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進來的時候，我和STU還保持著擁抱的姿勢。
就象是一對飛了太久的候鳥，終於可以停歇下來相互取暖，大家都貪戀著這份寧靜和貼心的感覺。
“EXCUSE ME。”我的醫生LEO善意地笑著說，“雖然我不想打擾兩位，但是CAT現在還是我的病人。STU先生，可不可以把我的病人還給我幾分鍾？”
STU和我相視笑笑，同時看向LEO，“當然可以，但是隻限於她生病在醫院的時候。”STU開玩笑地說，“其他的時間都是屬於我的。”
“IT IS UNFAIR。”LEO佯怒地抱怨著，“STU，我已經認識CAT兩年了。從她來到美國，我就是她的醫生。而你，最多隻是認識她一年而已。STU，你搶走了我最CUTE的病人，你應該為此向我道歉。”
“OK，我向你道歉。但是這並不能改變我剛才所說的話。”STU半真半假地說著，讓開到一邊，“這可是我做男朋友的權利。”
“OH。。。CAT，你有一個霸道的男朋友呢。”LEO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我的床邊。
因為我不能說話，所以對於他們兩個的ARGUE”，我隻能笑笑，沒有任何建議。
“LEO，她的喉嚨很痛，而且似乎不能說話。”STU站在一邊憂慮地說，“這是怎麽回事？”
“LSET ME SEE IT。”LEO示意我張開口，他檢查了一下說，“U KNOW，CAT很容易因為著涼而扁桃體發炎。雖然不是什麽大的病痛，但是確實很危險。如果她的扁桃體充血腫脹堵塞了喉嚨，就會引起窒息，那是非常危險的。”LEO很嚴肅地對STU說。
“那該怎麽辦？”STU聽了很是著急。
“CAT隻是因為著涼引發了扁桃體發炎，然後引起聲帶的暫時失聲，現在看來還沒有太大的問題。但是仍然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我擔心會引起肺炎。”LEO示意護士把一隻體溫計放進我口裏。
“恩，也好。”STU點頭說，“反正這隻貓最是諱疾忌醫，回到家就不肯吃藥，關在醫院裏還比較好管。”
我本來就不能說話，現在嘴巴裏又含著體溫計，連張開口表示抗議都不能夠了。我隻有用我很“明媚”的目光“聚精會神”地盯住STU。
“我在點滴裏給她用了一些消炎的藥物，但是因為她以前吃藥太多的緣故，身體裏已經產生了抗藥性，所以效果不是很明顯。”LEO檢查了一下我點滴瓶上的藥劑成分。
“稍後，我會加大藥劑量，我想很快就會消炎，恢複聲音了。”LEO轉頭很認真地看看我和有看看STU，說，“但是這並不是一個好辦法，CAT應該少服用抗生素類的藥物。”
STU聰明地選擇忽略我的目光，隻是安撫地拍拍我的頭。然後他皺眉問LEO道，“那還有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呢？”
“就是不要讓她著涼了，”LEO笑著說，“你這個男朋友怎麽做的？怎麽讓她著涼了呢？”
我心裏猛地一抖，瞬間冰凍的感覺又重襲我的身體和靈魂，我不由自主地顫抖了。
STU感覺到我的顫抖，他在我床邊坐下來，拉高了被子蓋住我的肩膀。然後他緊緊握住我的雙手，愧疚地望著我，說：“我真的不知道。我去看她的時候，她已經發燒到昏迷了。”
說著，STU忍不住心疼地抱住我，“CAT，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你生病我都沒有察覺出來，讓你一個人難受了。”
我的鼻子裏忽然酸酸的，心裏有一種模糊而尖銳的刺痛。STU不知道我著涼的真正原因，除了我沒有人知道。
而我不能說原因，也不敢說原因。因為我根本不敢回憶昏迷前的意識。那段記憶對於我來說，仿佛是一個咒語，稍稍想起，就會讓我頭痛到暈眩。
於是，我決定做一個選擇性失憶的病人。
我疲憊地轉身，走進樓下的客廳，打開燈。溫柔的燈光之中，我看見遠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我震驚地看看他，再回頭看看我剛才和STU說話的玄關處，我無法說服自己相信遠航剛剛患上了耳聾的疾病。也就是說，我說的所有的話，他都聽到了，包括STU最後的一個問題。
我不知道遠航會如何地嘲諷我，會如何地輕視我，任何有可能的猜測，都讓我無法承受，那麽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選擇落荒而逃。
看著遠航從沙發上站起身，看著他唇邊蕩漾起笑容，我立刻轉身向樓梯衝去，我要回到房間裏去，我什麽都不要管，什麽都不要聽，我就是要做鴕鳥。
“CAT！！”遠航在身後大聲地叫我。
我不理會他，隻是拚命地爬上樓梯，卻不注意踩住了長裙的裙角，跌到在樓梯上。顧不得膝頭的疼痛，我想要站起來，卻被趕上來的遠航一把攫住了腰。
我回頭驚恐地看向他，狂亂地叫喊，“放開我！放開我，我什麽都沒有說過！！”
“CAT！你冷靜一下！”遠航強迫我坐在樓梯上，他則半跪在我麵前，“你冷靜一下！”
我終於控製住激烈的情緒，不吭聲地看著他。
“CAT！”遠航伸出手，摸我的臉頰，溫柔地說，“你瘦了，我聽遠藍說，你前些日子病了，現在好些了嗎？”
“不關你的事。”我偏頭躲開遠航的手，心中想著，“我生病那麽久一個電話都沒有，現在又何必惺惺作態呢？”
“CAT，你就是懂得如何激怒我。”遠航輕輕皺眉，“為什麽，CAT？為什麽，你在STU身邊總是一副溫柔小貓咪的樣子，到了我的身邊就一定要伸出你的小爪子，變成一頭咆哮的小獅子呢？”
“哼！”我冷冷地哼了一聲，敵視地瞥了他一眼，說，“因為小貓知道要保護自己，她知道什麽人對她是愛護的，什麽人對她是有危害的。”
“可是你還是喜歡我這個獵人，不喜歡小動物保護協會的STU會長，是不是？”遠航在低一級的樓梯上坐下來，他半眯著眼睛淡淡地說。
我冷笑，說，“我剛才和STU說的話，你也相信？那不過是用來甩掉STU的謊言而已。”
