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四月的一個周末,我有幸參加了朋友老王的六十歲生日慶會。老王在國內是大學教師,又比我們年長一些,大家都尊稱他為王老師。
六十歲是人生的一個重要裏程碑,也許是因為這在國內是一個退休年齡的緣故吧,一般都認為六十歲是中年到老年的一個轉折點。王老師遠在多倫多攻讀博士的女兒Y,深知其中的含義,也深知這些年來父母的不易,決定給父親舉行一個盛大的生日聚會,還不想讓父親知道,要給他一個surprise。
一切都在秘密中進行。母親在暗中提供信息,女兒在數千裏之外遠程遙控,通過MSN,email, 以及電話通知了所有可以聯係到的朋友,確定了聚會的地點,時間,和方式。
那是一個是個長周末,Y和男朋友提前三天從多倫多飛回溫哥華,偷偷地約母親出來吃了午餐,在朋友家寄宿一夜,便和男友去了威斯勒滑雪,年輕人有年輕人的生活,“工作”消遣兩不誤。聚會的`前一天,溫哥華狂風大作,暴雨如注,記得當時我端著一杯熱茶,坐在六樓客廳的落地窗前,聽著陽台的鐵欄杆在狂風的吹打下發出的“嗡嗡”巨響,望著樓下一個house屋頂的油氈,在大風的肆虐下一會卷起,一會又鋪平,心裏暗歎著:這個倒黴的天氣,那個倒黴的人家。此時的Y正在威斯勒返回溫哥華的路上艱難的行使,雨點砸在車窗上劈裏啪啦亂響。手機鈴聲突響,是王老師,王老師首先問候“遠在多倫多”女兒節日快樂,然後開始訴說溫哥華的糟糕天氣,風有多狂,雨有多猛,嚇得Y趕緊用手捂住手機的話孔,生怕父親聽到聲響,加以追問。
次日的天氣風和日麗,狂風驅走的烏雲,暴雨洗刷了塵埃,溫哥華又恢複了她往日的溫婉與優雅。
聚會在一位朋友位於溫哥華郊區素裏市的一個大宅內舉行。每家人都帶著自己精心烹調或者悉心選購的美食,在五點半以前趕到聚會地。四百多平米的豪宅內已經布置一新,房門對麵的旋轉樓梯上纏著彩帶,客廳內懸掛著彩球,巨大的廚台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美味佳肴,不論是從視覺上還是嗅覺上都給人一種期盼,期盼著那一刻的早點到來。
王老師和夫人在六點鍾左右準時到達時,大家都聚集在門的兩側以及旋轉樓梯上,為了使大家都能到位,男主人故意拖延時間,隔著門縫和王老師打趣逗樂。厚重的木門緩緩打開,王老師一踏進門檻,三十幾號人一起驚呼:“Surpriiiiiiiiiise!”,王老師先是一愣,然後激動的笑了起來,晶瑩的淚花在他的眼角閃爍。此時悠揚的“生日歡樂”的琴聲響起,在大家的輕聲附唱中,女兒Y捧著點燃蠟燭的生日蛋糕,像天使一般,款款來到父親麵前。王老師怔了足有三秒鍾才緩過神來,看著手捧蛋糕的女兒,又看到在樓梯上拿著照相機的“準女婿”,他再也忍不住了,兩行激動的熱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我的眼睛也濕了,我相信在場所有的人的眼睛都濕了,看到這感人溫馨的場麵,誰又能無動於衷呢?更有趣的是,女主人拿來一條又大又厚的浴巾,遞給王老師,幽默地說:“擦吧,擦吧”。大家笑呀,樂呀,現場的氣氛達到了高潮。這是我所見到的最Surprised生日聚會,我想王老師也會永遠記住這個不平凡的日子。
其實,再秘密的行動也難免漏出一些蛛絲馬跡。王老師在赴會以前已經隱約感覺到,今天的聚會是為他而辦的,但他沒有想到的是會有這麽多人,十幾戶人家,三十幾號人口,來自不同的朋友圈子,還有幾位是多年未謀見的老朋友。雖然大家都住在大溫地區,但平時個自忙碌,各有各自的生活,沒事的時候電話聊聊天,過節的時候問候問候,見麵的機會並不多,像我,已經有兩年多沒有見到他們一家了。
讓王老師更沒有想到的是女兒和男朋友會幾千裏迢迢趕到溫哥華,出現在他的生日慶會上,昨天不是還通過話聊過天,不是還在多倫多嗎?怎麽會…..? 女兒給他解說了昨天的故事和昨天以前的故事,王老師自然 又是一番激動。
我們都是遠離親人故土,拋開原有的舒適與穩定,移民來到加拿大,一切都從頭開始,幾乎每個人都有過痛苦,彷徨,艱辛和奮鬥。雖然我們經曆了很多,但有這麽孝順理解的孩子,有同甘共苦,相濡以沫的愛人,有一幫有難互相幫忙,有樂大家分賞,知己知彼的朋友,在加上一片空氣潔淨,環境優美的淨土,人生還有何求?
中國人的聚會比西人聚會更加豐富多彩,除了多種多樣的精美食品,純度不同的中外美酒,還有打牌,卡拉OK等活動。大家舉杯邀友,互訴衷腸,各取所好,各盡所能,一直玩樂到午夜才盡興而散。王老師是一個天生的男高音,他悠揚悅耳的歌聲伴隨我們度過了一個美好的夜晚。
感謝王老師的女兒Y,組織了這麽一個令人感動,令人難忘的生日聚會。衷心祝願王老師,王老師一家和所有的朋友幸福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