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不是現在(9)

逛街購物，吃吃喝喝，郊外短途旅遊。隻有三天，陶孜自認是舍命陪君子了，竟然吃壞了腸胃，落得林曉臨行前陪著用白粥充饑。

林曉堅持自己去機場，陶孜自顧不暇，隻好由她。

林曉剛在飛鷺城的值機櫃台前辦妥登機手續。一轉身，看到陳東宇在麵前，笑著，竟有兩分調皮神色。這一轉身讓林曉如此意外，此後每一次機場櫃台轉身，她都禁不住想起，不由得期待。

“這麽巧！陳經理。”陶孜已經全麵介紹了陳東宇。
“是啊！剛下飛機，就接到同事電話要在機場交接一份資料。”他揚了揚手中的文件袋。然後問道，“陶孜沒來送你？”
“她不太舒服，我讓她留在家休息。”
“噢！那我代她送送你。”陳東宇脫口而出。
“不必了，謝謝你。”
“沒關係的，你的飛機登機還早。我有點口渴，不如一起喝杯咖啡。”
“在機場喝咖啡？那不是去挨宰嗎？正好我拿了桃子一瓶礦泉水，還沒開蓋，給你喝吧！反正我不渴，等會兒飛機上有飲料。”林曉從背包取出瓶裝水伸手遞上去。

陳東宇接過來，注視著她，這個女孩倒是很實在，不矯情。林曉落落大方地看著他，眼睛清澈如水，純淨溫和，嘴角猶帶笑意。陳東宇忽然一陣莫名的心動，自己都覺得奇怪。
他下意識自嘲地笑笑，“偶爾被宰一下也沒什麽，吃虧就是占便宜嘛！走吧！”林曉覺得這種說法有點是似而非，不過想想是沒什麽，就跟著過去了。

咖啡屋裏沒幾個人。從外麵熙來攘往的候機廳走進來，別有洞天。Kenny G.的薩斯風音樂幽幽咽咽婉婉囀囀飄灑在咖啡屋的空氣中。

陳東宇點了杯藍山，林曉要了薄菏摩卡，否決了果盤。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申請過我們部門的職位，被錄用了，但最終你還是拒絕了。能問問推辭信沒涉及的原因嗎？”陳東宇終於明白為什麽似曾相識。

“本來想和桃子一起來廣州闖蕩的，彼此是個照應。臨陣脫逃是因為最後想想，廣州大城市，氣場太旺，我怕自己掉進這個大旋渦，攪出來不知成什麽樣子？鷺城不算大都市，但那裏的生活舒適自在。”林曉年輕，但似乎很清楚自己要什麽，但不免有些不夠進取。

“大一暑假，我去鷺城。就住在表哥的宿舍，他昏天黑地備戰考研，我優哉遊哉滿世界閑逛，晚上一同去吃海鮮大排檔。平常我就在海裏遊泳，或在老城區吃小吃，找點有味道的邊邊角角拍幾張照片。日子真是美好！”說起來，陳東宇有幾分神往。
“如果再遇到一位淳樸美麗的惠安女，就更引人入勝了。”林曉作出一副看電影的表情。陳東宇不禁宛爾。
“哈哈，我那時年少懵懂無知。遇上也隻能錯過，可惜了惠安女！”
“嘻嘻！”林曉忽然意識到自己故事發揮得未免大大咧咧，於是道歉“不好意思！發揮過度，得罪了！”
“沒啥！聊天本來就是興之所至，隨意發揮嘛。看起來你去過不少地方？”
“特別向往的，西藏，雲南，回疆，東北林海雪原都沒去過。其它地方算是或深或淺留下了腳印。也沒去過國外。。。”
“你才多大，這遊曆已經很唬人了！國外，我猜你一定向往埃及雅典。”因為那也是他自己的夢想。可憑什麽覺得眼前的女孩能分享呢？
“還有Jerusalem(耶路撒冷)。大學裏看了Brave Heart(“驚世未了緣”)，也白日夢遊了好一陣蘇格蘭的古戰場。唉！不知什麽時候能賺夠錢？”

林曉眼波流轉，已飄到她向往的那些地方。陳東宇注視著她，失了神。
這時陳東宇的手機響了。他接聽時隻說了句“我等一會兒就到門口，呆會兒見。”林曉不用猜都知道那一頭是誰。

林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嘀咕一句“登機時間快到了，我該進安檢了。”
“能給我你的手機號碼？”
陳東宇拿著手機準備撥號。林曉報了個號，他輸入後接通，林曉手機響後隨即掛掉，兩人分別把對方的號碼存入自己的手機電話簿。

“謝謝你，陳經理。” 林曉站起來。
“已經給你炒了魷魚，沒福氣作你的經理了。還是叫我陳東宇或阿東好了！後會有期。”
林曉笑了。“好的。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