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六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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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木子美的對話

(2012-04-26 19:37:09) 下一個

不得不承認,我在現代化的通訊設備麵前是一個落伍而愚笨的人,但 幸好在現實生活中結交了些許不落伍也不愚笨的朋友, 可以把電子世界裏值得關注的事件和新聞及時地用古老的通訊方式-電子郵件發送給我, 得以讓我在還不算太晚的時間裏讀到了木子美的這篇文章。
公平地說,木子美在這篇文章中講述的事實和由事實引發的感想從根本上講是公平的。
八 年前, 我在法蘭克福的研討會上聲明自己在木子美的現象中看見的是女權主義思想的不經意流露,其一是因為她的行為從客觀上瓦解了男人“征服”女人的優越 感,其二是因為中國女性在擇偶和性生活中普遍存在的賣身心態在她這裏碰到了一個絕對的例外。之所以強調“不經意”和“客觀”這樣的字眼兒, 是因為在我發 言之前就知道木子美本人曾多次否認自己是女權主義的實踐者。
但正因為她對自己女權主義實踐者身份的否認,才讓我產生了要把她做為我女性主義藝術創 作主角的念頭。因為如果她明確地意識到自己行為的挑戰目標是男權社會,那麽她自己就是一個行為藝術家,她的公眾行為就是一個完整的藝術作品, 我的藝術加 工充其量也就是技術工作或理論補充。正是她對自己行為的目的,意義及效應的竭力否認,才使一個以從事藝術創作為職業的人從中發現了創作的挈點。正如畢加索 把自行車座做成牛頭就成了他的獨創,杜尚把小便池搬進美術館就成了他的經典一樣。
當然, 人不是現成物, 我不能把一個人象車座或小便池一樣地搬 進美術館。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做DV紀錄唯一的目的就要是做為藝術創作的原始資料。木子美決定在我的鏡頭麵前脫衣服的時候,對我藝術家的身份和意圖既 清楚也認同。我現在還能能記住的一個場麵,就是她用我及其欣賞的童真語氣說:你做吧, 愛怎麽做就怎麽做。
如果我是一個在現代化通訊工具麵前不落 伍而愚笨的人, 我就不會在木子美回國後就沒再聯係, 如果我是一個善於草船借箭的人,我就會用最快的時間把木子美年輕而性感的胴體做為炒紅我自己作品的 原料, 或者,如果我是一個性取向不夠明確的人, 我甚至還可能成為木子美博客中被品頭論足的首位女性。但遺憾的是, 所有這些如果都隻停留在虛擬的狀態 上,所以我就成了木子美筆下那個消失了八年以後突然間把她搬進美術館的“凶猛”女權主義者。

不得不再次承認,我的確是一個在現代化通訊工 具麵前落伍而愚笨的人,這個事實導致我在作品完成之後和展出之前失敗地嚐試了和木子美聯係過三次,通過三個不同的人,其中一個是當年和我一起錄像的藝術史 係女學生周國景, 另一個是伊比利亞藝術中心網絡部的工作人員,第三個是一個在微博上有眾多響應的私人朋友。

所以,對於木子美“為什麽不告訴我一聲?也不邀請我去看展覽?”的質問,我表示100個理解。對於木子美因此而產生的氣憤和不滿,我表示1000個道歉。另外,如果木子美願意給我一個彌補過錯的機會, 我很高興能在《禿頭戈女》的下一站展覽邀請她親臨展場。

除 此之外,我還想說的是一個關於女權主義的話題。近幾天接連遇到了幾個既智慧又能幹的女性同胞,都如出一轍地否認自己是個女權主義者,我覺得這是個很奇怪的 事,想了半天, 我覺得她們的否認很可能是出於對“女權”二字的誤解,我對女權的理解非常簡單,可以參考以下這些問題做一個測試:

1,問:女人也是人嗎?
      答:A, 是。B,不是。
2,  人生而平等嗎?
        答:A,是。 B,不是。
3,   目前的社會做到男女完全平等了嗎?
      答:A,不 是。 B, 是。
4,  如果你對問題3的回答是A, 你覺得這種現狀有改變的必要嗎?
     答:A, 有。 B, 沒有。
如 果你對以上的問題, 選擇的都是A, 那麽就證明你是一個女權主義的支持者,如果你對以上問題部分選擇的是B, 那麽就證明你是一個女權主義的反對 者, 但是那些認為自己不是女權主義支持者的男人或女人,請你明確地告訴我們:你對以上的問題,哪一個選的是B? 你的理由是什麽?

