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兩個丈夫,一個合法的,一個非法法的。
我的合法丈夫有兩個妻子,一個合法的,一個非法的。
我的合法丈夫叫歐陽子健,中國成都人。
我的非法丈夫叫阿雷克斯,德國漢堡人。
我合法丈夫的合法妻子叫徐菲雨,中國青島人。
我合法丈夫的非法妻子叫喬安娜,英國曼徹斯特人。
我的非法丈夫和我合法丈夫的非法妻子是合法夫妻。
我和我的合法丈夫住在一座洋房的東半側,我的非法丈夫和我合法丈夫的非法妻子住在西半側。我們共同的房子正麵有兩個入口,兩個信箱,兩個門鈴,兩個房主姓氏標牌,但是房子背麵的花園和陽台是相互開放聯成一體的。
我們居住的地方是個二十一世紀的現代化工業國家,這個國家的現行法律不承認四個人的婚姻,但除此之外我們都是遵紀守法循規蹈矩的好公民,我們甚至生兒育女,繁衍後代。
五年前第一次聽到家梅大談歐陽子健的時候,我認為她在扯淡- 聽這名字就是扯淡。每次在小說裏看到歐陽司馬之類的姓氏,就對小說的作者產生偏見- 淺薄,虛榮,媚俗,外加瓊瑤式的假浪漫。家梅是我語言班的同學,陪讀夫人,北師大中文係畢業,喜歡杜撰故事。
據說歐陽子健是個和他名字一樣的風流才子,十六歲少年科技大學畢業,二十歲公派赴美,三十歲晉升教授,現在三十五歲,因垂涎德國教授的終生製度而棄美來德。三十五歲的歐陽教授尚未娶親,是個不折不扣的鑽石王老五。王老五的專業雖然是枯燥的理論數學,但活潑善動,愛好廣泛,琴棋書畫,無所不能,天下美女,趨之若騖。
“足夠啦,足夠啦,”正處在普遍培養重點選擇階段的我迫不及待,“什麽時候給我引見?”
“人家一個大教授,我總不能開口就說介紹對象吧,”家梅拿起架子,“這樣吧,下次在大學食堂吃飯碰見他,我電話通知你,你火速前來。”
家梅說話算話,果然在幾天之後打來電話:火速,火速!
當時的我衣冠不整,一對胸脯半雙露在外麵,“今天不行,穿得太不像良家婦女,大教授不會喜歡這個。”
“ 少麻煩,他過幾天回美國,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啦!”
我一聽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豁出去了吧。半裸著跑到家梅指定的地方,果然看見鑽石一顆,閃閃發光。
歐大教授細皮嫩肉,斯文體麵,舉止從容。
家梅假裝是巧合,介紹了我們認識。
大教授見到我半裸的胸脯時眼裏冒出來的竟然是驚喜和貪婪- 哈,歪打正著了!
歐陽的確是他的祖傳姓氏,家梅沒有弄虛作假。真名實姓的歐陽子健對我一見鍾情。
其實他的名字一點都不假浪漫- 李子健 王子健 張子健不都是小康之家的普通兒子嗎?歐陽子健也是小康出身,沒有一點我以為會有的架子。
出國之前,家母找人給我算命,算出的結果是:離家越遠,福氣越大。果然不假,在國內無人問津的存倉貨出口到萬裏之外就成了供不應求的搶手貨了!
和歐陽的關係發展得突飛猛進,好事並不多磨。唯一令我為難的是我在認識歐陽之前普遍培養的隊伍裏,有一個培養得過頭了一點- 我學生宿舍的鄰居阿雷克斯。
“咱們分手吧,”我對阿雷說,“我遇到了the right one ”
“我是錯誤的一個嗎?”阿雷驚問。
“本來不是,但是你說三十歲之前不會結婚,我不能等你五年。二十七歲的女人在中國都快過保質期了,我可不敢冒損失五年青春尾巴的風險。”我實話實說。
兩個月後,阿雷去了巴黎,繼續他的經濟專業學習。
臨走之前阿雷從背後抱住我,我清楚地感覺到後腰上頂的硬物,熱氣騰騰。
和歐陽在一起以後,偶爾想起阿雷,和他網上聯絡。
歐陽到底是個經曆非凡的大才子,對我們的藕斷絲連視而不見。
一年之後,歐陽成了我的合法丈夫。
巴黎畫廊博覽會是我年年不落的傳統節目。“我去巴黎,住阿雷的公寓,你介意嗎?”我問我的合法丈夫。
“為什麽介意?”合法丈夫一臉清純。
阿雷公寓所在大街的名字,像個沒有想象力的人編出來的- 塞納河大街。我和阿雷坐在這條象編出來似的大街上,感覺有點不真實。
北德男人的嚴肅被巴黎暖風吹得有些輕佻,我發現阿雷變化挺大。
“男人女人各有一本辭典,”阿雷說,“要想不誤會對方就得時時翻看一下對方的辭典。”
“比方說?”我問。
“比方說,女人跟男人說:我可以在你那裏過夜嗎- 意思是酒店的錢可以省了。男人說: 當然可以 -意思是我想和你睡覺。女人說: 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意思是我餓懷了。男人說: 太好了,我請你 -意思是我想和你睡.覺。女人說: 咱們回去吧 -意思是我累了。男人說: 我正想說要回去呢 -意思是我想和你睡覺。”
我想了想自己剛剛說過的話,明白了阿雷的用意。
我們終於沒有越過底線 - 我有世界上最好的合法丈夫,我不想冒險。
臨走時阿雷再次從背後抱住我,我又一次感覺到後腰上的硬物熱氣騰騰。
“我們之間什麽也沒發生。“我此地無銀地解釋。
“我知道。”合法丈夫一臉鬼笑。
我真的覺得自己擁有全世界最好的丈夫。
兩個月以後,阿雷從巴黎轉移到倫敦,還是為了學業。
一年以後我和合法丈夫有了合法孩子。
當我們的孩子三歲的時候,阿雷從倫敦回來,帶著合法妻子喬安娜和他們的合法孩子。
(未完待續)
博文對畫,太羨慕了,趕快貼出來吧
有啥好怕的?你放心,我們砸你也是砸豆腐,很溫柔的,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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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讓你說對了,剛開始時是想把後麵的當大頭寫,後來寫一寫就縮水了。王小波的書十多年前看過,有點忘了。
這個想象很類似王小波在“黃金時代”對於王二和陳清揚跑進景頗老鄉寨子裏之後的假設,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