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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愛輕颺 (第三章)---孟廣田結婚了

(2008-01-15 10:06:28) 下一個

色愛輕颺(第二章)

1)邂逅

孟廣田畢業後被分配到工人文化宮,這是一個沒有什麽硬性任務的單位,在國家計劃經濟體製下,它是歸總工會管理,也算是行政事業單位,但它實際的工作就是舉辦一些文化藝術展覽,組織一些舞會演出,比賽,娛樂工人階級的文化生活。到了市場經濟時期,它的場地設有些被出租承包給個人,收取各種演出門票,內部分成,外塊也還不錯。它不像傳統的單位,有大院,有圍牆,有職工宿舍,食堂什麽的,而且名聲聽上去也不是很響亮,職稱就更不用說。老孟被分配到這種單位,對他的個性特長倒還是適合,但最大的苦惱就是住房問題。剛分來時,他借住在省總工會一間單身宿舍,但長期借住也不是事。於是住房就成了心頭一難。

老孟每天陷於組織各單位演出活動,舉辦各種展覽,賽事,年輕人的生活倒還充實,但時間長了,就完全和大學所學的專業脫節,偶爾畫幾幅畫,創作幾件雕塑小品也是沒有什麽才氣和靈性了。他就像個萬金油,到處都能抹兩下,但那樣都不治病。

年關將近,文化宮有些忙,很多單位都開始舉辦年終茶話晚會,借故到這裏包場跳舞大廳,因為八十年代中,跳交誼舞正是大行其道最熱門的大眾娛樂活動。文化宮的人要為來包場的單位按需要接拉彩燈,調試音響,和協助他們布置場地,書寫美術字剪貼金字標語,孟廣平拿美術學院功底出身的美術字,幹這個絕對是有點大才小用的,但這是領導布置的任務。他幹這個最大的好處就是協助工作的人員可以得到單位發放的小禮包和任意吃喝汽水茶點,並帶自己的朋友免費參加舞會。孟廣平還帶伊莉來跳過幾次。

在一次金融係統組織的舞會上,孟廣田幫助調好音樂,他用的是最新流行的鄧麗君港台卡帶,調暗了燈光,場上的年輕人開始相約著上場了。這時他看見角落裏一個不顯眼的女孩鬱鬱寡歡,別人都有舞伴,唯獨她獨坐一隅,從開始就這樣。他不知為什麽,心裏就生出一絲憐惜。孟廣平對自己的邀舞能力是很自信的,他覺得自己有義務讓這個女孩高興起來。於是就在新的一曲剛開始時,走上前去邀請她跳舞。這女孩慌亂地連忙推辭說:

“我不會跳舞,隻是被別人拖來看看的,真的,不麻煩你,你去找別人吧。”

孟廣田熱情坦然地說:“沒關係,我來教你。”一邊很紳士地伸出手,做邀請的姿勢。女孩還是有些固執地推辭,似乎一點麵子都不給他。但孟廣田雖然不是完全的上海人,但那上海男人在女人麵前丟臉不算丟臉的傳統作風,或叫小開作派,使他沒有馬上拂袖而去,而是體貼地說:“你不願意跳舞,我正好也沒有舞伴,那我陪你說話吧,我去拿兩瓶汽水。”

這個女孩其實是被父母逼來參加舞會的,叫喬燕平,她父母都在銀行係統工作,她79年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通過銀行內部招考,經過三個月的培訓,被分配到建行統計科做科員。她生性內向,不善交際,人老實持重,但她又特別精於跟數字打交道,速算能力超級強,業務很快就上手,甚至超過老統計員。做事又快又細又準的風格,博得業務科長歡心。但是由於她長相平平,不善交際,已經過了25歲還沒有男朋友。在那個年代過了25還沒有男朋友,父母早就心急上火,因為小她3歲,剛大學畢業的妹妹上大學時就有男朋友了。

