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蓖麻｀積綠肥｀ 交蒼蠅｀剪老鼠尾巴

常青論壇，一片熱鬧地搞著回憶中小學時光的活動，回憶文字一個比一個精彩，往事故事一個比一個動人，大有“憶往事崢嶸歲月綢”的欣然氣氛。我也忍不住手癢，琢磨如何進入這個熱鬧主題，就像在PARTY上由不得你不參加“鬥地主”一樣。還不完全夠入常青屯資格，既不想“冷眼向洋看世界“，就小記幾件荒唐時代的莫名其妙的事好了。

小學時代我智力開竅晚，記性也不算很好，到現在也想不起來是哪年哪月的事，但肯定是在七十年代中期，因為文革已經不在我的大腦程序中。

學校響應國家號召種蓖麻，說是蓖麻油可以做戰鬥機的潤滑油，每個學生要至少種兩棵蓖麻，支援國防事業，老師發給每個學生兩粒蓖麻籽。我第一次看見如此漂亮的種子，棕色皮黑花紋，油亮光滑，橢圓像豆子。因為珍貴，所以老師說隻許種活，不許種死，每人要交X粒蓖麻籽回來。春去夏來，蓖麻長大了，我們從種蓖麻的過程中享受很多農藝樂趣，但收獲蓖麻籽以後，老師說國家不再收購蓖麻了，不了了之。

也不記得是哪年哪月，老師又號召積綠肥，支援農業建設。全校學生每天上學都要帶一藍子青草，堆在各班門外，看哪個班的草堆高。開始附近還有草可拔，幾天後，周遭的綠草都給拔完了，我們要跑到環城公園去拔草才能完成任務，公園管理人員氣急敗壞抓了這邊，顧不了那邊，兩天下來就把個美麗的公園草坪糟蹋得像癩痢頭，而我們才不管市政環境，老師要的是磅秤上的指標。終於農民的糞車來學校拉綠肥了，草堆下麵慪的臭氣散發出來，一下子全校彌漫著難聞的味道。上課時，老師說不許開窗戶，不許說“臭”字，因為沒有綠肥臭，哪來白飯香。

還是不記得是幾年級的事了，反正是夏天，學校號召講究環境衛生，每個學生要交一百隻蒼蠅，十條老鼠尾巴。我們住在大院裏的孩子全都一頭紮進垃圾箱和公共廁所裏去了，孩子們奮不顧身徒手抓蒼蠅的行為，把家長們嚇壞了，寶貝自己孩子的大人，不忍心讓小孩子去抓蒼蠅，就自己幫著抓。交上來的蒼蠅老師也不可能數，從簡計算，一火柴盒蒼蠅算一百隻。第二天，老師的抽屜裏，先進的蒼蠅生蛆了，後進的蒼蠅還沒有入庫，第三天，蛆就從抽屜裏爬到講台上，地上，年輕的女班主任老師憋紅了臉，也沒敢嘔吐。

交老鼠尾巴就更難了，記得到了交任務的前一日，我隻弄到一條老鼠尾巴，急的直哭，不吃飯。我媽去找她過去實驗室同事幫忙，同事到實驗室把第二天要做實驗的小白鼠尾巴都給剪了，讓我去交任務。老師奇怪地問：“你抓的老鼠尾巴怎麽都是白色的？”我誠實地說：”是我媽媽同事幫我剪的。“老師哭笑不得，還是算我完成了任務了，但她說：“不許再告訴其他同學。”

我的小學時代就是這麽白癡般度過的，後來這麽荒唐的學校還成為省重點小學。今年回國訪舊，聽說我們大院現在房價猛漲，就因為外麵人都願意高價租這裏的房子，讓孩子能進入這所著名小學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