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美國媳婦氣走了中國婆婆

大家都看過“新大陸” ，“綠卡，北京姑娘在紐約”和美國電影“綠卡”吧。從這些影視作品中，不難看出，對外籍人來說，要想在美國長期合法地居留，這張小卡片實在是太重要了。所以呢，在美國，大部分外國留學生在完成學業後，弄張綠卡就成了大家首要關心的一件大事，辦綠卡也是華人美國生活幾步曲中很關鍵的那一步。

該怎麽弄到這張卡呢？除了特殊情況之外，留學生們通常是在畢業工作後，由雇主支持申請綠卡。可是，有些畢業於冷門專業的外國留學生，不一定畢業後就能馬上找到工作。沒有雇主的支持，辦綠卡就很困難。要是一不小心，變成了美國黑戶，那麻煩可就大了。

這可怎麽辦呢？

天無絕人之路。有的人，選擇再次讀書重獲學生身份以期再戰。有的人，則選擇嫁娶洋人快速救國。

下麵這個故事中的小林，就是一位為了保住合法身份而下嫁美國姑娘的大陸留學生。

小林長得很帥，他高高的個子也超過了大部份國人的身高。大高個，勻稱的身材，周正的五官，小林的模樣，有點兒像歌星林依倫呢。

在改革開放初期，小林的母親辭了公職，在南方某市開了家餐館。由於她經營有方，生意紅爆，林家的腰包一天天鼓了起來，他們成了中國先富起來的那批人。所以，小林剛出國時手就很闊就不難理解了。

 

90年代中期前後，大學一畢業，小林就直接到了美國留學。唯一有點兒遺憾的是，小林主攻的文科某專業，在美國，拿獎學金不太容易，畢業後，在美國的工作就業前景也不太好。不過，由於小林是母親最疼愛的兒子，剛出國時，林媽媽就往小林腰包裏塞了N萬塊美金。所以，即使在美國沒任何收入，小林的生活還是挺滋潤的。

剛入學不久，小林就買了輛新車。小林的這些銀子，當然都是林媽媽辛苦掙來的血汗錢。那時候的留學生，可沒有現在的小留學生們富裕。九十年代的大陸留學生，剛來美國就如此闊綽的人可真不太多。於是，小林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大家的眼球。羨慕者中，不乏那些時值花樣年華的單身姑娘。

 

小林性格開朗，人又帥，難怪他很能討女孩子喜歡。讀書的兩年當中，有幾個大陸姑娘和小林保持著不鹹不淡的距離。好奇者們一直在猜測究竟著，到底哪位幸運姑娘會成為小林未來他兒子的娘呢。

 

出乎意料，小林一畢業，他居然把一位平時大家沒怎麽注意到的美國姑娘文迪娶進了門。文迪也是文科出身。她長的五大三粗，是那種不太漂亮的美國妞。據說，文迪家境不太富裕，她的父母都是美國鄉下的農民。文迪上大學時的花銷，靠的全是貸款。畢業後，文迪在小林讀書的學校就職，她是位給外國人補習英文的語文老師。小林和她算是師生戀吧。

 

小林和文迪的戀愛過程短平快，好像是一眨眼的功夫，兩人就結婚了。

婚禮那天，小林和文迪熱情招呼著前來祝賀的中外朋友們，豔麗的婚禮照那是拍了一張又一張啊。婚禮中，從中國遠道而來的林媽媽抿嘴微笑，老人家的神情，很像是“大宅門”裏的斯琴高娃看陳寶國娶親時的樣子。

 

我的室友潘陽是小林的摯友。小林結婚後，從他那裏，我們還是會斷斷續續地知道些小林的其他消息。當時，潘陽是小林生意上的合夥人，他們的來往因此也特別頻繁。

出乎意料，在小林婚禮兩個月後的某一天，潘陽告訴我們，小林的母親要在我們的公寓擠幾天，然後，老人家要打道回府。

原來，在兒子家沒住幾天，林媽媽和洋媳婦性格嚴重不和，她幾乎是被洋兒媳趕出了家門。夾在婆媳之戰中間的小林，居然無能為力留住媽媽。就這樣，林媽媽眼裏含著一包淚，離開了兒子的家。

 

林媽媽來到我們公寓時，手裏提著一個幾乎是空著的旅行箱，臉上布滿了尷尬和無奈。在我們公寓暫居那幾天，老人家的被子和枕頭都是我們給她臨時拚湊的。一提起兒子，林媽媽禁不住老淚縱橫，全然沒有了婚禮上的自豪和微笑。從她那裏，我們終於知道了小林更多的故事。

 

其實，小林有一位來自大陸的戀人，兩人感情也不錯。可是，因為小林畢業時一直找不到工作，身份就要不保了。在美國，就是這麽現實。沒有身份，拿什麽談愛情。於是，小林隻好和這位美國姑娘草率成婚。

應該說，美國姑娘文迪還是挺喜歡小林的。還有，小林腰包裏的錢，不僅可以幫她還貸款，還可以讓她過上舒適的日子。文迪嫁過來，感覺還是挺幸福的。

自古婆媳難處，再加上東西方的文化差異，使得洋媳婦和中國婆婆在一個屋簷下沒共處幾天，就吵得天翻地覆。為了兒子，林媽媽隻好讓洋媳婦遂願，自己寄居別處。林媽媽一提起這事，總會一邊流淚，一邊肯定地說，“等小林拿到綠卡，他就會離婚的”。

唉，這無可奈何的婚姻，似乎對美國姑娘也不太公平。

 

其實，那時候，留美身份不保的人，有許多人北望加拿大，速辦加國移民。應該說，除了娶洋妞，小林還是有其他選擇的。不過，具體的人生選擇都是各自的私事，外人隻能是旁觀者而已。小林的故事，是不是有點兒像“新大陸”裏的少女小漁。影視中演繹的無奈，在生活中真的會重演。

此刻，我想起了許多年前的畢業紀念冊上，一位失婚的老師給我的留言：雖然你擁有獲得各種幸福的可能，但你一定要珍惜你的第一次選擇。

小林的第一次選擇帶著無奈，你，我，他呢？這種老套的故事，是不是還會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