我的陳述完畢。

附:


木子美:女權凶猛
2012.03.29 971 南都周刊2012年度第11期 0條 推薦[1]
“凶猛”的女權在表現形式上,有如一把尖利的矛,霍霍戳向目標,而不容商量。她們要說一件事,怕沒人聽見,於是先幹一票大的。看起來好像在殺戮男權,同時又在排斥女性異己者,變成一個另類的群體。
有人在微博上發了藝術展資料給我看,兩幅裸照配著模糊不清的文字,主角不是別人,正是在下。我好像挨了一記悶棍,那個比現在瘦20斤,8年前的我,一絲不掛躺在白色床單上,旁邊依稀可見紅色圍巾和雜亂的衣服。
當 時發生了什麽?我應邀到德國參加全球博客大賽評選,然後又被安排參加法蘭克福女權主義研討會。活動結束後,在一位學攝影的女生和一位女畫家陪同下,參觀了 當地名勝,晚上同住在有漂亮斜坡屋頂的小旅館。我們親密無間,臥談一夜,早晨起床後,我洗了個熱水澡,光著身子出來,一時興起,拿紅圍巾在床上玩跳繩,跳 累了倒在床上。這過程,她們用DV記錄了下來。
之後,我們再無聯係。我不記得她們的名字,甚至不知道自己成了“作品”。可是現在,早春三月的北 京,798年的某個藝術展,播放著這段錄像,並且把我的裸體印在宣傳畫冊上,參觀者說,展廳裏充滿了垃圾桶旁陰道的味道。“為什麽不告訴我一聲?也不邀請 我去看展覽?她們在討論當年人氣和心理巔峰狀態的木子美,以及那個像男人一樣去戰鬥的我,卻與我無關?”我在心裏畫了一串問號,最後跟自己解釋說:因為她 是一個女藝術家,也是一個女權主義者。她不想向我交代什麽,認為我應該無條件地支持。
嗯,就是這樣,激進的女權分子做著許多生猛的事。比如去10 元店提供免費性服務,並要客人拍照留念,直播她的行為藝術,以呼籲“賣淫合法化”。比如在鬧市中心開展占領男廁所運動,以呼籲政府立法增加女廁位數,消除 女性在公共場所如廁排隊現象。還有開放的女同性戀者去占領男同誌酒吧,在舞池裏脫光上衣求關注,5分鍾後被保安嗬斥製止。
當朋友跟我說,他很討厭 女權主義,我有些尷尬。因為我不是主義先行者,也不是什麽同行者,但不小心就會被劃到圈子裏去。實際上的情況是,女權主義者也把我當做“樣本”,研究我的 觀念和行為。幾年前我去香港玩,有位女博士約見麵,結果帶了七八個學生來觀摩,在咖啡廳裏,有人拿著小本,有人拿著錄音機,問了我許多關於性經曆的問題, 采樣完畢,道謝離去。
我是不是也像被占領的男廁所,或被要求拍照留念的客人?我知道她們想表達什麽,需要什麽,但“凶猛”的女權在表現形式上,有 如一把尖利的矛,霍霍戳向目標,而不容商量。她們要說一件事,怕沒人聽見,於是先幹一票大的。看起來好像在殺戮男權,同時又在排斥女性異己者,變成一個另 類的群體。
“那麽說,你也害怕洪水猛獸的女權主義?”“女權主義有多重性格,從合作態度上,我喜歡理性一點,友好一點的,而不是形式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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