對於遠航，我不敢裸露我的心，我的脆弱已經承受不住任何的傷害和嘲諷。所以，我隻能選擇欺騙別人，也欺騙自己。
“是嗎？”遠航忽然欺近我的臉，原本半眯的慵懶黑眸忽然變的淩厲起來，就象是一頭伺機而動的黑豹，一瞬不瞬地盯住他的獵物。
我的舌頭忽然有點打結，發不出一點聲音，手卻不由自主地摸向自己的喉嚨，因為我總是覺得下一秒我就會被這頭豹子咬斷了喉嚨。
“是嗎？”遠航再問一遍，這一次聲音卻又變的低沉而柔情。
我幾乎忘了他這個問題原本牽涉的事情，立時，我惱怒於自己的愚蠢，輕易地就被他牽引住心神。
我伸出手推開他的臉到安全的呼吸距離，然後佯裝不在意地說，“是啊。你都知道，這種事很平常了。就象你常常會利用你新認識的第N+1任女朋友，趕走你以前的第N任女朋友一樣。”
我知道我是不應該用這個事情來做比喻的，不是怕遠航生氣，而是我根本做不到好好控製自己的音調。因為我的聲音，就連我自己聽起來，都覺得很有點酸酸的味道。
“很好。”遠航輕笑地說，“大家能夠互相幫忙，這樣最好。我也很高興我可以成功地幫你甩掉小動物保護協會的STU會長。”
“小動物保護協會？STU會長？”對於遠航的創造力我是從不懷疑的，但是這一次他給STU的這個頭銜確實是比較奇怪。
“是啊，尤其是在保護小貓的方麵，STU會長確實作出了不少貢獻呢。”遠航拍拍我的肩膀，“先不說這個問題，我既然幫助了你，那現在你也應該幫我一次吧？”
“什麽事？”我警惕地斜視著遠航，對於這個家夥讓我做的事情，我可是一定得放100個小心。
“放心，不是什麽邀請你ONE NIGHT STAND的事情，”遠航惡意地看著我“唰”地變紅的臉，“那些對於你，太高難了，我有一個簡單的小忙要請你幫忙。”
“什麽事情，快說！”我努力保持鎮靜，和遠航這種風月老手比起來，我實在是太單純了些，常常他簡單的一句話就足以讓我尷尬地紅了臉。
“我的第N任女朋友正睡在我的床上，”遠航指指他房間的門，然後他貼近我，低沉地說，“現在就勞駕你假扮我的第N+1任女朋友，幫我把她趕走吧。”
“什麽！！”我無法控製自己的憤怒和妒忌，“SHUP UP, YOU ！”我幾乎是狂怒地大喊著，不僅為了他如此隨意地玩弄女孩子，更多的為了我自己的心和靈魂，我無法承受這樣灼骨的刺痛和心碎。
強忍住奪眶欲出的眼淚，我猛地站起身，聲嘶力竭地喊出一句，“你下地獄去吧！！”然後，我奪路而逃。
“CAT！”遠航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跟著他把我拉進懷中，緊緊地抱住我，“別走！”
“你放開我！放開我！”我拚命地捶打著他的胸口，卻再也忍不住洶湧的淚水，疼痛的感覺蔓延到我的四肢百骸，“你去死！你去死，你這個魔鬼！”我虛弱地哭叫著。
遠航任我捶打他，任我無力地掙紮，卻一聲不吭，隻是不放手地抱住我。
“我錯了，我認輸了。。。”我的神經在這一刻終於完全崩潰，我再也沒有辦法維持平日的高傲和自持。我隻想快點消失，快點找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躲起來，舔舐自己的傷口，“我求你了，遠航，我求你，你放過我吧，你放過我吧。。。”
我全身一點點力氣都沒有，終於，我放棄了掙紮和捶打。這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帶給我太多的壓力和折磨，耗盡了我所有的活力。
遠航扶住我不斷下滑的身體，抬起我的頭，目不轉睛地盯著我淚眼迷蒙的眼睛。好一會兒，他忽然很認真地說，“CAT，我終於確定我是喜歡你的。”
“什麽？”我渙散的眼神終於又聚焦在他的臉上，但是，立刻我又意識到這隻不過是他又一個玩笑而已，我恨自己的癡心和愚蠢。
“我求你了，遠航，你贏了，我認輸，我真的認輸了，不要再折磨我了。”我疲倦地垂下頭，閉上眼睛，心上的那道門也跟著落了鎖。
“CAT，我沒有開玩笑，我是說真的。我真的是喜歡你，很早以前就喜歡你了。”遠航有些急切地解釋。
我根本不想聽這些話，也根本不想看他。遠航對於我來說，實在是太沒有CREDIT了。我真的害怕自己如果這次相信了他，在下一秒鍾，他就會忽然大笑著說，“CAT，這樣你都相信我，看來我的演技又更上一層樓了呢！”
“CAT，你看著我，你睜開眼睛看著我。”遠航捧起我的臉，一迭聲地呼喚，口氣中居然有乞求的味道，“我這一次是真的，我不會再和你玩笑，不會再放任你離開了。”
雖然內心一直告戒自己不要相信，但是我還是忍不住睜開眼睛看著他。
那張讓我癡迷又心碎的臉！紛亂的黑發，墨海一般的眼睛。我看著他，不敢說話，也不能說話，仿佛自己就是在海中遊弋的人，我怕一開口就會溺水在他的溫柔的眼波中
遠藍推了麵前一杯啤酒給我，說，“聽LEO說你已經出院了，身體好些了嗎？”原來是LEO告訴她的，我和遠藍的醫生都是LEO，那她哥哥知道嗎？
“恩，我已經很好了。你怎麽樣？是不是跟那個印度帥GG DATING的連朋友都不要了？”我打趣她。
“我們早分開了，跟他隻是鬧著玩的，那是個給DADDY&MOMMY的示威，INDEPENCE MOVEMENT。我真正喜歡的人是STU。”
我的心髒好象跳得漏了一拍，什麽？遠藍喜歡STU？？？
“你沒回家住，”還沒等我消化這句話的意思，遠藍喝了一口啤酒，似乎是很不經意地問，“你住在STU家了吧？”
“。。。是。。。”我聲音小的連自己都有點聽不到，“不過，我是自己住一個房間的，我們什麽都沒有發生。。。”我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急急地解釋。
遠藍忽然笑了，居然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好一會兒，她才停下來說，“你跟我說這個幹嗎？你們是不是睡在一起，發或者沒發生什麽，跟我有什麽關係？用得著跟我解釋嗎？”