孟廣田將當時還很不多見的綠色七喜汽水放在桌上,坐在對麵自來熟地開口說:“我叫孟廣田,就在這個文化宮工作,是三級創作員。”孟廣田社交能力很強,早年的下放經曆,在大學裏又做學生會主席,使他走到哪裏都不乏人緣。但這在燕平眼裏就很是了不起,他的熱情平易有些感染了她,使她一反常態地和陌生人搭了腔。

“我叫喬燕平,在建行搞統計,現在讀在職電大。”她的聲音很小,臉有些發熱。她剪著齊耳短發,齊眉留海,厚厚的眼鏡片後麵是老老實實麵孔,由於跟陌生男子說話,雙頰有些羞澀的紅,但她的嘴巴很小巧紅潤,在廣田眼裏還是蠻可愛的。

孟廣田穿著件白色緊身T恤,牛仔褲,上身肌肉畢現無疑,充滿了青春的火力。他有些卷曲頭發中長,和誇張的手式,在燕平眼裏,很有男人的魅力,他渾身上下透露著瀟灑的藝術家氣息,那是她自幼就羨慕,渴望而卻是自己缺乏的。燕平的心有些把持不住地跳快了。細心的燕平捕捉到孟廣田普通話口音裏的一絲上海話的音節,而燕平父母都是五十年代大學畢業支援內地建設來到綠城的上海人。父母在家裏從小就講上海話,燕平的上海話是很道地的。於是就小心翼翼地用上海話輕聲問:

“儂屋裏啥裏廂寧啊?”

“哦,吾呢上海老鄉呢。” 

孟廣田雖然不是出生在上海,但他跟進城的父親生活,從小在上海長大,小學,中學,直到下放才離開上海,孩提時代學的口音是很正宗的。兩個異鄉人共同的上海背景,一下子就跨越了許多第一次交往障礙,使餘下的交流變得順暢了。

舞會還沒有結束,兩人就提前離開會場,孟廣田是很會嗬護別人的,他主動提出送燕平回家,燕平這時很已經對孟廣田有了信任和好感,並沒有完全拒絕,兩人在83年的冬夜裏,沿著河濱路,推著自行車說話,走了將近一個小時,才把燕平送到家。分手時,燕平的心已經完全傾斜了。她第一次主動跟一個陌生男人要電話號碼,孟廣田這才恍然醒悟,女孩對他好象有點意思了。可他雖然不討厭她,倒還沒有特別心跳的感覺,隻是覺得這個誠實穩重的女孩作個朋友挺不錯。於是也要了燕平的電話。

過了一個星期,燕平她們銀行包場電影。科長老婆生病住在醫院,就把票給了燕平,燕平拿著多出的那張票,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打電話給孟光田。她找出還在皮包裏的孟廣田的電話號碼,看見龍飛鳳舞的三個漂亮草書體的名字,心中充滿了一種特別的感覺。她猶豫了很久,盡管在心裏默默地已經將要說的話練習了好幾遍,但還是非常緊張。如果他已經看過這部電影了呐?也許他已經忘掉我了,我會不會太唐突打電話給一個男人。燕平內向沉穩的性格讓她將這個票子在手裏捏了三天,直到電影的當天下午,她才下了最後的決心,孤注一擲似地抓起電話:

“你好,我找孟廣田。 什麽,他不在啊?

哦,我是建行的,姓喬,沒什麽特別的事,不用讓他打回來了,再見。”

燕平放下電話,長長呼出一口氣,她的手心裏全是汗,背上的汗和心裏的緊張一起涼下來,落沒而失望。下午下班,燕平也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提早溜走準備晚上看電影,她毫無心思地幹完手頭的活,整整這個,摸摸那個,她不想碰見其他熟人,笑臉招呼,她的心直沉落在最底處,就像其它的周末一樣,她很怕回到家裏,母親一看到她周末按時回家,就會用無形的眼光說話,好像是說“還沒有人周末約你啊”。她已經事先給家裏說了,今晚要和朋友去看包場電影,不回家吃飯了。可是離電影開場還有將近三個小時,她算著自己到街上去買一點晚飯吃,隻需要半個小時就夠了,所以不著急那麽早離開辦公室。單身的時光真是過得很慢啊,直到大樓裏的人幾乎都走完了,她才慢騰騰地挎起奶油色的肩包,裏麵還有剛織了半截的毛線手套。

