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故事----人鬼之間（3）

                                                七

風和日麗，山腳下，草原，樹林。

一隊人馬正在驅車追趕野鹿。眼看追上，有人彎弓瞄準，領頭的壯碩雄鹿突然轉身向相反的方向跑去，追趕的車馬措手不及，隊形大亂。鹿群逃脫。

一輛雙馬拉的戰車從混亂的車隊中衝出，飛快地向遠去的鹿群追去。

一人指揮：公子追上去了，大家緊跟保護！

眾人尾隨追趕，呼嘯聲此起彼伏。

 

鹿群奔跑跳躍，速度極快，眼看戰車無法追上，隻見第一輛車上跳下一個身穿黑熊皮、披發紋身的大漢，邁開兩條長腿，迅跑如風，遠看像一股黑旋風，越跑越快，逐漸把一哨車馬遠遠拋在後麵，離鹿群則越來越近。領頭的雄鹿仰天長嘯，放慢腳步，讓過身後的鹿群，準備與追來的大漢拚死一搏。鹿群剛剛跑過，黑旋風已經趕到，一聲大喝，雄鹿便被撲倒。大漢用膝蓋壓著掙紮的鹿，一手按著鹿頭，一手用皮繩熟練快速捆綁鹿的四蹄。待到捆好，起身，眾人恰恰趕到身旁。

一人驚歎：公子神勇，駿馬健鹿也沒你跑得快！

一人翹指阿諛：公子絕技，天下無雙！

另一人作揖鞠躬：王室有公子奇才，一定能把吳國治理得強大昌盛，我等臣民趕上好時候啦！

大漢麵露得意的微笑。

 

突然，附近一棵大樹背後出現一頭重逾千斤的大野牛，狂吼一聲，圓瞪雙目，朝人群衝來。

人群大亂。

有人喊：保護公子，不得退步！

一人被野牛角挑飛，摔倒地上，胸前血肉模糊。

又有兩人被野牛撞倒，有人用長矛刺中野牛，野牛更加狂燥，踩著人體繼續前衝。

大漢高喊一聲：都閃開，我來也！

迎著野牛衝上去，側身抓住野牛雙角，雙方對峙，僵持。牛鼻噴熱氣，大漢肌肉高聳，汗水淌下，眾人呆若木雞。俄頃，大漢一聲怪叫，猛發力把野牛放倒，用膝蓋死死頂住，野牛竟然掙紮不動。

一人醒過神來，指著野牛，連聲叫道：快快，下家夥！

眾人撲上前，一陣矛刺、劍劈，鮮血濺得人人滿身滿臉，野牛狂吼蹬腿死亡。

 

眾人脫力坐倒。

大漢站起來，抹了把臉上的血水，踢了踢野牛屍體，

輕蔑地：畜牲也敢跟我鬥！不自量力！

一人強打精神：好險，幸虧有公子在，公子不愧是天下第一勇士！

一人諂媚地：普天之下，誰有公子這般神力！真是神人，神人呐！

眾人齊聲附和：就是就是。

一人又說：公子氣度不凡，靜如處子，動如脫兔。不動則已，一有舉動，試問天下誰能敵？

一人說：你這什麽水平呀，怎麽能拿嬌滴滴的小妞、怯生生的兔子形容公子？要我說，那是靜如星空，動如霹靂。

一人不甘落後，搶著說：古今中外，何曾有如此偉大的領袖？大禹光會挖溝，商湯全仗著伊尹，周文王、周武王隻能耍心眼，武功一點拿不出手。能夠追隨公子，真是我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大漢擺擺手：行了，我養你們可不是為了天天聽怎麽拍馬屁。都給我起來，趕緊收拾獵物，安營紮寨。好不容易從都城出來，可要痛痛快快地打幾天獵。

 

                                                            八

 

夜晚，篝火通明。

人們圍火而坐，一邊烤肉，一邊喝酒。爵觚交錯，唱詩相和。

大漢豪邁地舉觚仰頭痛飲，然後吟誦：我有旨酒，祈福天公。我有嘉賓，鼓瑟吹笙。赳赳武夫，氣貫長虹。來朝凱旋，光耀蒼穹。

眾人狂呼叫好。

一人說：公子文能治國，武能安邦。若大王百年，公子即位，定能富國強兵，稱霸天下。

一人小聲對鄰座說：詩中最後一句似有不妥。

鄰座不解：有何不妥？

說者不無得意：慶忌公子的叔父公子光，一直心懷叵測，覬覦王位。光耀蒼穹，這不是為公子光造勢嗎？應該改成慶功蒼穹。

鄰座緊張地：快閉嘴吧，小心讓公子聽見，首先把你撕成碎片。

前說話者臉色一變，以袖遮麵，低頭塞進嘴裏一塊肉。嚼了嚼，又吐掉，聲音變調：呸，鹽放多了，真不是好廚子啊！

大口喝酒。

 

眾人豪飲歡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