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河魚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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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愛輕颺(第 一章)--沈潔瑩驚帥 (原創勿轉)

(2008-01-12 22:53:33) 下一個

  色愛輕颺 (第一章)

 驚帥(一)

第一次看到賀易的時候,沈潔瑩19歲。

綠城是沒有特色又兼具南北風格的一個人造省城,它在曆史上聞名的時候,還不是一個城市,當它被欽定為省城的時候,它沒有任何朗朗上口,可圈可點地方特色。但這個幸運的城市最大的特點就是人工植樹造林,從五十年代開始一直到現在沒有停止過植樹運動,包括在大煉鋼鐵的年代都沒有停止過造林運動,因而到了七八十年代,它已經是綠蔭環繞,翠林成行的一個美麗的教科文城市了。有許多中央部屬院校,科研機構遷移到這裏,這裏也就成為高校林立的一個地方。

沈潔瑩所在的大學就坐落在著個綠色寧靜安祥的城市的一角。潔瑩來自江南鄉村小學教師的家庭,家裏生活上雖然並不富裕,但精神上卻很富足,父母疼愛,兄嫂關心都讓她在成長的過程中沒有受過很多委屈和挫折,由於從小跟父親背唐詩,學毛筆字,下棋,因而啟智較早。因他深得五十年代名牌大學生畢業的父親真傳,小小年紀就已經詩書棋畫無所不知,聰明柔順的她,從小到大都是人見人誇的標準好學生。她中學時,父親被摘帽,借調到縣文化館工作,結識了很多文人墨客的朋友,經常給她帶回一些大部頭古今名著,使她很早就受到聊齋,西廂記,紅樓夢的熏陶,她小小心眼裏最隱秘處,就對男女之情朦朧而清晰了。

上高中時,家裏隨父親正式調到縣文化館,而搬家後一年,她也考入了縣重點中學。她家隔壁是文化館裏教國畫的蕭老師,她每天讀書後最快樂的休息時光,就是看蕭老師教學生畫畫,如果不是因為高考時間緊迫,她也會跟蕭老師學習國畫的,那輕輕三兩筆淡墨,就將讓一棵嬌嬈的牡丹或怒放的梅花躍然紙上的中國畫技法,實在令她感到神奇和著迷。同時中國畫的詩歌意境又是她極喜愛的另一種表達心情的方式。對視覺藝術的崇拜就在她成長的過程中埋下了深深的種子。

潔瑩入大學讀的經濟管理專業,是一個三不靠專業,進入她們專業的有文科考生,也有理科考生,和她同宿舍的謝依群是理科考近來的,而潔瑩則是文科考進來的。據說這是國家經貿委為培養國家交叉通才型管理人才而新設立的改革試點科係。雖然不同背景,但依群和潔瑩卻相處非常融洽,她們倆都愛讀瓊瑤愛情小說,吃零食,倆人都不愛運動。讓依群不服氣的是,自己吃零食會發胖,長痘痘,而潔瑩怎麽吃都不發胖,也不長痘。依群家住本市,一到周末,她都要回家洗衣服,因為她從小患過嚴重哮喘,一沾涼水就會發病。她父母是本市一所中專學校的教師,姐姐依莉是南吳大學美術裝潢係大學生,兩年前畢業後分在省出版社當美術編緝。

一個暮春的周末,下午校籃球比賽,沒課,依群早早就收拾好了髒衣服,準備回家。她看到正把衣服放到塑料盆裏準備下午去洗衣服的潔瑩,就說:

“瑩瑩,別洗了,我家新買了一台洗衣機,很方便,拿到我家去洗吧,和我做個伴兒,今天下午沒課,你到我家住一夜,我們明天上午去逛街,晚上再一起返校,然後好好準備下周的宏觀經濟課考試,怎麽樣?”

潔瑩身材嬌小,外表收斂文靜,但內裏才情四溢,做人處世穩重成熟,滿有男生的沉穩機智,被班主任老師提名,選舉通過成為班長。這也是省城長大的依群不輕看這個從縣城來的女同學的原因。依群學習很好,是班上學習委員,她本來考上了北京重點大學的,但因為身體原因,父母不放心她離開身邊獨立生活,就讓她進了這所當地的部屬院校。八十年代中期,潔瑩隻見過廣告上的洗衣機,卻沒有見過真正的洗衣機,掩蓋不住好奇心。一聽到又能和依群到市裏去逛街,心裏就非常開心地笑著說:

“真的呀,太好了!讓我也見識一下洗衣服的先進技術,不過我還從來沒用過,你會用嗎?”