步出大樓台階,燕平像往常一樣掏出鑰匙,準備去取自行車。突然,她看見一個健碩的身影,遠遠斜靠在院門口牆邊的自行車上,那不是孟廣田嗎?燕平不自覺地將身子躲閃在柱子後麵。孟廣田似乎還沒有看見她出來,依然在那裏耐心地等待。喬燕平的心突突地劇烈跳動起來,她下意識地左右看了一下,除了值班室的黃老頭在看報紙,已經沒有其他任何人經過了,大樓四周靜悄悄地。燕平悄悄地從側麵出來,到車棚取了自行車,鎮定了一下自己慌亂又驚疑的心,故做鎮靜地推車走到孟廣平車旁,止住了。

其實燕平的一舉一動都沒有逃過老孟的眼角餘光,他在下放農村時和上海一起下放農場的同校女同學唐琳琳談過一陣子朋友,但那時他才十七歲,還處於偷雞模狗的興趣大於談戀愛的興趣的年歲,後來唐琳琳被保送上了工農兵大學,他們就斷了音信。

到了大學,他苦苦地暗戀著美編係的大美人伊莉,那時伊莉看上去是那麽文雅高貴美麗,仿佛他夢中的女神,他不敢褻瀆她,哪怕是在一起排練跳舞的時候,因為自卑於自己1.69米的個頭,他就將1.68米的伊莉在心中量高了。還沒有等到孟廣田攢夠自信的勇氣,將隱藏在心底深處的愛情向伊莉表白,伊莉就被英俊偉岸,但衝動無羈的賀易把生米做成了熟飯。孟廣田內心的苦澀和遺憾是無人傾吐的,若不是為了保護暗戀的伊莉,他也不會輕鬆代賀易承擔受過,而失去留校任教機會的代價。從某種程度上,他怨恨賀易,尤其是賀易後來並不珍惜他內心所珍貴的女人。每次當伊莉帶著那哀怨素白的臉色來和他聊天的時候,他的心中就覺得憋曲難受,被褻瀆了的美神,就像一隻被不小心打碎了的白瓷花瓶。

就在他事業上平淡無奇,感情上蒼白無力,生理上空虛無聊的時候,燕平進入他的視野。他看出燕平是一個沒有談過戀愛的清白好女孩,雖然對燕平他沒有特別心跳的感覺,但有一種安全穩妥的感覺。此時的孟廣田已經28歲,正是在一個需要女人和家庭的年齡。他隱隱中感覺這個女人是他生命中的貴人,但他沒有想清楚,這就是他的愛情中的人嗎?為什麽沒有任何衝動心跳的感受,所以他沒有主動給燕平打電話,一切聽憑自然吧。當星期五下午,他從外麵辦事回來,聽同事說建行一個女的打電話給他。他想明白了,也許是這個女人,將要和他未來的生活發生某種切身的關係。

他沒有回燕平電話,不是沒有時間,而是他想要用行動來證實那個女孩子是真的喜歡他,在這一點上,孟廣田有些心眼。他回宿舍仔細刮淨胡子,換了套整潔又不落俗套的衣服,然後到儲蓄所取了些錢,早早就等候在建行門口,他要和這個主動給他打電話的女孩發生一件事情---約會,請她出去吃飯。他早就跟先出來的人問清了燕平還在辦公室的事實,也跟看門黃老頭套近乎到打聽清楚了燕平自行車的式樣,在人情世故上,孟廣平是貨真價實的老孟。後來的一周,當燕平還以為自己神不知鬼不覺的愛情,她母親已經通過傳達室黃老頭的嘴,知道女兒有了男朋友約會。

