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資料
  • 博客訪問:
正文

毛澤東重塑了一個民族的性格

(2009-11-22 00:52:02) 下一個

毛澤東重塑了一個民族的性格

/來自中華網社區 club.china.com/

辛若水

(一)深遠地影響

毛澤東的影響,確實是深遠的。雖然許多人力圖淡化他的影響,淡化他的一切;但是,越來越多地人認識到了他的價值,他的意義。在二十世紀中國的曆史上,隻有毛澤東,才真正稱得上偉大。如果毛澤東都不是偉大的,那其他人,恐怕用顯微鏡都看不到的。當然,一些人所以有意地淡化毛澤東的影響,主要是因為文革。可以說,在某種意義上,文革是我們這個民族集體的精神自殺。但是,這種集體的精神自殺,並不是為了滅亡,而是要向涅槃的鳳凰那樣,浴火重生。文革確實是在引火燒身;就是毛澤東自己,都報著粉身碎骨的態度。當然,我們現在已經徹底地否定了文革,文革的矛頭所向,也就變得模糊了。實際上,文革的矛頭所向,應該永遠地模糊下去,直到什麽也看不見,才好呢。但是,現實的發展,讓文革的矛頭所向,重新變得清晰起來。我不知道這是曆史的大幸,還是大不幸。現在,人們終於知道,文革是向官僚主義開戰的。有的人講,官方是永遠不會肯定文革的,因為文革就是針對著官老爺的。其實,這樣講,並不對。因為同是官方,也是不一樣的。毛澤東時代的官方,從牙縫裏都沒有露出否定文革的意思。因為否定文革,就意味著否定毛澤東的革命路線。所以,毛澤東的繼承者華國鋒提出了“兩個凡是”。在思想解放的潮流中,“兩個凡是”,自然顯得愚執、可笑;但是,正是這種愚執、可笑在捍衛著毛主席的革命路線。然而,曆史是說不清的。毛澤東的文革之路,在他作古之後,是走不下去的。我們可以說,曆史需要變革,需要告別專製,需要告別愚昧,需要走到光明的大道上去。那就讓曆史去選擇自己的路線吧;而我們則要以曆史的態度去對待整個的毛澤東時代,尤其十年文革。
      實際上,人們對十年文革的否定,是非常匆忙的。一方麵,那個時代的創傷,沒有往深處挖;另一方麵,對毛澤東的“三七”開,隻是一種理論,並沒有成為信仰。就是最偏執的人,也會認為“三七”開是非常公允的。但是馬克思主義在中國,隻有毛澤東思想成為了一種信仰;而信仰又是沒有法子“三七”開的。所以一旦毛澤東被“三七”開,那麽,這種信仰就會變得黯淡。在真誠的信仰者,“三七”開沒有絲毫的作用;相反,“三七”開本身,會被理解為別有用心。
       其實,評價毛澤東的問題,是非常棘手的,稍不留神,就會滿手是血。匆匆地做一個結論,也許能安撫一時的人心,但卻很難堵住後世的悠悠之口。“千秋功罪,誰人曾與評說”。評價偉大的曆史人物,也許是需要資格的。如果評價者的人格遠在被評價的對象之下,就會使評價本身變得毫無意義。歌德不是講過麽:為愚蠢的人們讚賞,是一件可怕的事情。那為愚蠢的人所詆毀,又是怎樣的感覺呢?在我想來,對毛澤東的評價,還是擱置的好。因為我們現在對文革的研究,是很不夠的。在人們連真相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又怎樣評價呢?也許,文革真的關係著千秋功罪。文革對中國現代化的進程影響太大了。我們現在雖然回避這種影響,但是,並不因為我們的回避,就不存在。在毛澤東看來,文革是他一生最偉大的事業,從他的政治遺囑中,就可以看出來。毛澤東說過,偉大的領袖,偉大的舵手,偉大的統帥,都會去掉,最終隻剩一個“
teacher”,即教員。是的,在改革開放中,人們確實把毛澤東當做了教員,隻不過加了“反麵”二字。但是,現在,許多人認識到,這是一種冤枉。因為現實的發展,已經讓反麵教員具有了正麵的意義。
     毛澤東雖然不是紅學家,但對《紅樓夢》有著極深的研究,他講《紅樓夢》的總綱就是第四回,“護官符”。現在來看,這個觀點,意義太大了。毛澤東講過,做了大官,就要保護大官的利益,這正是古代所謂的“官官相護”啊。其實,毛澤東發動文革,就是向官僚主義開戰的。在毛澤東眼裏,腐敗的官僚,已經不是人民的一員,而成為了官僚階級,即特權階層。毛澤東是想用自下而上的群眾革命,打跨官僚階級。但是,他無可避免地失敗了。所以,我們現在講毛澤東的影響,似乎隻能從文化上講。而在文化上,毛澤東確實重塑了我們這個民族的性格。