“遠藍。。。”我明明看的出遠藍的痛苦和恨意，我知道今天的遠藍是和以前完全不同的。
以前的她活潑，快樂，沒有心機，而現在的她冷靜到冷漠，再也不見了她招牌似的可愛笑容。
“你生病住院的時候，STU曾經到我們家裏給你收拾要用的衣服和用品，我碰到過他。他告訴我你們現在的關係了。。。”她好象變成了一個根本不是我所認識的人，帶著一種怒氣說著她是怎樣跟STU認識，又如何愛上他。。。
我突然間覺得頭痛欲裂。
(38)
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仿佛我無論說什麽都有一種“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嫌疑，於是我隻好也選擇了沉默。
“CAT，我還是不是你的朋友？”與忽然問我，她的兩隻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我，在幽暗的酒吧裏仿佛閃著寒夜的光芒。
我低下頭，說，“我真的不知道是這樣一來的。。。但是，真的，我真的一直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我也不知道事情會發展成今天的局麵。。。我。。。”
“是朋友就好，是朋友就好。。。”遠藍截住我的話，她拿了啤酒輕輕碰了我的酒杯，“我也希望你們快樂。”
然後，她昂起頭開始大口地喝啤酒。
我心疼地看著她，看見淚水從她閉著的眼睛流出，順著她的麵頰默默地淌下，混著灑出的啤酒沾濕了她的衣服。
我的眼淚也落下來，話幾乎要衝口而出了，我真的想說，“遠藍，我退出，我不要和STU在一起了。”但是，最後我還是拚命忍住了。
我知道遠藍不是一個肯接受同情和憐憫的人，我不能“施舍”愛情給她，我也不能把STU當成一件可以減輕我愧疚的物品送給遠藍。
“CAT，喝呀！別發呆。”遠藍笑著給我看看她的空杯子，然後示意WAITER再拿2杯啤酒過來。
我不能說什麽，如果今天我陪她一起喝酒會讓她開心一點，那麽我願意。
於是，我也開始大口喝啤酒。苦澀的液體流進我的口裏和心裏，我真切地體會到遠藍的痛.
我不知道遠藍到底喝了多少杯啤酒，我隻知道到最後的時候，她已經醉到開始毫無顧忌地和周圍搭訕的男人嬌嗔媚笑。
雖然我一開始就知道，照著遠藍的這種喝法，她一定會醉，但是我不想阻止她。既然她不開心，就讓她喝個痛快吧。
所以我隻能保證自己不喝醉，因為我要保證遠藍安全地回家。
我費力地拖著遠藍走出CHEERS，搭了TAXI回家。
到家的時候，家裏還沒有人。
顧不得多想遠航的去向，我連忙扶著遠藍到她的房間，讓她躺下來。經過一番折騰，也許是累了，遠藍開始安靜起來，閉上眼睛。
我想她是要睡了，於是幫她蓋好被子，準備出去，剛轉身，卻忽然聽見她說，“CAT？”
我輕聲應了一聲，重新走回到床邊。遠藍坐起來，她衝著我笑，說，“CAT，祝你和STU幸福！你們將來一定會很幸福。。。很幸福。”
“遠藍！”我的心難受的翻漿蹈海，我哭了，說，“遠藍，別這麽說，別這麽說，我求你。。。”
“我是真心的，CAT，我真的是真心的。。” 遠藍捉著我的手說，“我知道STU一直都是喜歡你，他從來沒有喜歡過我。。。”說著，她也哭了，嘴裏斷續地重複著，“他說他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
“遠藍！”我抱住她顫抖的肩膀，“遠藍，別這樣，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語無倫次地安慰她，卻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能安慰她。
“為什麽？為什麽？CAT，你告訴我，為什麽？”遠藍抬起淚眼望著我，“為什麽他不喜歡我？為什麽他一點都不喜歡我？是不是我真的一點都不值得喜歡？”
“不是的，遠藍你真的很好，很好，漂亮，可愛，懂事。。。”我慌亂地解釋，“STU不喜歡你，是他的錯，他的損失，他一定會後悔。”這個時候，我已經分不清楚我們3個人之間該是如何的關係，我該說怎樣的話才是合宜。
“可是為什麽他不喜歡我？為什麽？”遠藍搖著我的肩膀，淚眼婆娑，“CAT，你告訴我，我該怎麽做，STU才會喜歡我？啊？”
“遠藍。。。”這樣的問題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樣回答，我隻能安撫地拍著她的背，“遠藍，不要這樣，不值得，你一定會遇到一個真正懂你，疼你的人的，相信我。”
“CAT。。。”遠藍抱住我，哭道，“你知道嗎？這些日子，我一直勸自己放棄，可是，可是，我真的愛他啊？真的愛呀！我我該怎麽辦，CAT，我該怎麽辦？”
“遠藍。。。”我的聲音也哽咽了，心疼的感覺讓我無法說話。
(39)
“我也知道我應該放棄他，可是我真的舍不得啊！”遠藍伏在我的肩頭，哭到哽咽，“我真的試了很多辦法，真的！我和別的男生約會，甚至去CLUB找其他的男人，但是沒有用，一點都沒有用，我還是想他，我還是愛他。我真的舍不得放棄他，一想到沒有他，我的心就好疼，好疼啊。。。”遠藍痛苦地抓住胸口的衣服。
“遠藍。。。”我的淚洶湧地縱橫在臉上，我深深知道失去喜歡的人的痛苦。而遠藍痛苦的根源居然是我，我是何等的可惡啊！
“CAT，怎麽辦？我該怎麽辦？”遠藍看著我，拚命抓緊我的手，“CAT，求求你了，你一定要幫我，隻有你可以幫我了。把STU還給我吧，求你了，把他還給我吧。”
“遠藍！”我有點吃驚地看著遠藍，因為這並不象遠藍的風格，看著她混亂的眼神，我知道酒精讓她的神誌不很清晰。
“求你了，CAT，求你！”遠藍可憐地看著我，“你已經有我哥了，就把STU還給我吧！”
“遠藍！”一聽到他，我的心猛的一疼，我和他又如何說的清, 解釋都是沒有用的，“別這樣遠藍。。。”
“CAT，你說的我們還是朋友，那你怎麽可以不幫我？”遠藍流著淚“控訴”道，“為什麽你要讓兩個男人都喜歡你？為什麽不肯留一個給我？我不貪心，我隻要一個，我隻要STU一個啊！為什麽你都要搶走？”