“燕平,阿拉請儂吃夜飯好勿啦?今朝領薪餉”,孟廣田誠懇謙和地說:

“阿拉同事說,儂打過電話來,我就沒回電話,直接來接儂。”

燕平心裏咚咚跳如撞鹿,這是生平第一次被男人約請,而且是一個她蠻喜歡的~上海男人。她飛紅了臉,不敢正視孟廣平率真柔和的眼睛。孟廣平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看著她,他眼神裏不是男人那種陽剛之氣的味道,相反倒是陰柔之氣更多,這也是喬燕平能夠在第一次見麵就給他電話的信任感覺。

“這是我們單位包場的電影,我多了一張票子,我就試著打電話給你。”邊說,燕平邊紅著臉掏出兩張淡黃色印小藍字的光明電影院的票,依然是不敢正視眼前的男人。孟廣平從小到大,無論是家家裏還是在外麵,都是以老大哥的身份出現,關心別人好像是他生來的責任,但現在突然被一個僅僅見過一麵的女孩子關心,心中突然一熱,他有一種想摟摟這個雖然不算漂亮,但顯然是純潔善良穩重的女孩子的衝動。

“電影是幾點的?”孟廣平拿著兩票看了一眼開演時間說:“七點半的,現在是六點,我們還有時間去吃飯。”說罷就將兩張票放入自己白襯衫上麵口袋裏,說:“把你的車停回車棚,用我的車我來騎車帶你,方便一些。”不由分說就將燕平的車接過來,鎖回車棚,還跟在偷眼觀看他們的傳達黃老頭打了一聲招呼,這就是孟廣平的魅力,到哪裏都有人緣。

沁香園是這個省城電影院旁邊一家著名的點心店。裏麵供應有鴨油小籠包,龍須掛麵,薺菜餛飩,豬肉水餃,甜點部有赤豆糊,酒釀小圓宵,桂花年糕,發酵鬆糕,甜園麵包。不論時辰,總是人頭湧湧。孟廣平帶燕平來這裏完全顯示了上海男人的精明,兩個初戀男女第一次約會,哪裏會有饑餓感覺,到大餐館,坐在那裏點菜,既沒有胃口吃,又不能打包帶走,還自己不能掌握時間。在這個點心店裏,他們先找到一個座位,讓燕平占位等著,由孟廣平到窗口去買付錢買點心,免去了當女朋友麵問價點鈔票的尷尬,也可以籍著來回貼心問要吃什麽,買好親手端來點心,飲品,顯得殷勤忙碌,又不失大氣。

華燈初上的周末街市是溫情而迷離的,店鋪的霓紅燈開始閃爍,紅黃綠更替閃爍的交通燈,指揮著公關汽車和自行車流,那上麵滿載著匆匆焦急回家的下班族群。而燕平今天不需要再加入那平淡,日複一日的下班回家族,今天和以往不一樣,有個男人,籍著約會扭轉了她尷尬的女大不中留閨房生活。

燕平盯著來回穿梭的孟廣田,心裏甜蜜得像桌上的赤豆糊。人還沒喝冒著熱氣的酒釀圓宵,光看著眼前兩隻小巧的花瓷碗,瓷調羹,就已經醉意滿心窩了。燕平愛上這個男人,她不是那種被人奉乘慣了的漂亮女孩子,男朋友稍有不周到就會馬上使小性子漂亮姑娘,她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樸素感情,而這還是個穩存體貼,細致周到,有藝術家氣質的殷勤男人,她芳心裏產生了戀慕和一種想拴住他,愛惜他,願意為他失身忍耐的情愫。

燕平隻喝了兩小碗甜品,嚐了一粒小籠包,剩下的都推到孟廣田鼻子下麵,還不住地柔聲勸他多吃點,並給他遞上女人的小手帕擦手。盡管是初次約會,孟廣平已經感覺到他對麵女孩那散發妻子芬芳的溫暖了。

