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藝術家的私人生活(十六,靈魂之愛4)
(2009-10-02 02:0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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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裏克斯在把所有的慶祝活動都結束了以後,決定接受倫敦一家劇院的邀請,到倫敦工作一段時間。
我們的交往變成了偶爾地通通電話,他還是說像詩一樣的句子, 我把他的句子再翻譯成白話文。
後來我被D和E的故事弄得傷了胃口,就決定去倫敦看望菲裏克斯。
我是個很懶散的人,竟然把原來訂好的航班給錯過了,隻好加了一半的錢,乘坐兩個小時以後的下一班飛機,到達菲裏克斯的公寓,已經是夜裏九點,整整比預計的時間晚了三個小時。
菲裏克斯開門看見我時,有點意外,“我以為你改變注意,又不來了呢。”
“為什麽?”我問。
“你不知道自己是個說變就變的人嗎?”
原來我在他心裏,也是個不可理喻的怪人。
菲裏克斯的公寓位於倫敦老城的中心,房價貴得驚人,租金竟是按周來計算的,一個單身的人,在這樣的地方能有個一室一廳的公寓就已經算是個不錯的落腳之地了。菲裏克斯的客廳裏,幾乎沒有什麽家具,但巴羅克風格的沙發和茶幾,倒是和這古老的建築十分吻合,到處都洋溢著維多利亞時代的氣息,包括菲裏克斯自己,像個莎士比亞的劇中人物。
茶幾上放著一瓶打開的香檳,幾瓶沒打開的紅酒和小點心,看來這就是他今天晚上用來招待我的“酒席”了。
“以為你不來了,就先把香檳打開自己喝了。” 菲裏克斯有點不好意思地解釋。
心靈受過創傷的人都特別容易懷疑別人對自己的拋棄,晚了三個小時,他肯定覺得無望了。我們是心靈想通的人,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舉動我都能分析出緣由。
我們並排坐在沙發上,喝著酒,進行著詩和白話夾在一起的對話。
“你和這個公寓很配。“ 我說,”都很十七世紀。”
“你來了,我才和它配上。”
“你的話讓我一頭霧水。”
“我們的愛情,是十七世紀的遺產。”
天,他竟然這麽不經意地就說出“我們的愛情”,讓我怦然心動。
我把頭靠在他的懷裏,沒脫鞋的腳搭在巴羅克沙發的扶手上,我看見沙發對麵牆上巨大鏡子裏的一男一女,像是兩個披著畫皮的鬼魂。鬼與鬼之間的溝通是不是比人與人之間更加容易?
我們的這個姿勢一直保持到淩晨兩點。
“我們去睡覺吧,” 他說,“明天上午排練,你也得和我一起去。”
菲裏克斯的臥室裏隻有一個放在地上的雙人床床墊和一床棉被,他堅持要睡沙發,並且從櫃子裏找出一條毛毯,說那就是他的被子。
我躺在舒服的床墊上,蓋著被子,很快就入睡了。天還沒亮,我又醒了,感覺出一些寒意,我想起了菲裏克斯,他睡在客廳的沙發上,肯定很冷。
我打開床墊邊上的台燈,通過開著的門,能看見菲裏克斯正卷曲在毛毯下瑟瑟發抖 —— 他根本就沒睡。
我走到沙發前,撫摸著他的頭說:“你是一個天使。”
“我隻是一個浪漫主義者而已,” 他坐起來說,“我喜歡這種感覺。”
我也坐進了沙發,我們兩個人一起,縮在沙發裏,一起披著毯子,熬到了天亮。
我在倫敦隻能呆兩個晚上,所以我們決定,第二天晚上幹脆不回家了,先是和他在倫敦的同事朋友們一起吃飯喝酒,然後又去看通宵電影,整個一個晚上,我都依偎在他的懷裏。
送我去機場的時候,他輕輕地給了我一個唇吻。
“心情不好的時候,就來倫敦和我過不眠之夜。” 他說。
“你想過不眠之夜的時候,就打電話通知我。” 我說。
也許菲裏克斯是對的,兩個私生活都很亂的人,有必要再亂上加亂一次嗎? 而我們十七世紀的愛情,卻給兩個空虛的心靈帶來無限的慰藉。鬼魂的愛情是沒有肉體的,因為鬼魂根本就沒有肉體。
你她媽的怎麽那麽明察秋毫?
你這一段給女藝術家的性格一個轉機,否則一路生猛下去,讀者總會覺得厭煩的。等著看你更大的突破。
非常喜歡,非常著迷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