回到樓下我自己的房間，重新打開手機，我發現有STU的5個語音留言和10多個MESSAGES。
我的心莫名地揪緊，原以為可以是擁有解脫的輕鬆，卻發現自己的心仍舊是會感覺到疼痛的。這是愛嗎？還是一種即將失去的傷感和落寞？
STU最後一個留言說，“CAT，其實我知道你現在可能存在的地方，，，但是我不願相信自己的猜測，，，我希望這隻是我自己一廂情願愚蠢的想法。。。我很想說服自己充滿信心，相信你會在下一秒打開門，說，‘STU，對不起，我回來晚了！’我一定會衝過去緊緊抱住你，不會再讓你有一秒鍾的機會離開。。。CAT，我在等你回家來。”
眼淚又落了下來，我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放任自己淚落如雨。
我不明白為什麽我的愛情要有這麽多的辛苦和磨難。我隻是想要一個相愛的人，安安靜靜地守著我過一輩子，難道這樣的要求也是一種奢侈嗎？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愛STU，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是肯用心守護在我身邊一輩子的人。我知道自己仍然愛著遠航，但是我卻不能肯定他是否願意甘心與我相守一世。
世事就是如此的弄人，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總是不能重合。當我覺得倦了，覺得累了，好不容易說服自己與STU相伴的時候，卻又不能麵對遠藍的眼淚和自己良心的譴責。
也許，這就是我的命運吧，也許我本來就是個不快樂的人，不快樂的人是應該獨自一個的，不該拖累任何人和自己一起不快樂。
手機在桌子上震動著，藍色的水晶屏顯示著來電人的名字—
“STU”.
我輕輕撫摩著屏幕上他的名字，喃喃地說，“對不起了，STU。你對我的好，我都知道，我也會永遠記得，這份情意讓我來生再還吧。”
終於，我按下ANSWER鍵，“HELLO， STU。。。”
“CAT？！”STU的聲音聽起來意外地平靜，“你在哪裏？”
“STU。。。對不起，”我舔舔幹澀的嘴唇，“我在我自己的家裏。。。”
我聽見STU的在電話裏的輕笑，卻有著一種幻想破滅的悲傷，“我知道。。。我知道。。。”，STU重複地說著，“CAT，我在你家門前，可不可以開門，我想見見你。”
“STU。。。”我沉默了片刻，不知道該如何應答，我始終都記得我對於遠藍的承諾。
“CAT，你聽我說。。。”STU輕輕地歎息了一聲，“無論你的決定是怎樣的，我都尊重你。但是，CAT，不管怎樣我們至少都還是朋友，我隻想看你一眼。”
“。。。好的，你等我。”我無法做到冷酷，也沒有辦法拒絕。
我關了手機，下樓去開了門，STU就站在門外。
STU看著我，一身的倦怠，象是遠足了很久的人，竟然有一種讓我動容的落泊和辛苦。
“STU。。。”我叫他的名字，想要解釋什麽，可是卻發現我根本無需解釋。我要的不就是要讓他心碎，讓他死心，讓他離開嗎？
噓。。。STU把手放在我的唇上示意我不要說話，然後他抱住我，用盡全力地抱住我，說，“CAT。。。別說話，別說話，什麽都不要告訴我，什麽都不重要。。。”
我順從地沉默了，這一刻的STU是那麽的脆弱，我說不出殘忍的話。
“CAT。。。”STU的擁抱很沉重，他把頭貼在我的頸窩，歎息般地呼喚我的名字，卻刺痛我的心。
我不敢應答。
良久，我感覺到有冰涼的液體沾濕了我的脖頸。
我驚疑地抬頭想要看向STU的臉。他卻再一次用力將我收緊在懷抱中，仿佛要把我揉進他自己的身體，成為他的一部分。我聽見他顫抖的聲音，“CAT。。。這是不是。。。是不是我。。。最後一次。。。最後一次擁抱你的權利。。。”
“STU。。。”我終於還是哭了，可是除了哭泣，我什麽都不能說，什麽都不能做。既然他誤會我回到遠航身邊，那就讓他誤會下去吧，恨我也許會比愛我容易。
“CAT。。。”STU真的哭了，我從沒有見過他哭過。他摸一把淚水，想要對我微笑，“你看我，你看我。。。怎麽也這麽婆婆媽媽的，連掉眼淚的毛病都被你傳染了。”
“STU。。。”我不由自主地扶上他的臉，想要幫他拭去淚水，卻被STU一把抓住手，他輕柔而又愛憐地親吻我每一根手指，“不要再對我溫柔，CAT。即使我知道這非關愛情，但是我還是會沉醉，還是會心動，我會舍不得放開你，會舍不得離開你，..." 我頓時淚落如雨，隻好用力咬住下唇，止住顫抖。
STU在我的額頭上輕輕一吻，然後他退後一步，深呼了一口氣。他再次抬頭看著我的時候，臉上帶著一如從前的溫暖的笑容，他用一種平靜的聲音說，“CAT，最後一個問題。。。以一個朋友的身份。”
我看著他，默許他的問題。
“CAT，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真的有勇氣愛遠航嗎？”STU輕聲地問道。
我盯住STU的臉，看著他真誠而坦白的眸子，我說：“是，我愛他，即使沒有未來，我還是會選擇愛他。”
“就象我不顧一切愛上你。。。”STU的眼睛瞬間黯淡了一瞬，但是立刻又明亮起來，他看著我微笑，“CAT，我希望你幸福，無論這幸福是否來自於我。愛你的權利，我會一直保留到確定你幸福為止。”
然後STU轉身走出去，輕輕關上門。
我一直站在原地，聽著他汽車的聲音漸漸消失。
“CAT！”STU也有點失去耐性了，他皺著眉頭有點不耐煩地說，“你要我怎麽樣，你才能聽話一點呢？”
“我為什麽一定要聽你的話？我有我自己的家，我就是不要住在你的家裏。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麽權利替我做決定？”我發脾氣地衝他喊。
“我是誰？”STU被我的這句話激怒了，“問的好！我是誰？我到底是你的誰？”他緊緊盯著我，眼睛裏有一種憤怒又悲傷的.