2)結婚前

一切都順理成章地往下發展,燕平父母會見並滿意了這個毛腳女婿,大學生,上海籍,勤快能幹,本份踏實,懂疼人,會交際。尤其是孟廣田在本地沒有家,也沒有固定的宿舍,他們就自然憐惜地收了這半個兒。周末做了好吃的就催著燕平叫他來吃,隻有兩個女兒的家裏,買沙發,冰箱大件,抗煤氣罐等活兒,也同樣毫不客氣地使喚著他了。

一年後,建設銀行蓋了新職工宿舍樓,燕平父母老有資格申請搬到新房子,雖然燕平不夠格,但隻要她一結婚,就能繼承分到父母留下的老房子。當燕平將這個消息告訴孟廣田的時候,孟廣田有些意外,倒不是這個機會不好。有自己的房子,這對一個婚齡階段的人有多大的吸引力啊,他們文化宮這樣的單位,就是再等五年也不會有房子分給他的,隻是感覺上有些委屈,孟廣田做男人的自尊不喜歡接受靠老婆的命運,但不靠又如何呐,誰讓他找了一個在銀行係統工作的女朋友,命中注定,他這輩子要靠在這軟飯山上了。

還有一層隱約的含意,他從第一次,對燕平就沒有心跳過,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心跳,就像他當年在學校第一眼看見伊莉時的感覺。光彩奪目的美人,讓他自卑地不敢抬頭正視,遠遠一望見她的身影,心會狂跳不已,千百次地在床上編著如何跟她開口表白愛慕的台詞,但一見到她,台詞就無影無蹤,大腦一片空白,出口的話變成了平常的公文。多少次鼓足勇氣又多少次失敗而歸,眼看著錯失良機,讓一個好端端的美人,給賀易那花花公子給開了,自己還熱血昏頭地為他們擦屁股。若不是如此,孟廣田也不會含屈離開大學,被分配到這沒名沒份沒房的文化宮破單位。

孟廣田搞藝術的人本能裏麵夢想要這一種心跳的感覺,燕平卻不能給他這一心跳的渴望。柳河公園邊上談戀愛時,他摟著燕平柔軟的身子,摸著她光滑的手,就象是在摸自己母親一樣熟悉,自然,隨和,怎麽就沒有慌亂心跳和嗓子發幹的感覺呐,這是書裏所描繪的愛情嗎?他有些糊塗,盡管他裏麵覺得有一絲說不清楚的遺憾和不甘心,但這肯定不是拒絕結婚的一個充分理由。

但如此就眾望所歸地順利結婚,又使孟廣田心裏頭埋藏下一個不明就裏的結。他寧願自己有個草窩,哪怕是非常簡陋的那種,然後將自己千辛萬苦獵到的美嬌娘抱進去,摔在柔實厚密的草墊上,忍著按捺不住狂跳的心窩,抖索地剝開她的衣杉,然後好好地用眼睛將她細細地添刮一遍,再用滾燙的嘴唇,胸膛壓住她,以雷霆萬鈞之勢的粗壯分開她,顫抖地刺入她柔嫩的裏麵,出血,而麵臨的是她淚痕橫溢,頭發散亂無力地反抗,撕咬,哭泣,無奈,抽曀,安靜,順從,激動,享用。。。最後愛上他,崇拜他,戀慕他,離不開他,成為他的女人,為他生下孩子。。。就象公獅子和母獅子那樣簡單了當。

孟廣平非常想成為一頭這樣的獅子,但這是一個遙遠的渴望不可及的夢幻,在伊莉身上沒有實現,在喬燕平這類型的女人身上就更不會實現了。因為這家築巢的主力不是公獅子,而是母獅子,孟廣田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娶燕平,是他的福份,因為在八十年代中期,兩口子裏有一人在銀行係統工作,獎金,福利收入就超過了家庭工資收入的一半。