(二)華夏民族的文化性格

既然講毛澤東重塑了一個民族的性格,那就先看一下,我們這個民族原本的文化性格是什麽。可以說,華夏民族的文化性格,是由儒、道、釋三家共同塑造的,在兩千餘年的封建史上,儒家文化成為官方文化、中國文化的主流。這是基本的事實,那麽,儒家文化對我們民族性格的形成,有哪些影響呢?也就是說儒家文化塑造了我們民族文化性格的哪些方麵呢?
     實際上,儒家文化主要塑造了我們民族溫柔敦厚的性格。我們知道,“儒者,柔也”;既然是柔,那就不是劍拔弩張,而是溫柔敦厚。溫柔敦厚是儒家的詩教。儒家的詩教讓每個人都思無邪,都那麽溫良恭儉讓。也可以說,溫柔敦厚,是真正文明人的性格。真正優秀的文明、文化,都會讓人變得溫柔敦厚,變得文雅。而與文明相對的,就是野蠻。在文明人眼裏,那自然粗鄙得緊;但是,溫柔敦厚的文明人,往往為不怎麽有文化的野蠻人所擊敗。這又是為什麽呢?就是因為野蠻人雖然不那文雅,但卻有原始的生命力在。而文明人呢,雖然溫柔敦厚,但恰恰失掉了這種原始的生命力。也就是說,儒家文化所塑造的溫柔敦厚的性格,是有極大的缺陷的,並且這極大的缺陷,可以成為致命的。
    
李澤厚先生曾經提出過儒道互補,即儒家文化和道家文化,看似相反,實則相成,共同塑造了我們民族的文化性格。那麽,道家文化塑造了我們民族文化性格的哪些方麵呢?我覺得,它主要塑造了我們任性逍遙的性格。當然,這種性格,主要體現在知識分子身上;但,對普通的民眾,影響也很大。不是有人講麽?一個普通的中國人,在得意的時候,是儒家;在失意的時候,則是道家。儒家雖然溫柔敦厚,但還是積極進取的;道家呢,雖然任性逍遙,但更熱衷於激流勇退,不敢為天下先。很長一段時間,道家文化是被人指責的,因為它消極,不思進取,對世事冷淡,泰山崩,黃河溢,而那些道家的隱士們,都目不見,耳不聞。誠然,道家有消極的一麵;但是,它同樣有積極的一麵,譬如“無為而無不為”,並不是什麽也不作為,而是通過“不作為”的方式來“作為”。道家的陰柔與儒家的溫柔敦厚,也是有許多相似的,可以說都是文明的產物。另外,道家最為寶貴的方麵,就是保持了個體的精神自由,譬如“獨與天地精神往來”。個體的精神自由,對知識分子來講,是最為緊要的。但是,我們的儒家文化,似乎隻注重人格的獨立;而隻有道家,才充分展開了精神的自由。溫柔敦厚,任性逍遙,構成了我們民族性格非常完美的一麵,但是,這種完美,卻隱藏著巨大的缺陷。
      從印度傳入中國的佛教,也參予了我們民族文化心理的塑造。佛家文化,應該說是與中國本土文化異質的文化。它強調人生皆苦,人生的目的不過為了最終的解脫;它雖然也有救世度人的一麵,但總的來講卻是出世的、超越的。當然,任何文化要想在中國生根發芽,必然有一個中國化的過程。佛教中國化,所誕生的就是禪宗。原來佛教的精義,早已失盡,但是禪宗卻興旺發達起來。可以說中國化的佛教,即禪宗,主要塑造了我們民族文化性格虛幻空靈的一麵。人都是要歸於幻化的,既然如此,執著現世,便不免有許多悖謬。如果在美學上講,虛幻空靈自然具有極大的意義;但若施之現實人生,恐怕還是消極麵居多。
     總的來講,儒道釋三家文化主要塑造了華夏民族溫柔敦厚、任性逍遙、虛幻空靈的性格。把溫柔敦厚、任性逍遙、虛幻空靈統一起來,也就是我們現在所謂的“和諧”了。但是,和諧的文化性格有太大的缺陷了。中國近代的屈辱曆史,很大程度上就根源於這種和諧的文化性格,而中國要走出屈辱的曆史,也隻有重塑這種和諧的性格。那麽,又怎樣重塑我們民族的文化性格呢?我們知道,與和諧相對立的就是鬥爭。也就是說,鬥爭哲學可以重塑我們民族的性格。而毛澤東的哲學,恰恰就是鬥爭哲學,仿佛正是鬥爭哲學陷天下於洪水猛獸。實際上,這是很深的誤解。是鬥爭哲學重塑了我們這個民族的性格,是鬥爭哲學改變了我們這個民族的命運。我們即便做不到“吃水不忘打井人”,也不應該詆毀過去的曆史啊。