我倔強地逼迫自己昂著頭迎向STU的目光，“男朋友又怎麽樣？你一樣沒有權利幹涉我的自由！”
“幹涉你的自由？”STU怒極反笑，他忽然“砰”地一聲關上我這一側的車門，然後又從另外一側上了車，拚命發動著引擎，“好，我不幹涉你的自由，我這就送你回家，回你自己的家，回到你的心上人身邊去，我再也不管你了！”
我緊緊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這樣發怒的STU是我從沒有見過的，我並不是覺得害怕，隻是覺得委屈，因為他從來沒有這樣惡劣地對待過我。
車子在路上飛馳，但似乎也因為承載了STU的怒氣，變的不平穩起來，一直顛簸搖晃。
我也一直沒有開口說話，STU也不再理會我，專心而又怒氣十足地開著車，仿佛要把他所有的怒氣全都釋放在馬路上一般。
我望一眼他冷冰冰的臉，仿佛看到他和遠航一樣冷酷的眼神。
我哭了，心裏充滿了絕望的情緒。
STU終於發現了我在哭泣，他迅速把車子停在路邊，“CAT！”他叫我，語氣柔軟帶著歉意，我知道他是最怕我哭的。
“不要理我！”我決意讓他更加愧疚，於是我故意哭的更加傷心，“我知道你就是想讓我傷心！”
“CAT，CAT！”STU試探著要擁抱我，“對不起，CAT！對不起，我是無心的.我想哄你開心都來不及，我怎麽會故意讓你傷心呢？”
我躲開STU的雙手，縮到車座位的一角，“我不要你再理我，你讓我自生自滅好了，反正也沒有人真正關心我。”
“CAT！”STU重複著我的名字，我聽的出他語音裏的心疼，然後他幾乎是半強迫地把我拉到他的懷抱裏，緊緊的擁抱著我，低聲說，“對不起，CAT，對不起。相信我，我以後永遠都不會跟你發脾氣了，永遠都不會。如果我跟你發脾氣，就讓上天懲罰我永遠失去你，失去我這一生最珍貴的寶貝。”
“可是，你說你以後都不要再理我了。”我心裏是感動的，但是還是忍不住低聲地控訴。
“CAT，對不起。我以後真的不會再說這樣的話了，請你一定要相信我。”STU磨蹭著我的額頭，“我怎麽會舍得不理你呢？怎麽會舍得呢？”
“但是你為什麽堅持不讓我回家呢？”我在心裏已經原諒了STU，但是這個問題我真的想不通。因為無論如何，生病也不象是我不能回家的理由啊?
(31)
STU遲疑了一會兒，終於說，“我是不想讓你和遠航見麵。。。”STU說這句話的時候，語速很快，聲音也很低。
聽到遠航的名字，我的心不由自控地抽緊，表情也瞬間僵在臉上，一時之間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是低了頭。
沉默了一會兒，STU接著說，“我知道我這樣想是有些自私和小氣，但是這真的是我的真實想法。我可能是對自己信心不足吧。”說著，STU自嘲地笑了一下，轉頭看向車窗外。
我知道是自己沒有給STU這份信心，並不全是他的錯。
可是，我對自己的心都不確定，我又如何能給STU一份篤定的信心呢？
猶豫了一下，我終於伸手握住STU的手。
STU回頭看著我?我抿著嘴勉強扯開一個笑容，說：“STU，我。。。”
“我什麽啊？可是不要再跟我說什麽對不起的話，聽到沒有？”STU卻立刻截住我到了嘴邊的歉意，“我自己心甘情願的。”他低聲說。
“STU。。。”我看著STU的眼睛，他的眼睛亮閃閃的，好象一對溫潤的黑寶石。那和遠航的眼睛是完全不同的，遠航的眼睛同樣的黑亮，卻如同天邊的寒星，抑或是不見底的深潭。
“傻瓜，發什麽呆？”STU見我望著他發呆，過來摸摸我的頭發，“是不是忽然發現我長的很帥？”
我瞬間回過神來，笑道，”是啊，真的很帥呢！”
“恩？今天這麽乖？居然沒有頂嘴，就同意我的看法。”STU眯著眼睛不信任地看著我，“還是坦白告訴我好了，你是不是又有什麽壞主意了？”
我看著他誇張的樣子，覺得好笑，說：“為什麽一定會有壞主意？我就那麽沒有CREDIT？”
“CREDT？你還有CREDIT？”STU佯裝驚訝地看著我，“今天，好象某個人差一點出不了院呢？原因呢，好象跟這個人在醫院的CREDIT有關歐。。。”
“你煩人啦！”我知道STU是說我了，於是捶他一拳，“你到底要不要聽啊？”
“聽！怎麽能不聽？”STU笑眯眯地抓住我的拳頭，放在嘴邊佯裝用牙齒啃咬，“你說了，什麽事情？”
我反手握住STU的大手，翻開他的手掌，用手指摩挲他一條一條的指紋。良久， 我抬起頭看著他說，“你打算讓哪一個房間給我住呢？”
為了STU，也為了我自己。
也許真的到了我該選擇放棄的時候了。
(32)
STU不說話地看著我，很專著，他一直一直地看著我，就好象要看到我的靈魂深處。
我強迫自己也看著STU，警告自己不能低下頭去，但是卻忍不住攥緊了手指，卻忘了自己還握著STU的手。
STU淡淡地笑了，他低下頭看著我的手，然後用另外一隻手輕輕掰開我的手指，反手把我的雙手包裹在他的兩掌之中，然後他抬起頭看著我，說：“CAT，隻要你想要，你永遠都是自由的。。。”
“STU，謝謝你。”我真心地說，“真的。”
“傻瓜！”STU笑著抱住我，卻收緊了手臂，緊到讓我不能呼吸。
