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 (112)
小學時有一次去學農勞動前,全校集合在大操場開動員大會。管學生工作的老師別出心裁,要讓每個年級的學生代表搶著發言表決心,以營造一種積極踴躍的氣氛。
我有幸被選為我們二年級的代表,手裏拿著老師加工過的發言稿,一心想搶到第一個發言的機會,當然被高年級的發言人給了一悶棍。在高年級同學慷慨激昂地念稿子時,我腦子裏轉的是,“什麽大哥哥呀,一點兒都不謙讓。”
那會兒的學生發言都有個定式,待到那個高年級發言人念到最後幾句時,我站了起來。他一停,我立刻衝上前去,開始搶占高地。“毛主席教導我們說,‘學生也是這樣,以學為主,兼學別樣,即不但學文,也要學工、學農、學軍,、、、、、、”我大聲朗讀著,耳畔響起回聲—是男聲,居然也是“五·七指示”。我堅決不理睬那個男生,倔強地繼續念我的發言稿,那男生的音量漸漸小下去,最後退出陣地。我代表我們低年級同學贏得了熱烈的掌聲,心中非常歡喜。
其實那會兒哪知道“五·七指示”到底是什麽呀,就知道跟著瞎叫喚。“學生也是這樣,以學為主,兼學別樣,即不但學文,也要學工、學農、學軍,也要批判資產階級。學製要縮短,教育要革命,資產階級知識分子統治我們學校的現象,再也不能繼續下去了。”我爸媽說了,孩子們出去走走接觸一下生活沒壞處。學製到底是長還是短,我覺得好像與我沒什麽關係呀。我們周圍那麽多叔叔阿姨是知識分子,可沒有一個是資產階級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