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藝術家的私人生活(三十二,同性之吻2)
(2009-10-12 05: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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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是另外一個女人,一個叫魯奇婭的女人。
一天傍晚,我正在畫畫,聽見工作室的門鈴在響,打開門一看,是一個陌生的女人,雖說是陌生,但看著卻有點麵熟,我終於想起來了,這是個我偶爾在電視和電影裏能看見的麵孔 —— 一個奇怪的隻有名字沒有姓的演員。她讓我感到麵熟的另一個原因是因為她的眼睛,一湖秋水一樣,還有晚秋給人帶來的惆悵,我想起了她的名字,魯奇婭,拉丁語裏光明的意思,陰性的光明。
“我來是因為菲裏克斯的事。”魯奇婭進門就說。
“你和菲裏克斯是孿生兄妹?”她的眼睛讓我想當然地問了這句話。
“你真會開玩笑。” 魯奇婭咧出一個嘴角向下的笑,秋天的湖水裏蕩漾出眼淚形成的微波。
“我們出去坐坐吧。”我覺察到了一種不祥的預兆,她帶給我的消息可能需要和烈酒一起吞下去。
“菲裏克斯失蹤了。”坐進酒館裏的我們又開始了剛才斷下的話題,“他給他父母留了個紙條,說是要到一個沒有熟悉的人,熟悉的動植物,熟悉的空氣的地方去。”
“他去澳大利亞了。”我緊張的心情有點鬆弛了下來,因為菲裏克斯最近給我發的郵件是一個還沒開拍的電影腳本,腳本故事裏的男主人公一直在說要到“一個沒有熟悉的人,熟悉的動植物,熟悉的空氣的地方去”,那個地方就是澳大利亞的某個角落。
魯奇婭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和你想的一樣,可是沒有人相信我的話。”
她有些冰冷的手讓我想起了菲裏克斯撫摸我胳膊時的感覺。
“你也看過他的腳本?” 我問。
“什麽腳本?”魯奇婭的湖水快溢出了湖岸。
我沒回答她的問題,我想如果菲裏克斯沒把那個腳本給她看,肯定是有他自己原因,也許是出於女人的某種自私心理,我不自然地轉換了話題。
”魯奇婭是你的藝名嗎?為什麽你隻有名字,沒有姓。”
“我根本就沒有姓。”魯奇婭黯淡地說,“我是孤兒院長大的。”
我知道這又是一個裝滿了故事的女人。
“我從十二歲起就單戀菲裏克斯,到現在已經二十二年了。” 我才注意到這女演員的眼角,確實是有一些年過三十了的痕跡。
“我們先是同學,後是同事,之所以總在一起,是因為我總在追隨著他,進了演藝學校,成了演員,都是因為他的原因。”
“他知道嗎?”
“當然知道,但是他說他不敢接受那麽狂熱的愛,罪惡感會讓他發瘋的。”
我想起菲裏克斯對我說過的“怕從夢中驚醒”的話。
天黑透了時候,魯奇婭已經有了許多醉意,我怕她出事,決定開車送她回家。
進了她的家門,我幾乎被驚訝得懷疑自己在夢境之中 —— 她的家裏有一個和菲裏克斯在倫敦的公寓裏幾乎一模一樣的巴羅克沙發和沙發前麵的巨大鏡子。
我們並坐在沙發裏的時候,我又看見了鏡子裏的兩個人影,像兩個披著畫皮的鬼魂。
“沒有他的生命,對我來說一點存在的意義都沒有。” 魯奇婭對著鏡子裏的畫皮說。
我又吃了一驚,世上竟有如此不可思議的事。
我覺得自己的心理防線在一瞬間被徹底摧毀。
“你去找他吧。”我終於決定把那個腳本送給魯奇婭,按照腳本裏的環境描繪,她會找到他的。
魯奇婭抱住我痛哭起來,我也哭了 —— 如果不是有她的出現,我想去澳大利亞尋找心靈寄托的,可能是我自己。
魯奇婭抱著我的頭,出其不意地給了我一個熱吻。
她的吻,和索尼婭的如出一轍,滾燙滾燙的,隻是這一次,我竟然有了觸電一般的感覺。
在魯奇婭湖水一樣的藍眼睛裏,我找到了愛的載體 —— 那種有別與性的,遠離了肉體的愛。
打開一扇窗,看到一個蔚藍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