。曾憲九說道:“我已經決定要住院手術了,但之前要先抗炎治療一周,這樣也正好留點時間,對一些事情做些交代和安排。”
“曾主任,這個手術風險不大,您別擔心啊。”鍾守先竭力安慰。曾憲九微笑說:“鍾大夫,謝謝你。我比你更了解自己的情況。你們在我治療期間一定不能放鬆臨床工作啊!等我手術後,再帶你們一起查房。”此刻,鍾守先忍了很久的眼淚再也無法忍住。
4月11日,曾憲九接受了手術。後在副院長王誌明的陪同下,前往擁有當時較為先進的放療加速器的北京醫院接受了放射治療。短暫的休養後,曾主任很快重返工作崗位。術後不久,他就像往常一樣,每天到辦公室孜孜不倦地伏案工作。為了等待學生的一個重要研究結果,有一天他直到淩晨1點才回家休息。
一顆平等心
曾憲九是第三屆全國人大代表,第四、五、六屆全國政協委員,多次獲得國家級科技成果獎。然而他始終把自己看成一個普通的外科工作者。大病初愈後的曾主任比生病前更努力了。他不止一次地說:“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還有那麽多想做的事情沒有做完,真是著急啊……”
曾憲九的日子被各種各樣的工作填滿了,沒有星期天,沒有節假日,查房、門診、手術,實驗室,開會,寫文章。每個星期日上午,他照例去病房看望病人,完全忘記自己也是腫瘤病人。遇有約請會診,不論本院還是外院,不論白天還是夜晚,不論炎夏還是寒冬,他總是欣然接受,準時趕到。
在門診走廊裏,本院一位清潔工攔住曾主任,想請主任為母親親自看看病。曾主任馬上請他將母親帶到自己的辦公室,不僅詳細地問診查體,而且精心安排了下一步治療。
一個20多歲的小夥子得了脈管炎,下肢疼痛,行走困難,曾主任就主動到他家裏為病人看病。這樣有名望的大教授親自上門診治,讓病人感動得掉下眼淚。
“有一次,我們正在查房,一位護士跑過來說,隔壁病房有一病人突然不行了。曾主任帶著我們迅速趕過去,這時病人已經停止了呼吸,曾主任一個箭步衝上前,毫不猶豫地為病人做口對口的人工呼吸,這一動作激勵了周圍所有的人,大家爭相上前交替參加搶救,最終使病人脫離危險。原來這是一位肝硬化門脈高壓行分流術後的病人,因肺動脈栓塞而突發呼吸驟停。”回憶起往事,鍾守先教授多次哽咽。
韋軍民醫生有一次聽到曾主任給張振寰醫生打電話:“我昨天看過的一個病人是內燃機廠的工人,我覺得當時的考慮可能不完全對。你幫我跟廠裏聯係一下,把那個病人叫回來,我再給他看一次。時間隨他的方便。”
“曾主任家裏的門從來不鎖上,我那時在協和進修,夜裏手術一遇到難題,我就到家裏去叫曾主任。曾主任二話不說,披上衣服就來醫院,手術下來常常天已破曉。如果天還沒亮,他就合衣睡在值班室裏,第二天仍舊照常工作。”北京軍區總醫院張百雲回憶說。
兒子曾泓回憶,“那時,早上常常看到父親和衣而臥。阿姨說,父親深夜被叫去做手術,早晨才回來,一會兒還要去上班。印象非常深刻的是一次夜裏,父親走得匆忙,或許當時還沒有完全從睡夢中清醒過來,沒有注意到家裏的一扇玻璃門,就一頭撞了上去,結果玻璃撞碎了,父親的臉也被割破了。”
關愛工農兵大學生
“文革”時造就了一批 “工農兵”大學生。改革開放後,許多單位“一刀切”,重新對這批學生的工作進行了安置。但在協和醫院外科,曾主任力排眾議。他說:“這批學生的狀況是曆史造成的,他們本身不應當受到歧視。”在曾主任的嗬護下,協和外科的“工農兵”大學生們學習、工作和培養未受絲毫影響。當他們中有人感到有壓力時,曾憲九就真誠地開導說:“這樣的年代是曆史造成的,不能埋怨,也不要介意,重要的是你們能不能在工作中發揮水平。能到協和工作是你們的幸運,勤奮一些,從一點一滴學起,就能在協和生存下去。”
1984年,當這批醫師應該升主治醫師的時候,又有人站出來提不同意見,曾主任為此親自去衛生部要政策,在醫院做工作,使他們順利晉升。在曾憲九關懷下成長起來的這一批醫師,有的已經擔任外科三級學科主任,有的成為技術骨幹和專家,填補了這個年齡段的人才空缺,成為協和外科發展不可或缺的重要有生力量。
