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女兒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耀眼奪目的鑽戒已經戴在手上,籌謀已久的婚禮也將於五月在浪漫的夏威夷舉行。
在女兒五歲的時侯,我調往省城與愛人團聚,而她則繼續留在爺爺奶奶家裏住了一年多;隨後我們先行出國,她和我們分離了三年;女兒高中畢業後又獨自前往加拿大東部的女皇大學讀書四年。幾次分離,不論她相距離我們多麽遠,與我們相隔的時間多麽長,我們所在的地方始終是她的家,我們依然是她最親愛的人。然而這一次卻大不相同,盡管我們還在同一個城市,甚至每天都會見麵,但是她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愛人,要建立自己的家庭,這也就意味著她要永遠的從我們這個小家中分離出去。
每個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健康幸福地長大,都盼望著自己的女兒身披嫁衣、走進婚姻殿堂的那一天。在為女兒高興的同時,我的心裏也難免有些失落,女兒羽翼已滿,要離開我們的庇護,在她自己人生的道路上展翅翱翔。
失落之時,打開以前的周記、月記、季記,打開塵封已久的記憶,女兒從出生到長大的一幕幕情景又出現在眼前,把她成長中的一些事件,以及那些讓人忍俊不止、哭笑不得的精彩片段整理出來,作為女兒結婚的禮物,也使自己的惆悵之心得到一些慰藉。
9 個月
守時的孩子
女兒的預產期是十月十五日。當時我在兒科工作,人員少工作忙,人們也沒有那麽嬌氣,我每天照舊騎著自行車上下班,家務也照做不誤。我的肚子也比較緊,臨產前就像懷孕 7 個月的樣子,以至於走進產科要求住院,醫生還問“誰要生孩子?”
十月十四日下午,我向科主任請假,說明天就是預產期,想休加班攢下的兩周假期。方大夫是一個善良正直、講究原則的人,她說預產期沒那麽準,多活動有利於生產,孩子出生後,才是真正需要時間的時候,不如留著以後再休。
6點下班,8點開始動產,次日早晨住入地區醫院。由慢到緊的宮縮一直持續了一天,由之引發的劇痛自不必言說。當時負責我的助產士是隔壁鄰居,可能是熟人不好意思頻繁檢查宮口張開的情況,以至於晚上十點另外一名助產士接班後,發現宮口早已開全,才急忙讓我上了產床。此時宮縮已經明顯減緩,胎心也不太好,上了氧氣,就在準備用催產素之前,我抓住一點點宮縮,使出全身力量去配合,女兒終於呱呱落地。10月15日晚上10點30分,除了體重較正常值少二兩外,身長50cm,頭圍34cm ,一個標標準準的女孩子。
推算出來的預產期隻是一個大概時間,早兩周、晚兩周都屬正常,更別說早產,或者兩周後還沒動靜、需要催產或剖腹產的,像我女兒這樣剛好生在預產期的還真是不多。
幾天後方大夫來家探望,看著女兒粉粉的臉蛋,感慨地說:她真是個守時的孩子。
1歲8個月
性別“疑雲”
孩子出生前,人們都喜歡猜測胎兒的性別,有多種方法,比如喜歡的食物(酸兒辣女),肚子的形狀,臉上妊辰斑的多少,走路時先邁那個腳,以及好脈等等。不論怎麽看,怎麽算,都說我懷的是男孩。當時我們醫院新分配來一位化驗師小劉,他說是根據白細胞上鼓槌體的多少可以判斷胎兒的性別。我們醫院所有懷孕的女士都驗了血,大約有 7-8 個吧。結果出來後,小劉高興地對我說:恭喜你啦,你的鼓槌體特別多,保證是男孩。當時計劃生育實行不久,人們都希望能生個男孩,承傳家業。
其實我一直喜歡女兒,我是一個性格內向文靜的人,不知道如何駕馭調皮搗蛋,爬上翻下的男孩。我是家中的老小,上麵的哥姐們已有男有女。先生家隻有弟兄倆,他是老大,所以不論生男生女,他父母親都會高興。
既然大家都說是男孩,那就男孩吧。翻開字典給未出生的兒子取名字,男孩麽,聰明智慧最重要,就選了一個單名“哲”。我還不甘心,說如果是女孩,就叫“鈺”吧,取了我的一個字,又有小家碧玉之意,加個金字旁,增加了一些剛性,不至於綿綿潺潺、弱不禁風。不過大家都說是男孩,我們就一心衝著“哲”去了。
最有意思的是,我在產床上,孩子的頭都看到了大半拉,醫生護士還認為是男孩,衝著等在門外的公公婆婆叫:讓 X 主任請客,是個孫子。公公婆婆都在地區醫院工作,大家非常熟,經常開玩笑。但當女兒出生後,滿屋子的都人噤若寒蟬,啞口無言。
我當時也有一點驚愕,因為和想象中的不一樣,但很快我們全家都興奮不已,這不正是我們想要的嗎?
給女兒定名字的時候,我有心換成“鈺”,先生堅持還是哲好,女兒漂亮已經有了,如果加上聰明不就十全十美了嗎。女兒確實很漂亮,一出生就壓倒群芳(嬰兒室的所有孩子),粉嘟嘟的臉蛋,小小的嘴巴,雖然閉著眼睛,但可以看到兩個眼裂和嘴巴一樣長。
所以女兒有了一個男孩的名字“哲”。
有趣的是,五年後先生的弟弟有了一個男孩,取名為“鈺”,雖然“鈺”可男可女,但好像更適合女性一些。我時常說,如果兩人的名字能對換一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