大喜日子的前兩天,孟廣田環顧著新房裏基本籌備好的婚禮所需要的一切,跟還在剪貼喜字的燕平用一種有些遲疑的口吻說:“我有些想回母校去看看賀易,也順便告別一下單身生涯”。燕平知道兩天後賀易要來參加婚禮,雖然奇怪他現在有什麽必要非要去母校看賀易,但她什麽也沒問,她有一種女人中少見的波瀾不驚的沉穩,隻是溫和嫻靜地說:

“你快去快回來,代我問他好”,燕平不理解地瞥了廣田一眼。孟廣田非常感激燕平的體貼,在她頭上深深地吻了一下。燕平盡管不理解廣田的心思,但恰是孟廣平身上的這點小布爾喬亞浪漫味道,讓她雖不明白卻很是著迷和欣賞。其實孟廣平回到母校,並沒有馬上去找賀易。而是茫無目的地走遍了自己當年暗戀伊莉的每一個苦惱甜蜜的角落,望著春夜的星光,讓微垂的柳枝梳理著自己煩亂的心緒。不覺走到職工宿舍前麵的湖邊。

孟廣田遙望著賀易單身宿舍窗口露出微弱淡黃的燈光,他真希望那是屬於自己的家,幻想著自己在裏麵的新婚日子。伊莉在那二樓廚房裏紮著紅圍裙朝自己巧笑顧盼著。他想象著此時她裏麵是赤裸的,隻穿件孟廣田男式牛仔襯衫在廚房裏,寬大的衣襟正好蓋住圓滾滾的屁股,下麵露出兩條修長嫩白的美腿,然後自己抱手依在廚房門口看她做這做那。性欲不可遏製地湧動起來,他猛然在後麵將苗條的她彎身攔住,將臉貼在她光亮的黑發和溫暖的脖頸邊上,從後麵將兩隻手伸進她空落寬大的衣服中,緊緊逮住那無遮無攔的兩隻玉兔,然後將她按趴在水槽邊,用自己結實有力的胳膊輕抬起她的一條玉腿,讓那茵淫赤裸的芳草地從後視的角度展現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則僵硬滾燙堅挺著,從後麵緩緩卻不容置疑地斜挺進幽暗深紅之濕地。

想到這裏,孟廣平那握在自己手裏的粗硬家夥猛然抖動起來,隨後就噴出一股股漿液。炙熱的岩漿順著冰冷的大腿流下來,漸漸凝固成一道冰棱,極不舒服地貼在他左腿褲管裏。孟廣平頹然地將頭磕在粗礪的榆樹皮上,眼淚也跟著流了出來。他慢慢地坐在冰冷潮濕的草上,點燃一根煙,心裏默默地發誓,這是最後一次手淫,他從今天起,要徹底忘記那個永遠不再屬於他的女人。

賀易極其驚訝於孟廣田的無聲造訪。

但看著他頹然的神情,什麽也沒問,隻是絞了把熱手巾扔給他,說:“我馬上回來。“然後隨身帶上門,到樓下去了。孟廣田環顧著這12平方米的單身漢宿舍,除了一張床,一個書架和擺著碗筷的學生宿舍那種長條桌,牆上掛滿了油畫作品。有成品的,有半成品的,有還隻是幾根線條的,地上堆滿了顏料,畫布和沾滿灰塵的畫框。這幾年,賀易就是這麽過日子的?但顯然,用專業的眼光看,賀易的油畫藝術的造詣,已經不是他孟廣田能追項背的了。孟廣田隨手打開床上一本畫冊,是還散發著油墨香味的新作--“賀易人體素描集”。想到自己這些年來,孟廣田鼻子有些微酸。