(三)所謂的鬥爭哲學

 我們現在自然不喜歡鬥爭哲學了。我們早已厭倦了你死我活的階級鬥爭。我們總覺得,還是和諧的好。但是,講和諧的哲學是需要條件的;而我們現在在恰恰具備了這個條件,即太平盛世。但是,孕育鬥爭哲學的並不是太平盛世,而民族生存的激流險關。如果在民族生存的激流險關,還在那裏講和諧,那就隻有挨打的份兒了。
     我說過的,華夏民族的性格是由儒、道、釋三家共同塑造的。所謂的溫柔敦厚、任性逍遙、虛幻空靈,實際上就是一種和諧的性格,但是,這種和諧的性格,恰恰有致命的缺陷,因為它缺乏鬥爭的因素。
      中國在近代史上,所以倍受欺淩,和我們民族溫柔敦厚的性格絕不是沒有關係,所以,在民族生存的急流險關,我們需要的決不是溫柔敦厚,而是拿起武器,起來鬥爭。我們講毛澤東的鬥爭哲學重新塑造了中華民族的性格,實際上就是講中國革命重新塑造了中華民族的性格。中國革命的曆程,是伴隨著前仆後繼的流血犧牲的。
    中國革命,改變我們民族溫柔敦厚的性格,而把鬥爭的精神注入到我們這個民族靈魂的深處。從本質上講,溫柔敦厚這種性格,並沒有什麽不好,它反而是文明的標誌;但是,這文明的標誌,顯得那麽懦弱無剛,在外敵入侵麵前,表現得那麽軟弱。在這樣的情況下,就完全有必要改變我們民族的性格,不再那麽懦弱,而是起來鬥爭。我覺得,毛澤東鬥爭哲學的意義也就在這裏。那種“與天奮鬥,其樂無窮;與地奮鬥,其樂無窮;與人奮鬥,其樂無窮”的精神,就是再過一萬年,也還是具有積極意義的。
     在漫長的曆史中,我們這個民族是追求和諧的;但是,這種對和諧的追求,並沒有法子改變近代的屈辱。我們對人家講和諧,人家卻把屠刀架在我們的脖子上,而這個時候,就需要激發我們民族的血性了,正所謂“中國人民又豈能俯首對屠刀”。講和諧,是需要條件的;如果不具備這個條件,那隻能換來屈辱甚至滅亡。當年,日本帝國主義不也講“大東亞共榮”嗎?表麵來看,也符合現在所謂“和諧”的哲學,但那是真正的和諧嗎?那個時候,已經到了我們民族生存的最後關頭,隻能奮起抗爭了。
     有人講,要和平,就必須準備戰爭。同樣地,要和諧,也要有鬥爭的準備。我們不能因為現在講和諧了,就說鬥爭哲學一無是處了,恰恰相反,是鬥爭哲學造就了我們現在講和諧的基礎。天不怕,地不怕,敢於鬥爭的精神,永遠是我們寶貴的財富。在中國革命進程中的鬥爭哲學,基本應該肯定的。但是,當鬥爭哲學發揮到它的極致,也會帶來許多不好、缺點。文革中,應該是最講鬥爭哲學的時代吧。但是,那種鬥爭卻成了人為的,於是便走向了自己的反麵。你死我活的階級鬥爭,是不是時時處處都是好的,早就引起了人們的置疑。而我們現在講和諧的哲學,實際上就是對鬥爭哲學的反撥。從本質上講,鬥爭哲學屬於二元論,總是要一方壓倒一方,一方吃掉一方,也就是所謂的你死我活。但是,你死我活所造成的往往是同歸於盡。所以,現在人們便講,你活,我也活;大家互利共贏,又何必拚個你死我活呢?能認識到這一點,自然是由於時代的進步。
      原來的意識形態,已經改變了,當然這主要根源於經濟基礎的變革。講和諧,並不是一件壞事情,相反,卻非常得好,至於是不是好得不得了,還存在許多爭議。但是,我更珍視鬥爭哲學在我們民族性格中所注入的鬥爭精神。講和諧,就不準鬥爭,這樣的道理是沒有的。為了自己的利益,不鬥爭,是不行的。不去鬥爭,可能什麽也得不到,許多時候,和諧也不過誘人的幌子。
     時代,從來就沒有絕對完美的,也沒有糟糕透頂的。我在想,鬥爭哲學是通過什麽重塑了我們民族的性格。我剛才講過,是中國革命;但是,被排除在中國革命之外的十年文革,所發揮的作用的似乎更大些。我們知道的,改變一個民族的性格是很難的。十年文革究竟在何種程度上改變了我們這個民族的性格,是值得研究的課題。如果去全盤否定鬥爭哲學,顯然是不對的,那樣做,甚至會引發對中國革命的否定。我們要做的也隻是積極的揚棄鬥爭哲學。我們這個民族所要告訴世界的,決不隻是我們擁有溫柔敦厚的文化性格,我們還敢於鬥爭,善於鬥爭。

