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娃娃們吃點兒毒草

朋友小Y打來電話，說她的朋友的孩子要到我們這個市來上學，有點兒不好意思地問可否把我作為緊急情況下的聯係人。當然沒問題了，大家都是有孩子的人，完全理解。小Y說“誰叫你住在大城市呢？”聽她這麽一說，我腦子裏一下竄出“貧居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想起了一件事。

批<三字經>時，外婆住在我們家。有一天我寫完了發音稿，在家預習演講。外婆停下手裏的活計，在一旁專心聽。演練完畢後，我問外婆“怎麽樣？”外婆反問我“誰寫的呀？”我以為外婆誇我呢，自豪地說“發言稿從來都是我自己寫的。”

飯桌上外婆問媽媽我們是否都能背誦<三字經>，媽媽說不能。外婆問媽媽，“老石在那寫書作文地批<三字經>，你知道嗎？”媽媽告訴外婆，那是學校安排的任務。外婆仿佛自言自語地說，“小孩子不曉得<三字經>為何物，不好亂批的。”

外婆轉過來跟爸爸講，“你去找份<三字經>全文回來，讓孩子自己看看。”爸爸假裝吃飯，支支吾吾地給搪塞過去了。外婆來勁了，問我們讀過<真廣>沒有，[後來我才弄明白不是<真廣>是<增廣>]我們齊聲說沒看過。外婆開始責怪媽媽，“孩子們都怎麽大了，怎麽連<增廣>都沒看過？我回去找到給你們寄來，娃娃們該多學些為人處世的道理。”

爸爸試圖轉移話題，未果，便對外婆說，“媽媽，那些書現在都已經是毒草了。你別操心找書了，孩子們有書看。”外婆好象有點兒急了，“<三字經>、<增廣>都是教誨大眾如何做人的，怎麽是毒草呢？就算是吧，那就給娃娃們吃點兒毒草，反正也毒不死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