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藝術家的私人生活(十四,靈魂之愛2)
(2009-10-01 01:00:47)
下一個
既然菲裏克斯已經說了“再見”,我隻好也做出告別的姿勢,在德國告別的正規姿勢應該是一隻胳膊挎著他的脖子,然後用嘴巴假裝在左臉和右臉上各親一下。我把動作的第一個步驟實施了之後,突然間覺得把這個動作當作接吻的前奏也同樣協調,我看著他湖水一樣的眼睛,希望他能給我一個鼓勵,但是他隻是看著我的眼睛,身體的姿勢一點變化都沒有,我隻好臨時改了注意,在他的額頭上吻了一下,然後打開車門。在微弱的夜光下,我還是清楚地看到了他臉上的失望。
他在期待著我能給他一吻嗎? 我是女人,雖然我久經沙場,但我從來沒主動吻過男人。我又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心裏一直在想,等到明天吧,我會對他主動的。
第二天見到菲裏克斯的時候,他的舉止發生了很大變化,他不看我的眼睛,和他打招呼,他的回答也變成公事公辦的口氣。他的冷淡使我根本無法實施自己琢磨了一宿的計劃,我決定還是順其自然吧。
我把在劇院裏錄下的場麵回家反複播放,一有菲裏克斯出現的鏡頭就按下“暫停”,我發現自己無法忘記他的眼睛。於是我為他畫了一幅肖像,畫得極為傳神。我把肖像悄悄地放在他的辦公室裏,卻出乎意料地在他的辦公桌上發現了一本《花花公子》的雜誌,雜誌旁邊,還有幾張普通女人的裸照,說是普通,指的是沒經過加工,自己照的,但照片上的女郎,風騷及至。我忽然間有點明白了:也許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夢中情人。
過了兩天,我接到菲裏克斯媽媽打來的電話,說我給他兒子畫的肖像,給他們夫婦帶來極大的震動,想和我見上一麵。
我來到菲裏克斯的家,是一幢豪華卻又極為別致的別墅,很古老的建築,是那種窮人白給都住不起的地方——維修和取暖就耗資驚人。
我一進門就在尋找菲裏克斯的痕跡,他雖然和父母不住在一起,但曾經在這兒住過的痕跡卻無處不在。我看見他小時候的照片,燦爛得耀眼 —— 那時候的他,還沒有經曆過生命中的第一個浩劫吧?
看著那個照片,我竟然流淚了,很多年來,我經常欲哭無淚,包括在聽說楊已經結婚的時候。
菲裏克斯的父母,我隻在電視上見過,本人比平麵的效果還要震人 —— 太有大家風範了。我們談得還算投機,菲媽甚至在告別時,承諾為我舉辦一次肖像畫個展。
菲裏克斯還是對我代搭不理。有一天,正當我正坐在晚飯桌上一個人吃飯的時候,菲裏克斯走到我的桌前,冷冷地說:“你對我父母的安排,還算滿意嗎?”
我有點迷惑,確實知道他媽媽已經開始為我籌辦展覽,但我不明白他為什麽用這種語氣問我。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實話實說。
“你真單純,”他的口氣裏充滿了諷刺,“全世界都明白了,就剩下你一個人還不明白。” 離開我的桌子之前,他又補充了一句:“謝謝你的肖像,按你的意思,我已經把它贈送給我父母了。”
我現在倒是真的明白了 —— 他認為我在利用他!
心靈受過傷害的人,在常人看來都是不可理喻的,我不是“常人”,所以我理解他,但我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解釋。我打電話告訴菲媽,畫展的事我放棄了。
社會真是口大缸,老是教人學不該這麽直接教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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