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了孩子,會有很多改變。
最主要是心態。往深層看,自己從此成為一個環節,進入了一種曆史----不是隻有國家才有,家族,個人也有的時間上的可長可久—連接起過去和未來,不管你願不願意,承不承認,不管你認為它是一種自由的終結,還是任重的負起,它都是無可回避的現實。往淺了看呢,做了父母,你從此就有了天然牽掛,必然操心的人---這是與男女的情愛一樣無可奈何,惟更加綿長深厚的宿命與緣份。
其實,這麽說都嫌迂回,改變觸手可及,在日常的每一天,都看得見。
比如,我感觸最深的,是現在必須早睡早起。
十年前,這幾乎是天方夜譚。那時我們住在大學校園,吃過晚飯,有大把的時間一起消磨,遊泳、散步、或者一起歪在沙發上看電視,窗外明月,屋裏清風,說說笑笑。反正第二天也不用特別早起,時間總是跳著舞,輕輕鬆鬆就跨過了午夜。
現在呢,想也別想了。除了周末。送女兒6:50出門上學是雷打不動,風雨不改的鍾點。
前一天若晚睡---超過12點的直接後果,就是頭重腳輕。多半也是年齡漸長的關係,整個人起先還坐著,慢慢地心就開始虛空,最後好像隻剩了個頭腦在桌前,身體已經溶化不見----真真切切體會到了“氣”的不足。但這個年紀,諸事纏身,不可開交是常有的。偶爾不得已,也僥幸從睡眠裏克扣點時間來東挪西補。但絕對不能連著超過三日,不然就要接受重罰----頭痛腦熱----反折騰了更多的時間。
幾次下來,就不敢再試。乖乖放棄熬夜的念頭。但那些限期完成的工作怎麽辦?還是要完成----晚睡不成,就隻能早起了。
我算過一筆帳, 幫小女兒收拾去幼兒園的換洗衣服、幫大女兒做早餐—雖然已簡便到了不能再簡,但微波爐叮一杯牛奶,麵包裏夾一片煎雞蛋,也要時間---更別說小丫頭堅持要7分熟的蛋,麵包要去掉邊邊,抱怨歸抱怨,也都一一照做,省得又費口舌。幫兩個丫頭洗水壺,裝水,再除去自己一早的例行如廁洗漱的時間,怎麽也得一個小時。如此之外的,就隻能再提前。
所以,我每天都是5點起床。這樣就變被動為主動。除去必須完成的活計,那些沒有任務的日子,就都是我自由自在的私人時間-----寫寫字,看看書,或者在電腦前坐一會兒,對窗沿上站著的一隻鳥心有靈犀地笑一笑,-------窗外還黑著呢,我們都是早起的。不然就起身去打開陽台的門,吸一口早晨的空氣,清涼如水。見對麵樓上那個窗戶,也是每天都透出一點黃色的光;有時候,還能趕上看見即將離去的月影,和一些小小的星星---會動的,是遠處的飛機。
最令人驚豔的是天邊的雲霞。日出前,往往是一帶玫瑰色的海,不同形狀的雲,仿佛趕路的駱駝、船、或者馬,在山後湧動。漸漸的,太陽的金邊出來,你覺得那裏有一個嘉年華。前後不過幾分鍾,就在人的俯仰間,天已大白,藍色是潔淨的嬰兒蘭,上麵的雲像羽毛。每當這時,我就想古人要登泰山才看見的日出,恰是我窗前日日的風景-----真是幸運,該感謝誰?
或許就是孩子吧。
還有人生的慷慨。
隻有一個兒子:)
周末快樂!
姐姐好,的確是幸運,知足!
鬆鬆有幾個娃娃?
兄好愜意的生活!
早晚風情自有詩,長思短夢月同癡。梅花小鹿姍姍在,灰兔浣熊不待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