(四)別樣的聖賢

在毛澤東心中的聖賢,和我們一般所謂的聖賢,大抵並不一樣。我們所謂的聖賢,大抵一團和氣,譬如孔夫子就是這個樣子;而毛澤東心中的聖賢,是敢於鬥爭的,他把魯迅視為現代中國的聖人,並稱之為“魯夫子”即是明證。
      我在研究魯迅的時候講,魯迅哲學的靈魂,即是人類強權;而這和毛澤東的鬥爭哲學並無二致。我們的問題是,究竟鬥爭哲學好,還是和諧的哲學好。孔子的哲學可以說是和諧的哲學,總是溫良恭儉讓;可以說,這種哲學塑造了我們民族溫柔敦厚的性格。然而,我越來越覺得,這種溫柔敦厚的性格,有太多的缺陷了,近代中國的曆史,充分展現了我們民族性格的缺陷,太溫柔敦厚了,就很容易讓人欺負。
      在民族生存的激流險關,我們所以淪入了做亡國奴的邊緣,不正是因為溫柔敦厚的性格麽?所以,我們需要在溫柔敦厚的性格中,融入敢於鬥爭的因素。所以,我認為鬥爭哲學並沒有過時,也不會過時。隻有敢於鬥爭,才有希望。如果隻是畏畏縮縮,那就是死亡的道路。
      實際上,敢於鬥爭的人並不很多,有些人,即便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也往往得過且過的。魯迅形容中國人,有個說法,叫做“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其實,“哀其不幸”,不過一種人道主義情愫,而“怒其不爭”才是靈魂所在。為什麽不敢於起來抗爭呢?這大抵根源於我們的民族性格。在儒家,有所謂“溫柔敦厚”的詩教,講什麽“哀不而傷,怨而不怒”,“思無邪”;也正是這種詩教,把我們大多人培養成了順民。所謂的順民,不隻奴在身,而且奴在心。有人講,中國的傳統文化,就是專製主義與奴隸主義。這大致不錯的。專製的時代,最需要的就是順民;而順民的哲學就是奴隸主義。魯迅先生不是講麽?中國就兩個時代,一個是做奴隸而不可得的時代;一個是做穩了奴隸的時代。做奴隸不可得,這指的大抵是亂世;而做穩了奴隸呢,則是太平盛世了,中國曆史,就是一治一亂;大家向往的自然是太平盛世,但那又不過了做穩了奴隸而已。那麽,什麽時候,才能擺脫做奴隸的地位呢;也就是說,什麽時候,可以出現不同於做奴隸不可得的時代,亦迥異於做穩了奴隸的時代的第三種別樣的時代呢?也許,在人類的史前時期,隻有把這第三種別樣的時代,放在烏托邦裏吧。
     我在想,孔夫子這樣的聖賢,其全部學說,也大抵不過教人做穩奴隸吧。而毛澤東、魯迅先生,他們的主義、思想,才是為了讓人們起來做主人的。在以往的時代,主人翁意識提得非常響亮;可我們現在,已經滿足於做打工仔了。因為我們很清楚,主人翁的意識雖然很重要,但是換不來錢。打工仔的地位,雖然不好,但畢竟可以糊口。讓人做奴隸的學說,當然要披上溫柔敦厚的外衣,但其內裏卻是凶殘的;用魯迅先生的說法就是“吃人”。
      但是,鬥爭哲學,卻看透了儒家文化吃人的本質,所以它便講“馬克思主義千頭萬緒,就是造反有理”。可以說,在某種意義上講,儒家文化就是軟刀子;我們知道,軟刀子殺人不覺死。但是,鬥爭哲學卻讓人知道將死的痛苦,已死的悲哀,讓人們起來反抗,爭取生的前途。好聽的話,誰都會講。儒家哲學,那些好聽的話,就是全無廉恥的人,都可以倒背如流。但是,這些哲學的花招,又有什麽用呢?人們評價一個時代,一個社會,並不看那些耍花招的哲學,而是看那個時代,那個社會的真實,隻有在這真實中,我們才可以發現真正的時代精神。在鬥爭的年代,儒家的哲學嚴重地貶值了。
      人們提到孔子,總說他是資產階級的敲門磚。而我們現在呢,在大規模地祭孔,而孔子又成為了至聖先師,高巍巍地站在雲端上。難道是以前的預言,成為了現實。我們總覺得以前的預言是荒謬的;但是,荒謬的東西為什麽可以是我們今天的現實。作為現代聖人的魯夫子,是遠沒有作為古代聖賢的孔夫子吃香的。孔夫子,在自己本心,恐怕是樂於做聖賢的;既然不能建功立業,退而求其次,做聖賢也蠻不錯的。但是,在魯迅,恐怕是不願做聖賢的。而毛澤東呢,大抵更願做大鬧天宮的孫悟空。從聖賢的真實意義來講,魯迅、毛澤東大抵都算不上了,然而,也正因為算不上,所以他們超越了聖賢。

