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椰風野雨海南行

(原創)  椰雨野風海南行

 

愛河魚餌

有攻略地成行

 
回國的日子正好在冬季，所以海南旅行就放在聖誕後元旦前的避寒好時光。海南島,夢懷縈繞的地方,載有我青春創業痕跡，十八年前的女兒絕情離棄你，今天從海外帶著一窩男兒回來看你啦。

 

早在回國之前，我就定好了海南遊的計劃。我嫁前曾經是海南建省下海的第一批弄潮兒，在海南創建了自己的法人公司。我對海南的感情不是用語言能夠描述清楚的。老公說假期短時間不夠安排，不打算去海南，兒子們又對海南一無所知。我於是，在未動身之前，就先在網上調出所有海南的圖片給大兒子洗腦，為的是拉讚同票。他看了圖片上的海南島：明媚的陽光、湛藍的天空、清澈的海水、潔白的沙灘、婆娑的椰樹…… ，少年的心為之向往。我又繼續用此手段，將海南的熱帶水果照片放給小兒子看：芒果，番石榴，百香果，木瓜，菠蘿蜜，山竹，紅毛丹，荔枝，榴蓮 ，香瓜，黃皮 ，蓮霧 ，小米蕉，火龍果。小人兒就舔著舌頭雀躍擁護了。四分之三的讚同票決定了海南之旅，必須成行。

 我也是老海口

 子夜飛機降落在薄霧中的美蘭機場，尚未看清地貌，濕熱的椰風就把我們吹入了已全然陌生的海府大道。來接機的女友和我老家省駐瓊十多年的老辦事處主任。聽到我提起當年第一次到海南機場，親曆火把引機降落的情景，全島沒有一盞紅綠燈的感慨時，老主任頓時謙遜下來笑說：“前輩在此，我還第一次不敢稱自己是老海口了”。穿過府城，主任指著一幢快要完工的高樓說：“你們買的房子就在那裏”。思緒飄走了，我聽到的仿佛是遙遠回憶中海口駕駛學校，我們班陳教練的海南口音：“沒有進口良友（煙），介麽能拿得出來切（車）本呀”。那時的考C車駕照費用是800元/人。

 我是多麽想再一次立足在海甸島的紅泥土上看海麵的落日，坐在濱海大道的椰樹根上看填海造地啊。因為當年我住海口濱海新村1號，步行到7號的海城海鮮酒樓，（見附錄1）是我們剝醉蝦，做發財夢的最常去處。華僑賓館，泰華酒店是我們為疏通走私汽車，賄賂官員常去的地方。當年被我賄賂過的人當中，有三位後來爬到了副省級位置，現在全部得到“雙規”獎賞，有一位已榮幸地被判處了無期徒刑。當年腳下的紅泥地上已經矗立起了五星級金海岸羅頓大酒店，不知其創立人現在已經是億萬富翁的那個老同學，還記得落魄到我處，給你煮方便麵的味道否？當年填海造出的地，如今是高樓聳立商鋪如潮了。

 上帝似乎懂得我觸景生情的心思，這次遊海南，不僅沒有留給我任何一個去燈紅酒綠商業化場所的機會，連著名的海南島陽光都收了回去。我們在海南的四天裏居然都沒有看到一點兒我跟兒子吹牛保證過的豔陽藍天。

 興隆鄉下好野景

 前往三亞的東線高速公路碰上那周單線封閉維修。我們隻有走穿過興隆的老公路。不是老海南還真難保不迷路。一路上我們在牛毛雨霧中蝸行，顛簸在廢舊失修的老公路上。全家人熱烈地辨認著椰子樹和檳榔樹的區別，橡膠樹和香焦樹的不同發音。一路風塵在老公路的鄉間小路上，讓兩個美國長大的孩子們覺得格外興奮，象是坐迪斯尼樂園熱帶叢林探險車上一樣高興。他們看見帶紅領巾的孩子們光著腳，成群結隊地嘻哈打鬧走路上學，直羨慕得了不得。水田間耕地的老牛，公路上無視喇叭的羊群，鎮上的雞群，鴨陣，鵝隊，無一不讓小洋鬼子大開眼界。當孩子們親眼目睹海南農民在田間勞作的景象，那在中文學校裏死也解釋不清的“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的概念，一下子都無師自通了。盡管遠離了星級賓館酒樓，但我們有幸都吃喝在遊客罕至，當地人秘不外宣的特色店。類似的店還有如：

猴島魚排海鮮,
紅樹林海鮮,
興隆旅遊城入口處的橋邊開的幾家海鮮排擋,
譚牛的海鮮和加積鴨,
三亞鹿回頭下的海鮮店,
澄邁老城的海鮮店
以及瓊山和海口交接的工業大道幾十家海鮮火鍋和肥牛火鍋店。

這些好去處，外地人不懂去，全部都是本地人占領的陣地。雖然我們沒有時間一一飽嚐，但在路邊吃的奇蔬鮮果，在吊腳竹樓吃的本地燒鵝，在農民手中喝的原味蔗汁，鮮青椰水，讓素來挑口的老公開心無比，大快朵頤。