潔瑩的“順”也是依群喜歡和她在一起的另一個原因。不論談論什麽,她都是附和得多,反對得少,這在女孩子中間很少見,即使她心裏有時並不同意,但也不太會拒絕別人的請求,讓人感到掃興。

“咱們快去吃飯吧,回來正好來得及趕下午頭班回市裏的車。”

潔瑩趕快把要洗的衣服卷起來,和依群的放在一起,塞進她大號馬桶包裏。她倆一塊兒開開心心去食堂吃過午飯後,就離開了學校。

到依群家要轉兩趟公共汽車,但對精力充沛,青春活潑的19歲女孩子們來說,乘公共汽車不是痛苦而是興奮。平時在象牙之塔裏被關得單純到有些傻氣的女大學生,看著滿街的車水馬龍,人流熙熙,潔瑩又興奮又快樂。

“依群,我到你家洗衣服,你爸媽不會罵你嗎?”潔瑩還有些擔心,她總是這麽為別人考慮事情,有時顯得太操心。

“不會,我把你的衣服和我的放在一起洗,洗好我們一起晾,等我爸媽下班,衣服都幹了,今天太陽這麽大,肯定沒問題。”

初夏的中午,熏暖而微熱,密密的梧桐樹已經初步成蔭,但沒有陰涼的地方,陽光已經顯現出夏日的強辣。潔瑩覺得自己裏麵的小背心有些汗濕,高高的額頭也沁出細細的汗。依群個頭比潔瑩高,身材也比她稍胖,也許是經常周末回家補養得比較好的緣故,紅樸樸的方圓臉上架著個紫紅色的眼鏡,雖然眼睛也很圓,好看的雙眼皮完全被深度近視的鏡片遮住了,相比之下潔瑩就有些嬌小細弱。

潔瑩長著標準的瓜子臉,皮膚微棕,眼睛是含情丹鳳眼,睜眼時,睫毛被隱藏在寬寬的單眼皮裏毫不顯眼,有一種淡淡的日本女人味道,垂目時長長的睫毛則顯露無疑,在下眼皮處留下一道月芽扇影,她是屬於那種第二眼才奪人魂魄的耐看女孩。

依群家住在校園深處,兩個配著經貿大學校徽的女大學生驕傲的走在中專學校的馬路上,被在操場上打球,讀書,鍛煉的中專學生注目,感覺頗有些優越的味道,潔瑩也很願意和依群做朋友,依群不僅聰明學習優秀,見識也比來自縣城的自己寬廣很多。潔瑩從小生活在鄉村的知識分子家庭,沒有經曆過很多物質的誘惑,有吃有穿對她就已經滿足了,她一直生活在詩書辭畫的單純裏,不知道什麽是詭詐,就像她的名字一樣,心地單純幹淨,天性善良,施予對她是骨子裏的本能,而回報對她來說則是意外的驚喜。她沒有縣城裏長大的某些女孩子那種對物質貪婪的虛榮,這也是依群願意和她交朋友的原因。

其實依群家也是一個普通城市知識分子家庭,她父母都是講師級,兩室半一廳,簡樸整潔,家用電器除了洗衣機,錄音機,電視機還是黑白的。一對沙發,一個大書架,依群父母住一間,依群住在半間裏,另一間是姐姐依莉的。雖然依莉已經分配在省城出版社工作,但單身女性那時是沒有資格分房的。依群家牆壁上掛了很多畫,有水彩,有水粉,有頭像速描,石膏像,但更多的還是油畫。在潔瑩眼裏,油畫是非常高級的東西,國畫她看過許多,也有一些鑒賞能力,在縣文化館掛著很多書法條幅,和國畫,但油畫對她就比較陌生,除了在幾次大的展覽上看過,真正家裏掛著油畫,從來沒有見到過,那是很高雅的家庭才能夠擁有的,就像是鋼琴,在八十年代,除非是資本家世家,和相當級別的知識分子高幹,沒有什麽人家能擁有一台哪怕立式鋼琴。

潔瑩在一幅披著紅紗的美麗女孩的油畫前雙目凝固了:

“這畫的是誰,簡直漂亮死了”?潔瑩充滿景仰地讚歎道。

“這是我姐姐啊,比我漂亮得多吧。”依群驕傲又沮喪地說:

“我姐從小到大都是外人的焦點,誰都不多看我一眼,我隻有羨慕,連嫉妒的份都沒有。”

“但是你很聰明啊。”我就好羨慕你的,潔瑩真誠地安慰說。

依群邊說邊摳開茶幾上的方型餅幹筒蓋子,拿出兩塊奶油夾心餅幹,遞一塊給還在呆站在紅紗少女油畫前仔細琢磨的潔瑩:

“那油畫是我姐夫畫的,連框都是他自己親自做的,他是南吳大學的美術學院講師”。依群不無自豪地說。

“他爸是省委宣傳部部長,我姐分到出版社都是靠他的。”這最後一句話,曉群是對著潔瑩耳語的。

在潔瑩眼裏,依群家是無疑是令人羨慕的高幹城市人家的住所。

正當依群跟潔瑩嘰嘰咕咕介紹她家情況時,姐姐依莉的門突然打開了。

依群驚訝地說:“姐,我不知道你在家,你今天怎麽沒去上班啊”?