在小賣部賀易買了一紮啤酒,兩包煙,幾個罐頭,一包奶油花生米回來。

“你這時候出來,嫂子批準了嗎?”賀易進門後,試圖開個玩笑,調節一下情緒。

“是她讓我來跟單身生涯告別的。”孟廣田有些調侃卻顯然是誇了燕平。

“後天的婚禮,你和伊莉一起去嗎?孟廣田接著問。

“當然啦,誰的喜酒不喝,也得喝你的呀。”賀易一邊動手收拾桌上零亂,一邊擺開酒菜,他有些奇怪孟廣田為什麽這麽問。

“老弟,你說,研究生也算考完了吧,該調回省城和伊莉一起生活了,或者把她調來學校,這麽多年,一家人該團聚了,我知道你家有這個能力” 。孟廣田將兩粒花生米放進嘴裏,一邊嚼著說:“伊莉經常到我那訴苦,她對你似乎有些抱怨。”

賀易苦笑道:“你知道我的苦衷,難言之隱啊!我在伊莉身上早就不行了,從學生會辦公室出事那次以後,不知怎地,慢慢的,就越來越不行了。”

“就是說伊莉嫁給你後,就一直在守活寡?”廣田眼前浮現出伊莉那美麗卻蒼白的臉孔。想到剛才在湖邊的意淫,孟廣田有些憤然。

“各種醫生都看了,包括心理醫生,沒用。”賀易平淡地回答,他不似廣田那般激動,抿了一口啤酒。

“賀易,跟我說實話,你從開始到現在,是不是真心實意愛她?隻要有愛,其他都可以想辦法解決。”孟廣田放下手裏的筷子,真心急切地說。

“其實,我也不清楚,老孟,你是我的恩人,好朋友,我不想瞞你,我對她從一開始就沒有那種臉紅心跳的感覺。我是喜歡她的美麗,但要說愛有多少,我也不知道。起初,她對我還有性別的吸引力,現在連性都沒有了。和她在一起,我就覺得是欠了她,而且做夫妻時間越長,就欠她越多,我真受不了這種感覺,隻好選擇逃避。

一聽到“臉紅心跳“這詞,孟廣平聯想到自己在大學裏對伊莉的情愫,就更加憤怒了:”既然你一開始就不真心愛她,為什麽當初還要幹她,你知道我是多麽珍惜她啊!”。孟廣田的眼圈紅了。

“我不是成心的,隻要她主動提出,我隨時同意簽字離婚,孩子的撫養費,我全出。”賀易弱勢地說:“但當初也是聽了你的話,一定要娶她的。”

“那是因為伊莉跟我說,她愛你!!!你這個公子哥兒,你不愛她,卻玷汙欺騙了她,你混賬!”孟廣田吼叫著,猛地咬開啤酒瓶,閉著眼,咕咚咕咚地灌了起來。

看著咆哮著,有些失去控製的孟廣田,賀易更深切地明白,當年孟廣田是為了愛伊莉的緣故,才犧牲自己分配前途,替他倆承擔了處罰。他痛苦地責罵自己,由於一時身體的輕率衝動,幹下了怎樣一件讓人不可原諒的蠢事。

沉默,房子裏一片沉默,那是兩個不再有競爭意義的情敵之間的沉默。

“哥,原諒我,我對不起你,更對不起伊莉,我也辜負了父母啊。”賀易悶聲嚎哭起來。

一聲早春的悶雷,喚來無數唰唰的雨點,狠狠打在窗戶玻璃上,然後順著窗棱無聲地流下來。籠罩在雨霧中的校園,夜是深沉,靜寂的。他們兩人像在學生宿舍似地,倒腿醉臥在單人床上。當晨曦射進屋裏時,賀易的一隻胳膊正橫在孟廣田胸口上,孟廣田半條腿搭在板凳邊上已經麻了。輕輕挪開賀易的胳膊,孟廣田翻身下床,坐著,楞了一會兒,他看到手邊有一隻灰色顏料管,就在桌上擠出兩個頹喪的字“走了”。拖著麻酥的兩條腿開門出去,搭上早班火車。兩小時後,回到在燕平所在銀行單位分給她結婚的新房了。