(五)重塑民族性格的意義

我們現在幾乎已經找不出毛澤東重塑民族的性格有什麽意義了。因為毛澤東時代早就成為過去,而我們的民族也闖過了生存的激流險關,而現在則致力於中華民族偉大複興的事業。
      我們覺得,用鬥爭哲學來重塑的民族性格並不怎麽好。雖然當年共產主義中國用自己的傲慢,贏得了全世界的喝彩。
      但是,我們似乎並不喜歡當年的傲慢,也不喜歡當年的性格。我們似乎覺得溫柔敦厚的性格並不錯,我們就是要溫柔似水的。
      也許,在和諧的世界裏,溫柔敦厚的性格更有魅力。雖然我們現在講和平與發展,是世界的主題,但是,大家都很清楚,這和平與發展都是需要武力去捍衛的,也就是說建立在武力的基礎之上。
      既然如此,那完全的溫柔敦厚,就是不合適的;我們民族性格的深處需要鬥爭的精神,當然,我們現在所講的鬥爭的精神,已經不同於毛澤東時代的。毛澤東時代的講的鬥爭,總是你死我活的;而我們現在的鬥爭,不是我吃掉你或者你吃掉我,而是促成和諧,達到雙贏。
     現在人們對儒家文化的態度,和以前相比,不隻是有所變化,簡直是顛倒了個兒。人們不但不說儒家文化的錯處,反倒對五四時代先賢們對儒家文化的批判,進行了質疑。難道儒家文化,就“吃人”兩個字麽?儒家文化有很多好的東西呢,譬如,“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三軍可以奪帥也,匹夫不可以奪誌也”,這些都是精華嘛。可以說,這樣的說法,並不是沒有道理:然而,其根本的缺陷卻是離開具體的曆史背景,空談學理。
      在中國現代化的進程中,儒家文化已經成為了主要的障礙,這是基本的曆史事實。從儒家文化中是開不出自由、民主的,而隻有牢不可破的專製。而要打破這種專製的局麵,給黑暗的古國帶來光明,也隻有采用激烈地反傳統的方式。
     五四,是中國現代化進程的開始,而打倒孔家店的口號,也在現代化的進程中響徹雲霄。對於打倒孔家店,我是認同的,因為打倒孔家店,就是打倒專製主義的靈魂。
     孔子的學說為專製主義所利用,這是曆史的事實,更何況,專製主義並不外在於孔子的學說;也就是說專製主義就在孔子的學說之內。打倒孔家店,並沒有打錯;而我們現在堂而皇之的祭孔,也許,隻能解釋為曆史的倒退。