依莉和依群雖然是姐妹倆,但模樣性格截然地不同。依莉是個標準美人胚子,從幼兒園到大學都在校宣傳隊做台柱。她高挑白淨,鼻梁挺直,深凹的大眼窩,棕色瞳仁,很有西方美女特色,褐色微卷的瀑布長發一垂腰間。依莉長相好,但學習未必是學校裏專業成績最好的學生,當年高考她差兩分,但由於文藝特長被特招進大學的。分配前她由省委宣傳部的賀部長介紹到省美術出版社社實習。僅憑著她的聰慧天資和出眾長相,不需要部長開後門說任何好話,就已被省版社總社長看中無條件接收了。進了出版社很久,竟然沒有人知道她是賀國強家的兒媳婦。

“噢,是依群回來啦!” 依麗歡喜地說,她很疼愛這個聰明卻從小多病難養的妹妹。

“我今天請了半天假,賀易回家一趟不容易,我回來拿些東西,你跟爸媽說一聲,我周末不回來住了。”潔瑩偷偷地注目著牆上走下來的美人,覺得她臉上的光彩遠比不上畫上的鮮活明亮, 聲音也有些晦暗黏澀,更不如她的長相皎好美麗。

“賀易,是依群她們,咱們走吧。”依莉探頭進房間招呼道。

隨她出門,走過的是一個身材清瘦挺拔的英俊男人,穿著短袖白襯衫,有些灰舊的石磨蘭牛仔褲,棕米色無光軟皮鞋,手裏提著個與八十年代流行完全不配合的軍用帆布書包。說不出的一點點儒雅,一點點嬉皮,一點點高深脫俗。賀易微長濃密烏黑的頭發襯出一棱角分明白淨的臉龐,但他的眼睛和寬闊的前額卻是無比的柔和,完全不同與嘴角和下巴的堅毅冷俊。他笑容晴朗,如同大孩子一般純淨無邪,尤其是大大的眼睛深邃而有神,幾乎是第二個影星“達式常”。

幾步遠之處的潔瑩一看到這個同學的姐夫,全身就像通電一樣麻痛起來,就瞥了他一眼,也許隻有十分之一秒,她就迅速將睫毛垂下來,完全蓋住了下眼簾。潔瑩的觀察力是一流的,她很自信自己入眼的記憶,這人完全和她少女夢中的“張生”長得一樣。就是這個男人!絕對不會錯,在她鄉村讀書的桃園裏,在她挑水望雲的小井旁,在她第一次朦朧憧憬男孩子的幻想裏,這個男人早就在她熟悉無比的記憶中。可他,怎麽是同學姐姐的愛人呐,潔螢非常困惑,如果他不是屬於我的,為什麽我早就見過他,在幻覺中,在心影裏,在腦海中,他已經和她無數次地相逢,纏綿,對情。就那麽一眼的掃描,他的形象就深深地攪翻了潔瑩整個身體和靈魂。

“你好,嗬嗬,依群都快成大姑娘了!學校還好嗎?那是你們同學啊?” 他淺笑吟吟禮貌地問侯著,露出臉龐上長形的迷人酒窩和潔白的牙齒。

賀易圓潤悅耳的男低音標準普通話,磁性的聲音像銅鍾一般縈響在潔瑩的耳際。賀易的音色確實很好聽,但音量並不大,但在潔瑩聽來,就好似對著她耳鼓說的一般震耳欲聾。

潔瑩對這一聲禮貌的問候,記憶深刻。他,一個帥氣十足,畢業留校的大學老師,省委部長高幹的兒子,美女大編輯的丈夫。她是個什麽人,一個農村長大,小城裏考出來的矮瘦伶仃的大二學生,他們之間的差別猶如天緣之遠。他注意到了她的存在。她的存在,沒有被同學姐姐注意到,卻居然被他,一個帥男人注意到了,而潔瑩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奇怪自己為什麽會紅了臉,而且是如此的窘迫的紅,紅到無地自容的羞赧,沒有原因,沒有,潔瑩為自己無可控製的強烈反應感到羞愧,她心底的秘密,最深處的隱私好象正被他揭開,看透,道破,披露出來。她隻覺得渾身燥熱,腋下的汗津在加速分泌,喉嚨幹澀,胸口發緊,呼吸也有些局促。除了想逃跑,潔瑩真希望有個什麽隱身術能讓她藏起來,不知道為什麽,不知道。。。時間仿佛停滯了。。。其實不過才一分鍾,姐姐又跟依群叮囑了些什麽,潔瑩一句話也沒聽到,唯一聽到的是:

“再見!” 兩人同聲說,大門關閉碰撞在門框上的聲音。

 他們人走了,潔瑩沒有聽到姐姐和依群的再見聲,隻有賀易的再見聲,永遠留在了潔瑩的耳膜裏麵。隨著洗衣機的攪動,這聲音又被無限地放大著:

再見再見再見再見再見再見再見再見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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