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中的旅客檳郎

都市中的旅客檳郎
　　11文秘 薑曉琳

　　不知不覺三年多大學生涯已過，雖有不少遺憾之處，不過十分有幸能夠在大學生涯的末尾結識檳郎老師，聆聽老師上課。李檳老師在講台之旁侃侃而談詩文之時，不禁有幾分好奇，百度之後方才釋然，原來老師還是一位詩人。細看網上相關資料，不由先被其中的旅遊詩作吸引，行者無疆，寄情山水，這是多麽快意的人生。
　　檳郎今年年初寫過多首梅花詩，表現了他對中國國花的喜愛，而這些花又多在風景區。《漫遊梅花山》中，檳郎以遊讚梅，又以景襯梅，雖是遊南京著名的梅花山，墨筆卻在曆史滄桑和梅中遊走。由向往梅起筆，由懷古轉呈，“昭明太子編纂文選，壽陽公主梅花妝韻，告天石刻有朱棣的歉疚，商飆別館中豪客正在宴飲。更愛那高處的惟秀亭，將梅潮境界細品。”引經據典，將梅花山的曆史古跡以抒情溫婉的筆調細數而過，從多情抑鬱的昭明太子到嬌柔嫵媚的壽陽公主，由石刻到惟秀亭，走過多少得意之士，又躊躇過多少落魄文人，這是一個多情的地方，又是一個傷感的地方，因著它沉澱了太多歲月滄桑，史事變遷。
　　我有幸跟著檳郎的筆墨遊覽，方能一窺其真容。然而，筆峰忽轉，“新梅園怎麽改成了櫻花園，一大堆日本名字刻碑，又是中日友好，隻是昔日的梅花仙子怎麽不見？”檳郎發現昔日的梅園的一角變成了中日友好櫻花園，提出了含蓄的批評。檳郎柔了筆，斂了情，輕歎一句：昔日的梅花仙子怎麽不見？梅園改櫻園，昔日的梅花仙子雕塑自然不知所終了。踏山而上，俯瞰滿山，梅花如錦，春風拂麵，讓人從“眼觀”到“心悅”， 在百花凋謝之季，唯有梅花生機勃勃。詠梅的檳郎，也不正是欣賞它傲霜鬥雪的錚錚傲骨麽？以物明誌，以詠明心，以梅喻己，激勵自己，奮發如梅。
　　在另一首《雨花台的梅花》中，詩人將梅花與古代烈士聯係起來，“寒風中的虯枝伸展，孤傲的花朵璀璨。剖身的楊邦乂的鐵心，滅十族的方孝孺的傲骨，都征象在這片花海。”如此這般剛強的氣質，也僅是梅花所有。
　　檳郞在《遊覽明孝陵》中又表現出了截然不同的情感。與方才一篇眼看曆史變遷如滄海桑田，心生感慨傷懷不同，這篇卻是帶著極其的憤懣，一種對封建階級的怨懟，對統治階級的不滿，以及對於帝製的不肖。
　　開篇檳郞便表現出內心的不滿，由“踩踩踩”一字三疊打頭，著重感情基調，蹦蹦跳跳於憤怒中又表現出幾分頑皮，讓人在怨中生出莞爾，感情基調雖烈，倒是不至於讓人因詩而情緒失控。有言生前不管占領多大的土地，死後埋放身體的也不過三尺。而朱元璋雖亡故，卻占了一整片紫金山南麓作為陵墓，其奢華程度不禁讓人咂舌。自然，不論是已發現的或者是未曾發現的陵墓，隻要不是亡國之君，其奢華程度，都將讓人大為驚歎。而作為“草頭皇帝”出生的朱元璋，亦是隨了大流，由簡入奢。“要知你也是苦出身，為什麽忘了階級感情？不要說人民解放，結果隻換你做帝王！椅子沒變，隻是換了個搶坐上麵的人！”寥寥幾句，便知檳郎憤慨的緣由。
　　朱元璋打著解放人民的旗號，起義造反，然而，一旦成功，便又鎮壓在人民之上，反反複複，兜兜轉轉，趕走了元人金人，卻是趕不走統治階級的專斷獨裁。無怪乎會讓檳郎在遊覽之時，也不能心平氣靜地欣賞景色。詩中一一舉出其所為缺失，加以斥責，並且以“我死後哪裏也不占，赤條條來，化灰撒江去”表明檳郎看淡死後虛榮假象的高尚情操。最後以“朱元璋，朱重八，朱老人，朱先生，朱大大，朱皇帝，此時就躺在我腳下，你很難受嗎？”與詩歌首節呼應，又一次加深了檳郎對朱元璋的譏諷之情，並且讓讀者產生強烈的共鳴，使人讀來意味深長，久記於心。