桃李滿天下
原北京醫院院長吳蔚然從青年醫師起長期在曾憲九手下工作。因中央保健工作需要,吳蔚然大夫1970年調至北京醫院,但長年堅持每周都回協和參加病例討論,參與重大手術。曾憲九一直把吳蔚然的工作關係留在協和,始終作吳蔚然在保健工作上的支柱和主心骨。遇有重大保健任務,吳大夫總要請曾憲九去北京醫院會診。1970年前後,吳蔚然大夫常常下班後,帶著收集好的病例到曾憲九家,向主任一一匯報,曾憲九認真聽取並逐一提出自己的看法。交流完病例,曾憲九就親自下廚,為吳蔚然做他愛吃的辣豆腐、熱幹麵。70年代中期,年事漸高的曾主任為放手培養年輕人,已很少親自上手術。但在陳毅副總理、周恩來總理等中央首長有病需要手術時,曾主任仍勇於承擔責任,親自與吳蔚然一起上台做手術,術後參加夜間值班。
徐樂天教授說:“1961年,衛生部分配我到協和工作,由於環境生疏,我情緒不太穩定。曾主任看出來後就來開導我,指出技術人員隻要有好的工作條件,靠自身不斷實踐和總結經驗,隻要功夫下到了就會有成績。曾主任對下級醫生沒有歧視偏見,他誠懇而親切的態度深深地感動了我,激勵我在協和一直工作下去。1985年初,重病在身的曾主任親自到我辦公室,鼓勵和要求我接任外科學係主任”。
劉彤華院士回憶:“60年代末,每個手術下來,曾主任身著手術衣,拿著標本,來病理科指導我切片,與我探討有關問題。這樣一位有著崇高聲望的教授,沒有任何一點教授的架子,能與我這樣低年資的醫生交流,幫助指導我工作,著實不易。我從曾主任那裏學到不少東西。”
給小大夫送吃的
上世紀60年代初正值國家三年困難時期,外科住院醫師十分辛苦,很多人得了浮腫病,鍾守先也沒能逃脫。為了給他補充營養,曾憲九將供給高級知識分子的黃豆轉送給他。有一次天色已近黃昏,曾憲九來到鍾守先他們的值班宿舍敲窗戶,“鍾守先、陳德昌,出來一下。”起初這倆年輕人以為是病房有緊急情況了,急忙衝出去。隻見曾主任左手托著一小袋蜜桃,右手晃著一大串葡萄,略帶“頑皮”地、笑眯眯地盯著兩位愛徒,“你們看這是什麽?快拿去吃吧,這些水果現在可稀罕了。”鍾守先、陳德昌接過水果,心裏感慨萬千,“曾主任對我們的感情,不單是嚴師,更像是慈父,真讓我們永生難忘啊!”
世界外科學的明燈
1985年,曾憲九的病情在第五年複發。住院期間的一天,曾主任向病房請假外出開一個中華外科學會的重要會議。原來,這個會上大家要討論商定計劃於1986年在中國召開的首次國際性學術會議細則。早在1981年出訪,曾主任就與美國著名外科學家湯普遜教授約定發起在中國召開普通外科國際討論會。由於曾教授在國際上的影響力,他的倡議很快得到國內外的廣泛響應和支持。令人遺憾的是,當1986年11月3日,眾多國際一流外科專家們雲集北京時,曾憲九教授卻已離開了他奮鬥一生的外科事業。
曾憲九去世後,美國外科學會原主席、得克薩斯州大學醫學院教授湯普遜發表紀念文章,題目是“世界外科學界的一盞明燈”:
“曾教授是外科學界的一盞明燈,他的影響遍及全世界。他是中國外科界應用現代科學的倡導者。他對我們理解診斷和治療腸道、膽道和胰腺疾病做出了很大的貢獻。曾教授知道,對任何新觀點或新手術的真正檢驗,是看其在實踐中是否合乎科學的準確性,是否在臨床應用中對病人有實用價值。曾的思考方法是清晰思想的典範,他能對複雜的事物透過多層外殼直達中心,然後設計簡單實用的方法解決它。”
曾憲九去世那年,隻有71歲。盡管一生辛苦遭逢,坎坷艱難,但他所造就的外科業務架構,奠定了今日協和外科的地位;他的思想觀念和價值取向,至今深深影響著後來人。
北京協和醫院人才培養的成功之道,就在於擁有曾憲九這樣一批德藝雙馨、德高望重的醫學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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