過了一會兒，STU緩緩放開我，用一種快樂的聲音說，“我決定讓你住對著花園的那個房間，怎麽樣？喜歡吧！”
“喜歡，可是那個房間是你的啊，你舍得讓給我？”我是真的喜歡STU的那個房間，剛好有一扇窗對著樓下的花園，花園裏種滿了金黃色的旱地水仙。
“舍得，怎麽會舍不得？”STU一邊開動車子，一邊側頭看看我，“最舍不得的都舍得了，還有什麽舍不得的。”
後麵一句饒口令般的話，STU講的很快，也很輕。
“什麽？”我一時之間沒有聽清楚，反問道，“在羅嗦什麽啊，你？饒口令似的？”
“沒有啦，我是說，我舍得讓房間給你住，但是有一個條件。 就是你要答應我，以後一定會乖乖聽話吃藥，知道嗎？”STU並不理會我的疑問，隻是用一隻手輕輕拍拍我的頭。
“OK啦，STU爸爸，我知道了。”我拉長了音叫STU，表示我的厭煩。
“你這個家夥！”STU當然知道我這樣稱呼他是什麽意思，他笑著看我一眼，搖搖頭，“那我們現在去SUPER MARKET買些你需要的東西吧，你想想都需要什麽？”
“需要什麽，讓我想想。。。”我一時之間也不知道STU家裏有什麽，我還要買什麽。
“STU，我想還是要先回家一次，我要收拾一些衣服和日用品啊。”
“好的，明天再回你家吧。”STU眼睛盯著車子前方很平靜地說，“今天你也累了，早點回家休息好了。”
我沒有固執地堅持，隻是簡單地應了一聲，“好吧。”
(33)
走出超級市場，我望著STU忙碌地把購物車裏的東西搬到車上，在一旁欲言又止。
“CAT？你還愣著作什麽？上車了，回家啦。”STU蓋上後備箱的蓋子，回頭看到我在旁邊發呆，就笑了說道。
“哦，知道了。”我應了聲，機械地走到車子旁邊，打開門上了車。
“STU？”我一邊扣上安全帶，一邊忍不住問道，“我覺得我們買的東西太多了吧。”
“怎麽了？”STU一邊彎出停車場，一邊問我，“為什麽？”
“我覺得，反正隻是一晚，我不用買被子，床單，枕頭，睡衣這些東西吧？還有那些日用品，我自己家裏有啊，明天我拿來就好了，買這麽多也是浪費啊。”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麽STU堅持買一整套的日用品給我，甚至連睡衣，拖鞋都買給了我。
“沒事了，反正你今天晚上也是要用的！”STU淡淡地說，“而且你家裏很久沒有人收拾了，也不能馬上拿來用，都要清洗的呀。”STU看看我，笑道，“再說，我這個房東也應該提供一些生活必需品嘛，是吧！”
“STU，那也不用買這麽多啊。”我心裏覺得STU亂花錢，忍不止責怪他，“你呀，就喜歡亂花錢！”
“哇。。。這就擔負起管家婆的責任了呢！”STU大聲地開我玩笑，“不錯，不錯！這樣的老婆雖然小氣，但是滿會理財呢。”
“想的美啦你！”我怒氣衝衝地瞪他一眼，“我還沒有老到要當黃臉婆呢！”
“肯定不是黃臉婆啦。”STU揶揄地看我一眼，“應該是黃臉貓！”
“你討厭！”我用力捶他一下，氣呼呼地說，“專心開你的車，那有那麽多的廢話！”
STU果然聽話地專心開車，不再說話，也不再轉頭看我。
但是我知道這個家夥不時從前車鏡裏偷偷地看我，似乎我生氣地樣子讓他很開心似的，一邊看還一邊不住地偷偷笑。
我也是懶得理他，在椅子上調了個舒適的位置，然後決定閉一會兒眼睛，休息一下。
到家的時候，我已經睡的迷迷糊糊的了，STU小心翼翼地抱我下車。
我睜開眼睛看著他，他笑，很溫柔地說，“小懶貓！”
忽然間，我有一種被寵溺的幸福，我勾住STU的脖頸，“STU，我喜歡你。”
STU的手臂一抖，笑容一瞬間凝固在臉上，他停下腳步很嚴肅地問我，“CAT？你說什麽？你剛才說什麽？”
“我喜歡你，STU。”我說，忍不住用手指撫摩他挺直的眉毛。這一刻我確定我是喜歡STU的，雖然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愛的一種，但是我可以肯定我是喜歡他的，我也不排斥他的親昵。
“CAT！”STU悶聲地緊緊地抱住我，他把臉伏在我的頸窩裏，很久沒有說話。然後，他抬起頭，親吻我的眼睛，嘴裏不斷地叫我的名字，卻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我一聲一聲地答應著他的呼喚，真心喜歡著這種令人感動落淚的幸福，讓我覺得溫暖而又安心。
這一刻，唯一的一刻，我沒有想到遠航
(34)
“CAT！CAT！”衝完涼，正在梳頭發的時候，聽見STU在樓下大聲叫我。
“聽見了。”我答應了一聲，拿著毛巾出了房間門，“怎麽了，STU爸爸？”我看見STU拿著文件夾站在樓下。
“啊？小姐，怎麽頭發還沒有吹好？”STU看著我的樣子很驚訝，“我們要遲到了，快點，快點。”他看看手表，有點焦急。
“恩？我們？我也趕時間嗎？”我不記得我要和STU一起出門啊，“不是你約了DON去見NATIONAL LAB的什麽人嗎？”
“是，但是你也要和我一起去了。你一個人，我怎麽能放心呢？”STU一路小跑地上樓來，“HURRY啦，寶貝！”說著，他推我進房間，找到我的風筒。