　　說到這裏，就不免提一提這篇略帶荒誕的《朱元璋見李自成》小詩了，看似荒誕不經的小詩卻寓意雋永。檳郞讓朱元璋與李自成共處一個空間，讓他們相見，借他們之口批判封建帝製所帶來的弊端危害，批判曆史所遺留下來的慘痛教訓。國非一家所有，而是因民而成，便要時時刻刻為民眾謀福利，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也是檳郎所要再次向我們說明的，而幽默風趣的他選擇了一種輕鬆的方式向我們展示這個道理。
　　加諸於曆史之上的總免不了沉重，《南京愛情隧道》讓我們把心緒放淡，隨著檳郞的筆觸，再來看看不久前在網絡上引起轟動的在江寧的愛情隧道。
　　8月的龍吉山麓，綠蔭如蓋，長長的鐵軌望不到盡頭。在檳郞的筆下，平淡無奇的軌跡，火車削磨過的枝蔓綠葉，形成了一條絕美的愛情隧道。“情人們尋芳而來，愛情在綠油油的長廊裏陶醉。”隱藏在喧囂都市的郊外的隧道，是情侶們午後牽手漫步的聖地。從檳郎的筆觸之下，讀到了愛情最初的味道。“深入遠方的密林”，是愛情來自悠遠未來的呼喚，那密林，象征著美好愛情在未來的道路上鬱鬱蔥蔥，是對愛情最初的，最美的希冀。
　　一直很喜歡檳郎寫詩時候的風格，寥寥數語，看似平淡無奇，卻用最簡單的修辭，讓意象躍出紙筆之間。“那攬風的花頭巾飄舞，回眸的笑容如春花般燦爛”，我仿佛看見少女的清澈眼眸，燦爛的笑容，那是對愛情最美好的向往和期盼，也是檳郎對年輕人的讚美和鞭策。或者……或者……二段，以第一人稱視角，展開聯想和想象，以愛情隧道為載體，將愛人的美，用一連串的動詞刻畫出來；也將情侶之間的小親昵，優雅的展現於讀者眼前。這是多麽虔誠而又讓人羨豔的畫麵，一條鐵軌，一片樹蔭，在盛夏時節，將兩個人的心，毫無間隙的連接起來。
　　檳郎為愛情隧道寫了兩首詩，另一首《愛情隧道傳奇》帶來的卻是一段悲傷的情調，而愛情，又能夠使這種悲傷蒙上美麗的色彩。一對戀人在國際左撇子日8月13日於這裏相識，男方後來不幸死去，留給女方的是每年這一天到此的紀念。“他們在枕木上蹦著賽跑；他們平展著手臂在單軌上追逐；他們並列著各踏一軌，執子之手同行，與子偕老。”美好的開端和美好的誓言所能夠帶來的結局，不論是悲劇還是喜劇，都值得人去回味，去感慨，正如檳郎的詩一般，這麽值得人去深思。
　　這一條小小的鐵軌，在地圖上彎彎曲曲的黑白線，是我們這些年輕人對愛情的期盼，憧憬，與守望，也是老師幾十年人生閱曆的精華，愛情，這個共同的主題，讓我們心生向往。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雖不能至，心向往之。或許，我們每個人未必能找到自己心中的愛情隧道，但是，跟隨著檳郎老師的思緒，在詩句之間流連忘返，我們能找到那份最初的美好。
　　其它如《遊玩總統府》，追溯曆史，感歎地老天荒的變化；《重遊中山植物園》中今與昔對比，檳郎個人的愛情故事與這裏有關；亦或是《重遊將軍山》《再遊將軍山》的學生遊伴的變化，讓人分外感慨。檳郎老師有著太多太多的詩篇讓我學習，我卻無從一一下筆。
　　檳郎老師出生在鄉村，現在都市裏工作，卻熱愛旅遊，筆耕旅遊文學，放浪山水，是名副其實的都市中的旅客。了解詩人檳郎，跟著他的詩作，回味一份真情，一份感動，一份偏執，一份沉重；能夠在斑斕的時光中，在恬靜的午後，靜靜讀詩，細作思量。有師如此，受益無窮，有友如此，幸甚至哉。
　　2015-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