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大多數普通人來說,估計一輩子也就是在普通的工作中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畢竟金字塔尖的位置有限,在普通的日子裏和風細雨偶爾淒風苦雨,在朝霞晨露間聽著自己喜歡的曲子輕鬆的走進辦公室也何嚐不是一種普通日子裏的普通快樂。
曾經好幾年,因為一份無法在夕陽落下之前下班的工作,而常常在月光下回家的路上問自己,到底在追尋什麽,而後心常常如黑夜一般黯然沉下去。也曾經連續三天每天都出現在這個城市的機場,離開,回來,再離開,晚點,等待,延誤,人累到感覺一坐下來就會睡著,心裏很是質疑自己,到底這是怎樣的一份工作值得自己這麽去做。好像心情的灰暗常常都是和不順利緊密相連,隻是不順利的日子通常過得比較慢而已,熬過去,也會看到藍天白雲。
無論如何,苦也好樂也好,終究我們生存在一個多元色的世界裏,除去黑白兩色,總是可以找到自己最喜歡的那一種色彩。
和法國同事的共事,因為這個長達數年的項目,有的已經退休,有的轉做了別的項目而由她的同事接手,而法國那邊的PI更是因為年事已高,新任的PI竟然是他的學生而也是壯年往後的年齡了,好事多磨,希望這個項目可以圓滿告終。法式的慢工出細活,的確如此,而科學界的工程師科學家工作起來,從技術到項目管理,的確是一板一眼,工程技術運用一點不比工業界滯後。
因為必須按時完成和法國的環境集成測試,我們四人小分隊在巴黎大罷工如火如荼進行之時,雖然知道前方困難不少,也隻能偏向山中行。其中的一個問題一直到臨行巴黎前都沒能解決,到了法國第一天,法方兩個單位的同事和我們一起分析,在介紹其中的一位年輕小夥子的名字的時候,估計是法語發音輕重的原因,明明說的是“哦嘿”,但是一看他名字,first name不是Henry嗎,估計同事和我都對他們發音沒有聽清楚,在第一天回旅店的路上,我們還在討論說他的first name 就是叫Henry, 但是他們介紹的時候不知道說的什麽音,估計是說的family name吧,於是,可笑的事情發生了,越是不想發生的事情有的時候越是發生到極致。第二天早上,我想既然沒聽清楚發音,那麽我叫他Henry是保證不出問題的,於是,這一天,我和我的同事都這麽叫,人家也沒有什麽異議。第三天中間休息的時候,碰到另外一位懂法語的老師告訴我們,H在法語中是不發音的,所以他的名字叫“哦嘿”。OMG,如果不是這位老師告訴我,估計剩下的幾天合作工作時間裏,我們就會一直亨利叫下去了,這不是在強製轉換嗎,好好的法語轉換回到英語,真是哭笑不得。
估計法國人也受中式禮儀影響,每次去法國開會,他們也總是會安排一個正式的晚宴,當然就會2~3小時的標準,三道菜慢慢的上,香檳酒,葡萄酒,倒也不覺得那麽的漫長,大家一起聊天,討論鵝肝醬,不要在機場買酒,很生活化的話題,忽然覺得這些在行業裏領軍的科學家原來也是在飲食世界裏接煙火氣的。也許是時差的原因,也許是另外那個單位的年輕小夥坐在兩個單位銜接的位置,他不喜歡聊天,開始看到他坐著打瞌睡,盤子裏的鵝肝剩了一大塊。這可是在法國人自己也不經常去的法式大餐的餐廳裏。第二道菜不錯,大概是海鮮盤吧,也符合中國胃,吃完了,喝酒聊天,等到第三道甜點上來的時候,旁邊的同事說“你看,他已經睡著了”,果真是,那個年輕小夥子已經趴在餐桌上睡著了,既然那麽困或者不喜歡幹脆就中間自己離場更好吧。估計那一晚上,他會又困又餓,不知道回到旅店,他會不會去吃一碗方便麵。
一輩子工作,估計沒有人是一直一帆風順的,總會有起起伏伏,壓力山大的時候也會很抓狂,不過偶爾想起好笑的場景,也當是給自己解乏吧。
要不,胖胖,你也試試?哈哈。
人名真的是個事兒。我一直堅持用中文名字,而我的名字發音又不好念。所以發生過很多次這樣搞笑的場麵:加入一個新組,見麵當天必有一個環節,從頭兒到其它同事,大家跟著我、學念我的名字。每個人都鄭重其事,表情嚴肅,重複好幾遍仍然覺得都不對,然後就是彼此糾正,其實他們說的也都不對。有好幾次我說,差不多了,我知道你們是叫我,然後頭兒說,那不行,你耐心點,我們能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