“乖乖坐下！”STU把我按在椅子上，然後開始給我吹頭發，“我們要快一點了！”
“STU，我就不要去了吧，根本就沒有我的事情嗎，我去了也是無聊。”我一邊任STU吹著我的一頭卷發，一邊忍不住抗議。
“乖乖聽話啦，寶貝！你身體還沒有好，怎麽能讓你一個人到處跑？”STU說著用梳子梳好我的頭發。
“我已經很好了，STU爸爸，不要那麽誇張好不好。而且我今天的藥也已經在你的監督下很認真的吃了啊！”我最討厭STU把我當個BABY，真的覺得他其實比我爸爸還要羅嗦。
“剛剛好一點就不注意，你呀，總是這樣！”STU繼續吹幹我的頭發，“聽話了，我這裏什麽都有，也用不著急去收拾你的東西了。”
“可我總得回去拿幾身衣服吧？”我不高興地撅起嘴，“總是這兩身衣服，我都穿煩了。”
“好了，好了。不是SUMMER SALE嗎？等我們和人家談完事情，我陪你去MALL SHOPPING，怎麽樣？”STU摸摸我的頭發已經差不多幹了，關了風筒。
“乖乖換衣服了，3分鍾後下樓了。”我抗議的話還沒有說出口，STU已經帶上房間門出去。
我無奈地換了衣服，拿了包包下了樓.
STU已經把車子開出了車庫，在院子裏等我了。
鎖上門，我百般不情願地上了STU的車。
“恩，這次滿快,值得表揚!”STU看見我笑著說，然後放下手裏的雜誌，發動車子開了出去。
我滿心的不滿意，也懶得理他，心裏氣惱地想，“哼，說什麽不介意，給我自由讓我選擇，還不是一樣的小氣？千方百計不讓我回家，不就是怕我見到遠航。男人，都是一樣小心眼了！”
STU從車鏡裏看著我，問道，“怎麽，不高興？誰惹我們CAT了？”
我瞪他一眼，沒有說話，把頭扭向車窗外。
“別氣了，”STU伸過一隻手抓住我的手，“生氣就不漂亮了。乖乖聽話了，寶貝。”
“怎麽說話都象我爸爸。。。”我小聲說著，抽出我的手，真的越來越覺得STU象我爸爸。
“什麽？CAT你在那嘀咕什麽呢？”STU看我一眼。
“我說你很好，什麽都照顧我。”我有點諷刺地說。
（35）
“你這個家夥！”STU說著，又過來抓住我的手。這次我沒有能掙脫，因為STU早有預謀地抓緊了我的手。
“恩？你這樣抓著我，怎麽能好好開車？”我皺著眉頭說，“你不顧念自己的性命，我還要活著呢。”
“還氣那？”STU鬆開我的手，“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我是怕了你了。”他無奈地搖搖頭，“我們今天晚上去你家，行了吧？”
“你說的啊，不能黃牛！”我轉過頭看著他，伸出小手指。
“知道了，小孩子！”STU把車子停在路邊的停車位，我看看窗外原來已經到了MICHIGAN UNION附近，STU約了DON在一家日本的料理店。
“下車了！”STU解開安全帶說。
我卻不動，固執地伸著我的小手指。
“你呀！”STU搖搖頭笑道，然後他伸出小手指勾住我的小手指，大拇指和我的大拇指相貼，“真是任性！”
我這下才滿意地笑了。
STU忽然伸過頭來，在我的唇上溫柔一吻，低聲說，“從此以後，永世不分。”
那麽溫柔深情的表白，讓我的心猛的收緊，那是一種欣慰和不安混合地感動。
雖然，我心裏依然有不安的情愫，但是我決定選擇忽略。
畢竟這個世界能夠找到一個讓自己感動的人已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我還貪心什麽呢？
(36)
收到遠藍短信息的時候，已經是晚上8點了。
因為不想煮飯，STU就開車出去買CHINESE TAKE AWAY了，他還沒有回來。
我已經好久沒有見著她了，也許她回家沒有看到我，遠航是不是跟她說了什麽了？
遠藍的MESSAGE很簡單，她說她想跟我見麵，有些事情要跟我說，問我現在可不可以到以前我們曾經一起去的那間CHEERS酒吧去找她。我下意識地覺得她是受她哥哥遠航囑托要給我一個解釋，一個道歉。
想到如果告訴STU的話，他肯定要跟我一起去，3個人，也許4個人見麵隻能大家都很尷尬。
於是，我決定不告訴STU，隻留下一張字條給他，說我臨時要去見一個朋友，很快就會回來，叫他不要擔心我，也不要到處找我。
然後我關上了我的手提電話，我不想任何人打擾到遠藍的這次見麵。
遠藍說的CHEERS酒吧在MAIN STREET街上，是市中心地帶。
我到的時候，雖然時間尚早，但是已經聚了很多人。費了很久的時間，我才找到在酒吧一個安靜的角落了獨自喝酒的遠藍，心下覺得稍稍失落。
“HI，遠藍！”我強迫自己擠出一個笑臉。
遠藍抬頭看我一眼，沒有什麽表情地說，“你來了，坐吧。”
我潛意識覺得什麽地方不對，但卻又想不出哪裏不對了。
STU把我安置在駕駛座旁邊的座位上，調好了靠背的高度，然後幫我綁好了安全帶。
回家的路上，STU很沉默。
他一直默默地開車，並不象平常一樣愛玩笑，喜歡和我說話。
我縮在座位裏，側著頭看著他微微皺眉的剪影，心裏是憂傷的。我知道自己給他帶來了本不該他承受的不快樂。不跟我交往前,他永遠都是笑咪咪的。
我想象著STU的當日的笑臉，恍惚間仿佛真的看見他轉過頭來向我微笑。