 頹廢心境遊三亞

我們遊覽了天域度假酒店（見附錄2），整個感受就是好象身處美國夏威夷。因為整體設計風格，環境整潔，遊泳池，海灘上司空見慣徜徉著洋人和他們的洋娃娃，都和夏威夷無異。就是本土中國人在那裏，也大都彬彬有禮的，象是在旅遊勝地常見的海外華人。這次旅行出乎意料，我們完全遠離星級賓館概念，在朋友的巧妙引導下，居然歡喜快樂地住進了四十元人民幣一晚的家庭旅館。一房一浴，超乎想象地清爽，整潔。當然大板樓的隔音效果遠不如人意，但旅遊三亞，花五美元睡一晚的價格，說什麽也沒啥可抱怨啦。在三亞必吃的自助海鮮鍋也不是新鮮話題（見附錄3），就不在此囉唆。

 

二十年前，在大東海海灘上，四周全是漆黑一片的矛屋椰林，偶然有誰點了一豆燭火，看上去更顯得陰森森地，遠處的船家漁火到是比較溫暖一些。那時候的我們，都是書生意氣，豪情萬裏的單身夥伴。大家一塊兒架野柴燒烤，火烤胸前暖，風吹背後寒的情景跟今天的由小生意人伺候著，海鮮小吃人流摩肩接踵比起來味道截然兩樣。如今的大東海幾乎就是一座人造城，賓館的水泥台階居然都修到海水裏了。站城裏抬眼望，海岸線全是高樓剪影，燈火輝煌，真不知道是更歡喜還是更憂愁。

天涯海角景點被水泥牆圍了起來，收門票70元人民幣/人，大門口就象任何一個內地著名景區，對見識過天涯海角沙灘自然野景，還留下過很多青春倩影照片的我來說，那大門口的惡俗直讓我要發作心絞痛。擺手上車，開出半裏路後，自然景觀才漸趨正常。停車拍照，隻見帶尖頂竹編帽，下垂花布巾的海南婦人前來兜售貝殼，並曖昧地說，給她30元就可以帶我們進去70元門票的天涯海角景區。我拒絕了，待她們遠去，我們尾隨而上，鑽過一隱秘籬笆洞，嘿，俯視下去正是那著名的賺錢巨石景觀。我們大可以無賴地免費遊覽天涯海角一番，但悲哀的心情讓我無心再遊。匆匆喀嚓幾張長焦距照片，沿原洞返回走人。那失望失落的心情是省多少錢都買不到的。在心情落寞時，隔車窗看路邊上，右手那邊各公司商業圈地運動，左邊遠處攔海圍堤，天色灰蒙，海鷗在海麵上在淒癘地哀叫，車窗外又飄起了牛毛小雨，極象我為三亞哭泣的心。三亞不再是一個美麗清純少女，塗抹了太多遮瑕霜，藍眼影，紅唇膏，成為一個漂亮豔俗的婦人。

回程還算幸運，走的是現代化高速公路上，三亞附近的高速公路中間隔離帶開滿了鮮花，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高速公路隔離牆。細雨中，我們拐回海口前，又承朋友力薦，順訪了博螯（見附錄4）。

 

格澀的情結
當我回到美國，坐在花木繁盛的紐約別墅家中，寫這篇文章時，我前所未有地有一篇文章從嚴冬寫到盛夏還封不了筆。不知道什麽緣故，我對海南島的椰韻野調，是深刻到骨頭裏一種情結，就象我對新墨西哥州的荒原情結一樣。

不知道用什麽來描述那種愛到極至的感覺。絕對不是愛海口的現代高樓大廈，也不是三亞的依山傍海的美景，還不是愛島上的熱帶風景，海鮮水果。我愛的好象是那裏的民情風蘊，淳厚習俗，想得清楚卻道不出來。這種柔軟無骨的感覺有點傳染人。首次造訪瓊地的老公居然自語說：將來我們老了，要是回中國退休的話，定居海南還比較好。瞑瞑中，好象我的生命要和海南發生一點什麽關係，是什麽呐？我現在真說不出來。甩了這惱人的情緒，讓我用照片和附錄來結束這篇晦澀的旅記吧。

附錄1------海城海鮮味酒樓：位於海口濱海大道７號,是海南海鮮第一家,生猛海鮮應有盡有,獨創“醉蝦”享譽島內外,以貨倉式平價銷售,是品嚐海鮮的好去處。

 
附錄2-------天域度假酒店座落於中國最美的熱帶海灣——海南島三亞亞龍灣，出自夏威夷著名度假酒店設計師之手。以其休閑浪漫的度假氛圍及溫馨體貼的個性化服務被稱為“讓時間停止的世外桃源”、“最理想的度假天堂”！

 
附錄3------鮑魚、海參、海膽是三亞的海中三珍，營養價值極高，在當地被視為珍品。青蟹、血蚶、蠔和龍蝦等也都是不可多得的美味，據說，當地的魚、蝦、螃蟹要比貝類和螺類好吃。魚類很難盡嚐，清蒸石斑魚、鱺魚肉嫩味鮮，一定要嚐嚐，各種蝦如基圍蝦、對蝦、龍蝦，各種貝類如鮑魚、扇貝、雞腿螺、剪刀貝等也是必食之珍。在海邊觀海景，吃海鮮，即撈即煮即吃，別有一番風味，真正體會到"鮮"。

附錄4-------美麗的博鼇。一踏上這個秀麗的小島——東嶼島，除了大海和沙灘外，還有山、河、江、溫泉和群山，這種獨特的美是世界上少見的。索菲特酒店是一個位於這個秀麗小島上的唯一一家建築物，整個造型也很別致，酒店的整體設計象一隻匍匐在大海上的大鼇，給人一種神奇、寧靜、遠離喧囂的感覺。更特別的是博鼇索菲特和博鼇亞洲論壇連在了一起，這是一個國際性會議的永久會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