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諾始終認為,江一璿的離開是他的錯誤造成的,他無意遷怒於別人,即使是挑撥他們關係的程鵬,他是要報複程鵬對江一璿的傷害。因為汪麗冰的變卦,沒能把程鵬送入監獄,沈諾無比沮喪,他在思考著下一步的複仇計劃。他很少回總公司,不是他不敢見程鵬,是怕自己忍不住衝動對他動手。
韓方遠念舊,在他的周旋下,程鵬繼續留在倚天公司做他的技術總監和副總,但工資待遇大不如從前,因為韓方遠始終認為錢是男人墮落的根源。不過出了這樣的醜事,程鵬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去和客戶應酬,而是轉入幕後,韓方遠想等人們淡忘這事之後再讓他複出。
倚天公司年會,會後中層以上領導一起舉行慶功宴。
程鵬酒量已大不如從前,他喝多了,在宴會上不停撒酒瘋,出了酒店坐在台階上不起來。有人勸他:“程總,該回家了。”
他死活不起來,大聲嚷嚷:“我不回去,我要等我老婆。”任誰都拉不動他。
眾人無奈,隻好叫來韓方遠。韓方遠瞟了一眼這個麻煩製造者,不耐煩地說:“老程,回家吧,再不回去董梅該著急了。”
程鵬白眼一翻,“董梅是誰?”
韓方遠既好氣又好笑,大聲說:“董梅是你老婆,你女兒程嬌嬌的媽。”程鵬的女兒因為早產,生下來嬌嬌弱弱的,小名嬌嬌,大名程思璿,韓方遠和梁燕子替董梅不值,連女兒的名字都不能自己掌控,叫什麽名字不好,偏偏名字裏帶著情敵的名字,所以他們都叫孩子的小名。
程鵬又翻了個白眼,“胡說,江一璿才是我老婆。”
眾人麵麵相覷,韓方遠大聲嗬斥:“董梅是你現在的老婆,你早已經和江一璿離婚了。”
“別挑撥我們夫妻的感情,我那麽愛一璿,哪能離婚?我在等一璿回家,她很快就會回來,不行,我要趕快回家,一璿怕冷,我要提前把家裏的暖氣都打開。”程鵬踉踉蹌蹌站起來,差點摔倒,被旁邊的人扶住。
這麽一折騰,程鵬吐了,吐完後清醒不少,“一璿,你在哪兒呢?馬上就過年了,你怎麽還不回家?天這麽冷,你又容易感冒,一個人在外麵病了誰照顧你呀!一璿,我一直等著你,那小子不要你了,你還有我,我對你是真心的,你快回家吧。”他邊說邊哭,哭得一塌糊塗,癱坐在地上。
韓方遠搖頭,“冤孽啊!”
沈諾本不想參加宴會,無奈推辭不掉。宋濤不離左右跟著他,怕他找程鵬麻煩,其實宋濤多慮了,沈諾認為報仇沒必要在眾目睽睽之下。
沈諾一走出酒店就聽見程鵬的吵鬧聲,他想躲開,誰知程鵬抬眼看見他,怒視著他嗬斥,“你把一璿藏到哪裏去了?”隨後他匍匐幾步,抓住沈諾的腿哀求,“你把一璿藏到哪裏去了?求求你,讓她回來吧,我想她,我不能沒有她。”
韓方遠想拉起程鵬,“老程,你不能這樣。”
程鵬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哭訴:“一璿,那小子哪一點比我好,誰能象我一樣寵你,象我一樣關心你,我陪你去商店,你多看一眼的東西,我都想給你買下來,你性冷淡我都能一直忍住不碰你。我對你好到不能再好,他能像我一樣對你好嗎?我不信。你為什麽就死心塌地離開我跟他?”
沈諾沒想到會有這一幕發生,尷尬地不知所措。
韓方遠把他拉到一邊,“你還想怎麽折騰?明明你搶了人家老婆,搶到手說不要就不要了,你不想要,不如一開始就別搶,弄成現在這個地步,三個人都不太平。程鵬原來什麽樣,現在快成了一個廢人,還不都是你害的。”
程鵬胡子拉碴的潦倒模樣激起沈諾的一絲憐憫,可是想起江一璿受的傷害,他還是無法原諒。
韓方遠繼續質問: “你還想怎麽對付程鵬?程鵬被打過,住院一個月,別說和你沒關,這還不包括被我們拉開的那一次。”
沈諾狠狠地瞪了一眼伏在地上的程鵬,“我真希望這是我幹的,江一璿被他害得差點自殺。”
韓方遠歎口氣,“就算程鵬做錯了什麽,最後還不是你把江一璿逼走的,你搶到了為什麽不珍惜,你如果珍惜她,她根本不會離開,原因在你,賴不得別人。哼,江一璿走的那天你什麽狀態自己不知道?知道什麽是後悔了,你後悔也晚了。我問你,江一璿呢,江一璿在哪裏?”
沈諾長歎一聲,“不知道,我在等她回來。”
韓方遠搖搖頭,壓低了聲音說:“得饒人處且饒人,我知道這不是你的性格,我不會強人所難,我隻想告訴你,程鵬的身體出了問題,可能還很嚴重。”
沈諾倒是不感到吃驚,程鵬酗酒在倚天公司已經眾所周知,曾經幾次酒精中毒被送到醫院搶救。
見沈諾無動於衷,韓方遠說:“前幾天體檢,報告說程鵬的胃有問題,他還有肝硬化的症狀。程鵬為什麽會酗酒,還不是為了江一璿,江一璿離開他就罷了,你們還搞在一起刺激他,都是一個公司的,而且程鵬大小還是副總,你讓他在人前怎麽抬頭?”
“韓總,我曾對程鵬說過,如果他答應離婚,我會離開公司,好避免讓他難堪。現在我不想為自己解釋,更不認為江一璿有錯,是程鵬背著她找情人在先,大家都認為女人出軌讓男人沒麵子,有沒有想過男人包二奶,女人也會痛苦也會被人嘲笑?”
“那事情江一璿壓根不知道。”
“她知道,她早就知道,她想原諒,她是原諒了他,後來的情況您也知道,程鵬處處限製她。”
“那是程鵬太愛江一璿。”
“讓人失去自由失去快樂算愛嗎?那隻是滿足自己的私欲。還有程鵬給情人買房這事您都知道吧。”
“這一切都是你告訴江一璿的,她本來什麽都不知道。”
“我還沒這麽卑鄙,當初我是想讓江一璿離婚,她的苦惱已經夠多了,我不想再給她增加煩惱。”
“你的目的達到了,你毀了程鵬。”
“隻有自己才能把自己毀掉,男人輸了不可怕,大不了一切重來。韓總,如果您認為我和程鵬在同一個公司不妥,我會離開,不過不是馬上,請您再給我一年時間,讓我還在倚天公司等江一璿,我怕我離開公司她回來找不到我。如果這一年中她回來了,我會把南方公司的一切都處理好辦理交接,帶著她遠走。如果她還沒有回來,我必須辭職的話,我會走,好在我們還有共同的朋友,希望她能通過朋友找到我。”
“南方公司現在已走上正軌,你心甘情願放棄?”
“江山美人不能兼得,取舍要看什麽對自己更重要。”
韓方遠歎口氣,“小沈,工作你盡可放心去做,我不會讓你走。”