     其實,許多時候,曆史是不免倒退的,尤其在意識形態上。現在不是有所謂的國學熱嗎?我們的傳統文化仿佛又要借屍還魂了。
     對於傳統文化,我們有過太多的陶醉;這種陶醉本身,就是中毒的表現。而要解毒,也隻有用現代的觀點、方法,來改造傳統文化。遮蔽傳統文化黑暗的一麵,是不對的;相反,我們應該看清它。對於傳統文化,說到底,還是應該有一種理性的態度。一例地打倒固然不對,但毫無原則地繼承也並不好。
      現在,人們總覺得傳統文化就是好頂頂好;但大多人,對於傳統文化,都是知之有限的;也許是說,所謂國學熱、傳統文化的複興,夾雜著太多情緒性的東西。在我想來,什麽熱不熱、複興不複興,都是無關緊要的,我們最需要的是紮實的研究。為鬥爭哲學所重塑的民族性格,終於漸漸地消失不見;而我們又回複到了溫柔敦厚的路上去了,也許要永遠地溫柔敦厚下去吧。
       那麽,毛澤東重塑民族性格的努力還有意義嗎?當然是有的。毛澤東在青年時代就講過,“野蠻其體魄,文明其精神”。“文明其精神”,我們就不說了,因為含義很明顯,我們要思考的是,他為什麽用“野蠻其體魄”而不是“強健其體魄”。我覺得,“野蠻”是有一種原始的生命力在的。而我們民族的性格,是溫柔敦厚的。在溫柔敦厚的性格裏,最缺乏的就是原始的生命力。改造中華民族溫柔敦厚的性格,也許最緊要的就是注入這種原始的生命力吧。
     改造中國,改造社會,曾經是一種非常偉大的理想,但是,現在有的人卻說,社會是可以改良的,甚至也可以改革的,但獨獨不能夠改造。因為改造有一個前提,即這個社會一無是處,罪孽深重,然而,這說法何其的荒謬。如果以這樣的觀點,去看待曆史,那許多偉大的曆史事件都是可有可無的,許多偉大的理想,不懈地奮鬥都是徒勞無功的。說實在的,我依然認同對社會,對人性的改造。也正因如此,我才講毛澤東對中國文化最深遠的影響,就是重塑了一個民族的性格。

[ 打印 ]
閱讀 ()評論 (1)
評論
flyingfish26 回複 悄悄話 也正因如此,我才講毛澤東對中國文化最深遠的影響,就是重塑了一個民族的性格。
-----I do agree about that! Mainland chinese and SE Asian chinese are different.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