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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起,蟹腳癢是一種貴族境界,秋風起,曬蘿卜幹又是另一番平民風情。
蘿卜幹是最具中國情節的一樣美食,其實它算不上美食,但它的確是東南西北中都能見到的下飯尤物。小時候,還是在七十年代,深秋時節,周日,一大早就要起來,去菜市場排隊,限量買蘿卜。天蒙蒙亮起身,穿著奶奶做的搭襻黑布底鞋,媽媽織的毛線小紅帽,踩著地上的白霜,去菜場排很長很長的隊,用凍紅的小手幫助媽媽提回兩大籃子的青蘿卜,紅蘿卜,白蘿卜。它們是那樣寶貴,冬天滾燙的紅豆粥就全靠它們送下去了,還有辣椒蠶豆醬夾食堂大饃。
和媽媽一起,用通紅的手在冷水中把它們洗幹淨,切成條,再用大號縫被子的針,和雙層白棉線將切好的蘿卜條一個個穿起來,掛成一串串,搭晾在陽台曬衣服的竹竿子上。兩三天後曬到蘿卜條縮水,發黃發蔫時,媽媽就將它們取下來,放入一個搪瓷盆,撒大顆粒的透明海鹽,五香粉,辣椒粉就開始揉搓,直到揉搓出濕潤潤的樣子(見圖),然後把它們塞進小瓦罐裏,用石頭壓得實實地,用牛皮紙紮好封口,再寫上日期,一個月後,正好是嚴冬,就能起封口,那種特殊的混合著太陽,土地,海鹽香味的美食就端到了清粥小菜的飯桌上。切成丁,拌點醬油,麻油,醋,白糖,那嘎嘣嘎嘣的香脆勁兒,是一道用不磨滅的秋天家鄉記憶。
日子清貧,平常,飯菜卻是有機,健康;沒有那麽多名利欲望,幸福感一點都不比如今少。其實人的口腹需求真是很容易滿足的。四十年飄泊,小時候的那口感覺,又輪轉回來。經曆過的一切富貴奢華,都不記得了,留下在記憶中的最是那些平平淡淡,家家常常的永恒口感。
另外看中你家的放鍋的架子了,請問在哪裏買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