忽然，STU的臉慢慢的在轉變，最後竟然變幻成遠航冷峻的麵孔。
遠航墨黑的眼睛竟然帶著一種輕薄的邪笑，他對我招手，他說，“CAT，我的小貓，我的小人兒，到我身邊來，快到我的懷抱裏來。。。”
我知道我的腳步在朝他的方向邁進，但是我的大腦卻如同受了蠱惑一般不能發出停止的命令。
我就象是一個提線木偶，沒有自己的靈魂，隻能聽從繩線的牽扯和擺布。
“CAT？”STU的聲音忽然響起來，卻象是穿越了時空一樣渺遠，我努力掙紮著想要聽清楚，卻不知道為什麽讓自己陷入更深的迷亂中。
我發不出聲音，也看不清東西，隻知道自己走入了一個沼澤，越是掙紮越是深陷，我慌亂地伸出手。
“CAT！”一隻溫暖的手適時地握住我的憑空舞動的手，立刻安心的感覺從那隻手掌的掌心傳來，直到我的心底。
我瞬間平靜了，然後我終於可以聽清楚STU在耳邊的呼喚，“CAT！CAT！醒醒，醒醒！”
我奮力睜開眼睛，剛好看見STU關切的眼睛。他緊緊擁抱著我，輕輕拍著我的背，寵溺的神情就象是一個慈愛的父親，“你作惡夢了？”
“恩，我夢到，我夢到自己陷在了沼澤了。”我安心地窩在他的懷裏，享受這份安寧和溫暖，“然後，你的手把我拉了出來。”我舉起他的右手，“原來你在夢裏都是我的保護神呢。”
“傻瓜！”STU笑著吻我的頭發，然後他說，“到家了，下車吧。”
我坐直身體，看向窗外，然後我轉頭麵無表情地對STU說，“這不是我的家，這是你的家。”
“好了，乖乖地下車了，CAT。”STU摸摸我的臉，“我的家不就是你的家嗎？我又不收你房租！”
“STU，這不是我的家，我要回我的家！”我開始生氣了，我最討厭別人不跟我商量就幫我做主，誰都不可以這樣做。
“CAT，你住在我這裏我比較方便照顧你。你知道你這個家夥常常忘記吃藥了。”STU下了車，幫我打開我這一邊的車門。
我還是不動，看著他，固執地說，“我要回家，回我的家。”
“CAT，乖一點，好不好？”STU依然好脾氣地哄我，“你知道我這裏不是一個STUDIO，有兩個BEDROOM的。放心啦，我不會跟你擠一個房間的。”STU一邊開玩笑，一邊伸手來抱我下車。
我決絕地推開他的手，固執地重複，“我要回家！！”
“CAT，不要這麽不乖，好不好？”STU依然耐著性子說，“等你的身體再好一點，我再送你回家啦，好不好？”
“不好。”我幹脆地拒絕，不打算給STU留一點餘地。
在醫院裏呆了3天，我的聲帶終於恢複了功用，我又可以講話了。我可以講話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吵著LEO要求出院。
LEO被我磨的沒有辦法，在我發誓賭咒說會好好吃藥，定期檢查的保證之下，當然最重要是有STU的監督保證，因為我在LEO這裏基本上是個沒有CREDIT的病人，終於同意讓我回家休息。末了，他還一再警告我，“BE QUEIT，GIRL！”
出院的那天，STU開著他的老爺車來接我。
從醫院到車場的距離，大概有1000米遠。STU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堅持要抱著我走過去。
我當然不同意，覺得太過誇張了。我隻是喉嚨發炎而已，又不是傷了腳，也不是虛弱到不能走路。
但是STU堅持要這樣，有時候STU的意誌是很難改變的。拗不過他，我也就由他去了。
STU抱著我從醫院裏出來，走向停車場。
對麵有年輕的男孩子走過，看到我們，很響亮地吹了聲口哨，又對STU眨了眨眼睛。我不好意思地轉頭伏在STU的胸口。
聽見他有力的心跳，我的心裏忽然生出一種很安定也很滿足的感覺，一種恍惚的幸福感充盈我的胸臆。
“CAT，我一直有一個夢想，就是象今天一樣抱著你走向婚禮的花車。。。”STU忽然低聲說，低低的聲音透出一絲異樣的壓抑，我抬頭看著他。
他的眼睛裏有一層亮亮的水光，他說，“無論如何，今天你是在我的懷裏的。。。”，STU是笑著的，可是卻讓我品嚐到一種心疼和苦澀的滋味。
我無言地看著他，隻是用盡全力地抱住他的身體。
“真想一直一直就這樣走下去，沒有盡頭，也沒有終點。隻有我和你，沒有任何別人會打攪我們。然後，我就一直一直抱著你走下去，直到走不動，直到沒有知覺。。。”STU雲淡風輕地說著，仿佛他說的隻是一件平常到不值得思考的事情，而不是生死相守的誓言。
我哭了。
望著STU的臉，我止不住自己的淚水。我不能理解，也不能原諒自己為什麽可以這樣的狠心去傷害他，傷害那麽善良，深情的一個男人。
“CAT，別哭，別哭。”STU溫柔地吻著我的淚水，“你答應過我的，永遠都不會再哭，永遠都不會再傷心。。。”
“STU。。。STU。。。”我哽咽著叫他的名字，可是我的心卻依然不爭氣地虛弱到猶疑。
我悄悄地對自己說，“7天吧，隻有7天了。如果7天之內收不到遠航的任何訊息，就和STU永遠在一起吧，永遠都不要再愛上別的男人。”
七天，我還是自私地留給自己七天的寬容和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