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侯有一次從幼兒園回家,見家裏有個客人,沒等爸媽介紹,就上前禮貌地打招呼,“叔叔好”。媽媽連忙糾正,“叫大哥”。我一愣,明明是個叔叔怎麽讓我叫哥哥呀。爸爸解釋說,“這是大伯伯的兒子,叫哥哥。”我心裏想,哥哥長大就成叔叔了嘛,我又沒錯。
我和老公尚未成婚時,他堂兄的女兒小荀醫學院畢業,去我們那兒玩兒。見了麵兒,小荀叫我“小嬸嬸”,我老公忙說“早了點兒”,她又改口叫“小鐵阿姨”。我心裏打鼓,我才比你大幾歲呀,當得了你的阿姨嗎?小荀是大家庭晚輩中第一個見到我的人,多年後,我老公的侄子侄女就都叫我“小鐵阿姨”。沒法子啊,誰讓我老公輩份高呐,我隻能跟著“沾光”。
我女兒三歲多點兒的那個春節,老公堂兄約著大家一起過年。照全家相時,堂兄的孫子抱著MM。小家夥不老實,扭來扭去的,老公的侄孫發話了,“小姑姑別動,照完相我給你糖吃。”眾人哄然大笑。
一次參加活動,有位帶著個五六歲孩子的女士,向我借道時說“對不起,阿姨,請讓一下。”我感覺象被噎著了一樣,我老公問我幹嘛耷拉著臉,我指著那位女士說,“她叫我阿姨。”我老公倒是豁達,“光線不好,沒看清楚。”
我喜歡並接受美國人與人之間的稱謂,沒有年齡界定,不熟悉的就為某某女士、某某先生,熟悉的就直呼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