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飯菜譜諧談

2005，年關將近，年的氣息越來越濃，看到網上的各種過年的信息，誘人的年夜飯，芳心不能不為之所動，按捺不住的讒欲，食性大發。市場上炒得最熱的是成都十九萬元的豪宴。盡管當視為媒體炒作，但也確有其實，我真想知道那頓飯的菜譜怎樣。相比之下，在美國的華人就比地球那邊的中國人小氣多了，哪怕是商業炒作，一頓飯也絕對上不了四位數字。如果有哪家老板敢叫板現眼，等著移民局，FBI窺探吧。“人怕出名，豬怕壯”的成語不知何時在“專製集權”的本土呆不住了，轉而移民到了自由民主的新大陸。此論語不是誇張的。有一次我通過西聯，匯現金一萬美元，美利堅銀行儲蓄所抱歉說，櫃台沒有那麽多現金可提。最後通過雙方經理聯手簽字，西聯才勉強接受了我的銀行現金本票。按慣例，最多一天他們隻允許匯出九千九百九十九美元現鈔。誇張的是，我因為匯出如此“大筆”現金，為避嫌之故，他們要我在FBI備案，並報告匯款用途，嗬嗬。可能東西海岸購毒款大多是如此洗錢？所以我盡管當時還身處內地，也不能免嫌吧。話題扯遠了，我們回到過年。唐人街較貴的年飯是388美元/桌，合三千人民幣。研究其菜譜，又覺得很好笑。廣告題目是：“迎接新春提供特價超值宴席，1月28日至2月20日”。區區三千元人民幣的飯局也敢號稱超值，且副標題還為“仙樓宴聚珍饈廚藝確名家”。在中國小康人家看，不要太自憐哦！再細品其菜名，果然不凡，都是粵廚拿手好菜。看正標題，雖完全是噱頭，好象過年時門對子上的橫批們，確也不乏喜慶吉利： 鴻運生翅宴席 四季平安 (七彩海蟄拚盤) 招財進寶 (椒鹽蝦鮮魷) 發財好市 (發菜蠔鯴) 仙姬送子 (雀巢螺片帶子) 普天同慶 (三絲燴魚翅) 富貴有餘 (碧綠鮑片) 龍馬精神 (薑蔥炬雙龍) 四海升平 (紅燒參頂鴿) 鵬程萬裏 (紅燒全魚) 錦繡大地 (錦繡炒飯) 幸福延年 (幸福伊麵) 百年鴻運 (甜品) 瑞果呈祥 (合時生果) 看後麵的真正菜名才是吃到嘴裏的實際物品。看了半天，當然不外全是地球上的出產。此宴用料是海鮮十味：海蟄，魷魚，魚翅，大蝦，龍蝦，蠔，螺，鮑，參，貝。天上飛的兩味，燕子，鴿子，地裏長的數味：發菜，時菜，蔥薑，水果，米飯，麵條。地上走的 雞？鴨？肉？隱含在拚盤內。細想此桌菜不過是十盤八碗。它之所以價格不菲，全是因為原材料稀罕。尤其是海裏的有殼類動物，或生長緩慢，或難以采集，或不能工業化出品，自然是物以稀為貴了。至於雀巢和發菜，昂貴的原因是以生態的破壞為代價。裏麵所有的菜隻有一樣是美國生長夠長時間的人們不能接受，就是乳鴿。那是他們精神上的寵物，就象貓狗一樣，概念已經超出了原本的動物意義。讓他們吃這些動物，不賃殺了他們。以上的鴻運生翅宴席，一看菜譜便知這是為華僑設計的年飯。要是用國內的口味：蛇，蠍，蟲，狸，猴頭，燕涎，舌頭（鹵鴨舌），爪子（悶鳳爪），腸子（五香大腸），肝（溜肝尖兒），胃（爆肚兒），腎（炒腰花），肺（夫妻肺片），腳（紅燒蹄兒），屁股（冰糖蹄膀）來設計宴席，翻譯成英文菜譜，結果一定是桌上的老外或孩子們全都要吐出苦膽來。行筆到此不禁笑憶起二十多年前的一個相聲，如果你不想敗壞胃口的話，吃東西時，隻興吃，不興問，。所謂君子遠鮑廚也，自欺欺人自有其緣由。 過年給菜名起個吉利的，自然無所非議，但要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自欺欺人。冰雪聰明如我的人，決不會上當。四季平安？且不說感冒發燒打針吃藥，光是股票的晃悠，就沒法兒讓人心裏平安。招財進寶？得，財招來了，禍也進來了，二奶就是這麽招來的。發財好市？好不好市啊，格林斯潘說了算，他上調個把百分點，你樓市就沒個好。仙姬送子？送個十來歲的半大孩子給你，敢要？普天同慶？有伊拉克在，您就別惦著同慶了。富貴有餘？如果覺得富貴能遺傳，旗人後代的日子可就容易過得多啦。龍馬精神最好，隻要不每天吃一把藥片便能得到，我最中意這一條。四海升平？你要升平，人家北朝鮮不同意，資產階級複辟！鵬程萬裏？你鵬程了，你正做功課的兒子他感激嗎？錦繡大地？本來就不多也的錦繡，今年還讓海嘯給蕩滌了一通，大地隻剩重建了。幸福延年？誰不想啊，延過了一百年，連宋慶齡都嫌孤單寂寞。百年鴻運？風水輪流轉著呢，還沒過上十年，雅虎的風水就轉到狗狗了。瑞果呈祥？豐收年景象啊，隻是基因蔬果也稱瑞的話，人還原成猴的時代也就不遠了。罪使人類遠離了神，受到咒詛的世界上，除了勞苦歎息，就是惡貫滿盈。那裏還有伊甸園的福樂升平。我們聰明善良勤勞，又多遭痛苦的中國人隻能在吃飯的時候，在菜譜上祈求祝福了。原上帝能聽到這樣祈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