2)新婚

孟廣田的新婚之夜就像日光下大部分的洞房夜一樣,沒有像影片鏡頭描述那樣驚心動魄的激情,卻是甜蜜溫馨。雖然孟廣田在插隊時和唐琳琳有過短暫的肉體交往,但早已遙遠和模糊,而且當年隻是在黑夜壩場草垛裏偷偷摸摸地幹過兩次,未真正享受到歡愉的滋味,這麽多年來,體魄健壯的孟廣田的性焦渴都靠“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來解決。現在終於能夠在屬於自己那安全的家裏和一個合法的妻子,過正常的夫妻生活,孟光田生理欲望得到極大滿足。按他跟賀易的說法是,老鼠掉進米缸裏的感覺。新婚燕爾,他對女人的肉體迷戀到一個光景,恨不得日日求歡。他的性欲如此強烈,不光晚上,連睡午覺的時候都要纏著老婆幹一次,倒是讓燕平有些受不了。她有時不得不找借口溜回娘家躲“債“,尤其是”老朋友“來的時候,孟廣平簡直覺得那六七天真是象六七年一樣漫長難熬。

新婚的喜悅,妻子的賢惠和丈母娘的疼愛,讓孟廣田淡忘了自己心底深處的彩色夢想,沉浸在小夫妻新家庭的歡快愉悅裏。勤快的孟廣平,把自己的全部手藝和藝術細胞都用在小家庭的裝修上,油了地板,刷了牆壁,整了吊燈,音響,添了彩電,煤氣,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讓鄰居羨慕,燕平也沉浸在對能幹老公的滿意和愛意裏。但在性事上,燕平更多的是順服承受丈夫的恩雨,性格內向的她肉體上雖然還沒有完全體會到的性趣,但她心理上是完全滿足的。

不到一年,燕平就懷孕了。當了爸爸的孟廣平歡喜無比,將她們母女倆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孟廣田天天換花樣給月子裏的妻子做好吃的,還在燕平懷孕期間,他就專門去廚師訓練班報名參加學習,居然拿了個四級廚師證書回來。其實最主要的原因孟廣平不足為外人道也,他為了解脫自己不能得到懷孕妻子性欲的滿足,而不得已才逼自己去天天上夜校消耗精力的。

但這一條就足以讓丈母娘在單位上下把女婿誇成了一朵花,讓燕平單位裏同事老小姐妹們嫉妒得天天回家念叨自己老公。孟廣田的確是個賢夫良父,孩子家務一手包辦,標準上海小男人風範。早上出去買好大餅油條豆漿,小菜藍,晚上回來從幼兒園接完孩子來,到家就圍上圍裙烹飪調理,晚上又好生哄養,直把燕平伺候得豔若桃花。自打燕平生過孩子,大家都說她,簡直像換了個人似的,結婚前像沒長開的花,現在已經開始怒放。從前臘黃的臉色現在變得紅潤泛光,幹癟的身材由於奶過孩子後也變得凸凹有致,在精力充沛丈夫的滋潤調理下,她兩年間一下蛻變成顧盼流轉的含情美少婦。

同時,燕平在職會計專業,念到電大本科畢業,在單位工作上也做得風聲水起。她所在的統計科的頭被升遷,調動到建行新成立的證券交易部當經理,他也需要找自己的得力幫手組建隊伍,燕平是其中之一,她被調到證券所。上崗之前,燕平還要到上海財院學習一年證券業務。兩歲的女兒,都交給孟廣平管。孟廣平在一個專業沒有完全對口,工作沒有硬性任務,工資沒有外塊油水的文化宮單位,內心雖然不平衡,但是又能怎樣?隻有將自己的一腔熱血和才幹,傾注在小家庭建設和支持妻子爬升了。但作為男人在事業上沒有建樹那種內心的憋悶是沒有人能夠理解的,尤其是當收到賀易又新出的一冊畫集的時候。

在妻子離家學習的那一年裏,孟廣平又開始將為生女兒而戒了兩年的煙又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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