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著點兒
閑著也是閑著 隨便兒寫著玩兒
我終於又下定決心要寫些什麽了。但我卻不知道該寫些什麽。我的思維很混亂，可能是因為輾轉反側睡不著的緣故吧。是的，我又一次失眠了。就在半小時前，我還在和一部叫做 杯酒人生 的電影做殊死的搏鬥。雖然電影開始時的加州風光和紅酒深深地打動了我以至於我想起了四年前的那次在加州的旅行以及那個至今令我不能釋懷的日本女孩兒。但隨著電影情節的展開困意卻一次又一次殷勤有加的光顧著我。我不知道屏幕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令人不可思議甚至於有些讓人憤怒的事在電影結束後發生了：睡意就像電影院裏的觀眾一樣也散場走了，而且無影無蹤。這種事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有些莫名其妙。
今天是母親節。既然沒有睡意那我就來說說我的母親吧。我的母親已經是70高齡滿頭白發的老婦人了。她年輕的時候很漂亮。用遠近聞名來形容她的美貌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這可以用相冊裏母親年輕時的照片來證明。母親生我的時候已經是40歲的高齡產婦了。我曾經問過母親為什麽要生這麽多孩子。她隻是說她喜歡孩子，而並不是為了等待我這個遲遲不降生到我們家的男孩兒。是的，我是家裏唯一的男孩兒，我是老幺。就在我出生5年後我又成了家裏唯一的男人。我的父親去世了，非正常死亡。
母親不止一次的說過，如果不是出身不好，他不會嫁給我父親。但我知道他們的感情很深，父親去世後她沒有再嫁而是一個人把我們五個孩子養育成人。這不光是因為她不想讓我們受委屈，還因為她對父親有著深深的感情。我的父親雖然個子矮小，但決不醜陋。盡管他在我的記憶裏是極其模糊的。
我的外祖父是國民黨的地方高級官員，而母親則是令人羨慕的大家閨秀。革命的到來改變了母親一家的命運，也最終促成了我父親和母親的結合。仔細想來，我的出生還是跟革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的。這真讓人不免感到有些哭笑不得。母親一家在1949年的時候本來是打算撤退到台灣的，可是剛逃到北京就被共產黨的軍隊包圍了。母親給我講過隨學校（國立東北中山中學）搭乘國民黨的軍用飛機撤退時的一段故事。當母親和她的同學們到達機場準備登上飛機時，一些官員卻想霸占飛機早早逃命。而飛行員卻義正言辭的將他們拒絕了，他說這飛機是用來接學生撤退的其他人沒有權利霸占。母親說那個開飛機的年輕飛行員非常高大非常帥而且一臉正氣。那時候的母親正是在情竇初開的年紀，那個正直英俊的飛行員也就成了她最美好的回憶之一。後來母親還常常對我說，不知道那個飛行員有沒有活過那場戰爭。
革命的風暴席卷了母親的一家。外祖父被打成反革命而被關了十年監獄。盡管我的外祖父隻是一個國文專業出身的知識分子，一個清廉的官員，甚至救過共產黨的命。我的母親也從千金小姐一落千丈淪為反革命家屬。她上大學的資格被剝奪了，盡管我的母親天資聰慧寫得一手好文章。我經常鼓勵我的母親拿起筆記錄下自己的一生。因為她的一生是值得被我們記住的。
我一直認為我的母親是與眾不同的，當別人的母親在緊緊盯住孩子讀書的時候，母親卻叮囑我們不要太用功了。她說讀書並不是一切，生活本來就不應該那麽緊緊張張的。我的母親也是善良的，對於那些乞食的外鄉人她是從來不會拒之門外的，盡管那時候我們家也是拮據的入不敷出。
也許是因為缺少父親的影響，我的性格有些優柔寡斷有些缺少陽剛。但我相信我是善良而且豁達的，那是因為母親的言傳身教。
我感謝您母親。我深深地愛著您。
寫於2005年母親節
母愛永遠是最動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