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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河魚餌
分別擁有美加兩國博士學位的蔣國兵跳橋身亡事件仍在持續震蕩加拿大華人社區 ….
加國雙料博士之花的凋零,讓我們唇亡齒寒。網上大學校園的跳樓照片每隔一陣就來一幅。天之驕子們都怎麽啦?卑微的農民工不理解,貧賤的乞討者,賣淫女,流浪漢也很奇怪,含辛茹苦的父母大人更是不明白。死者是 27 年前的理科高考狀元,人人羨慕的清華晨星。扼腕歎息之餘,我們看見今夏又有數十名各省高考狀元歡喜準備行裝,在眾人羨豔的眼光中跨入自己用十年不堪回首的寒窗換來的北大,清華門票。每個學子都憧憬著自己 20 年後功成名就,驕傲榮耀,不會有人想象自己也在人生過半會去見蔣國兵。隱隱中傳來了八十年代初讓人自信自豪的老歌聲,“再過二十年我們來相會”,當年的蔣正是唱著這首歌度過清華生活的。
沒有頭懸梁,錐刺骨的自虐工夫,中國知識學子誰也不能懷揣國內名牌大學畢業紙,“寄托”到幾乎滿分的程度飄洋過海到此岸,安家立業。滿座舉杯誰最苦,精英豪傑青衫濕。蔣的同齡人也許會吸取其前車之鑒,不去和他相會,但他們費牛勁正培養直奔哈佛, MIT ,斯坦福標竿的孩子們,“再過二十年 ….” 會不會用橫陳的身體去回報自己的親老呢?
我兒子最好的朋友麥克,父母在世界頂尖級公司任職,兩個小朋友一見鍾情,但每年隻能在各自的生日會上見到兩麵。剩下的就是在電腦裏可憐的溝通。七年級的麥克,數學已經讀到十一年級,遊泳也達到州級比賽水平,我兒電腦險進入“黑客”檔次,,網球也不輸他爹,鋼琴已無師可尋(吹了些牛皮,就是那意思),麥克十歲時的理想就是做醫生,我兒的理想更偉大,是什麽都敢做。繁忙的日程表讓兩個住在同一社區的少年朋友沒法見麵,我不敢相信,暑假已經過半,他們倆還沒有找到見上一麵的時間。如此自閉的華人子弟生活模式,我毫不懷疑兩個孩子將來在美國的前途,但如果沒有正確的人生意義導航,他們的生命將會走向何方?
失去信仰的人群是悲哀的群種,如果說中國海外學子曾是自虐的一代,我們美加長大的孩子就是自閉的一代。天作孽尤可為,人作孽不可活。當代國人骨子裏被播下了“從來就沒有什麽救世主,隻有靠無產階級自己”,“麵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的人本主義種子。當牛奶麵包都有了,吃它的人卻跳下去了。賺得了全世界(不單指金錢),卻賠上了自己的性命,這就是人本主義的嬰憟花。在如今這個“適者生存”的瘋狂世界裏,誰敢教孩子不優秀,不競爭?“他人的存在就是自己的墳墓”,當有人說出這樣無恥的語言,還被更多人當作了精神座右銘。我們顯示人的能力和本事的時候,上帝就沉默了。
八十年代日本著名電影“追捕”在塔樓頂上對白:“昭倉不是跳下去了嗎,唐塔也跳下去了,跳吧,你就會融化在白雲裏。”這對白值得我們詛嚼。當人類文明高過藍天和白雲以後,剩下的就隻能是跳下去。生活在一個從小就被教導“世上無難事,隻要肯登攀”的文化環境中,習慣與不停往上攀登的中國精英分子和他們的後代,在遇到沒有能力,或沒有梯子再可憑攀的時候,就隻有跳下去這一種選擇了。
不惑之年的隕星,我們為你哭泣,你逃過了三年自然災害的饑餓,逃過了下放知青的煉獄,逃過了高考之夏的酷熱,逃過了飄洋過海的淹沒,到了不惑的季節,你竟然困惑到不計後果.是誰害了你,請你告訴你同齡人的這一幫,讓我們反省悔悟,不惑幫惦記著你,如同惦記著我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